第9章 杀宗楚客
“宗楚客,你个老小子还真是个老滑头。你若只是一个寻常百姓,怎认得万骑营的士兵呢?真是荒唐可笑。我便是万骑营的营长葛福顺,你不认得我倒也清理之中。可是,骑在我旁边马匹上的人是临淄王,你总该认得吧?”
万骑营的营长葛福顺,骑着高头大马行至近前,用手指了指骑在黑毛驴上的宗楚客,又看了看跟他并肩骑在另外一匹马上的李隆基,掷地有声地质问道。
宗楚客原本想要谎称自己只是一个长安城普通百姓,以老者的身份自居,希望可以让把他包围起来的万骑军士兵蒙混过关。
结果让宗楚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刚把话说完,万骑营的营长葛福顺拍马赶到,而且,跟葛福顺一起赶来的还有临淄王李隆基。
此时此刻,面对葛福顺的质问,方才还假扮普通百姓的宗楚客,已是无法可说,因为他认得李隆基,而李隆基也认得他,再继续假扮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更何况,宗楚客在离家之前,他布在太极宫的一个密探,在开门鼓敲响完毕,冒死前往府邸向他禀明了昨夜在太极宫之内发生的政变,韦氏皇太后和安乐公主,以及驻守宫中的韦氏宗亲全被诛杀,而发动政变者就是临淄王李隆基,这才披麻戴孝,骑着一头黑毛驴独自离家出走逃命。
因为宗楚客对于李隆基的为人作风有所了解,李隆基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冤有头债有主,他宗楚客跟韦氏皇太后暗中勾结沆瀣一气,李隆基会找他宗楚客算账,而不会怪罪到他宗楚客家人的头上。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叫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宗楚客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准长安城的各处城门都大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披麻戴孝假扮成普通百姓的他,更是不被看守城门的士兵理睬。
若是宗楚客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看守城门的士兵,定然会擒获了他不可,这让行至通化门前的他,踌躇徘徊,不知该往何处去。
恰在此时,宗楚客就被从后面冒出来的万骑军士兵们包围其中,而且,临淄王李隆基和万骑营的营长葛福顺都一同前来,便让宗楚客觉得他这回非死不可。
念及至此,宗楚客当即就从那头黑毛驴的背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就跌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股蹲,疼得是呲牙咧嘴,面目狰狞。
“李三郎,这个老贼,减债狡猾的很,若不砍杀了他,留他一条狗命,日后恐再霍乱我大唐朝政。请李三郎拔刀斩杀了宗楚客这个老贼!”葛福顺当即就向李隆基请求道。
面对葛福顺的请求,魂穿到李隆基体内的李雷却迟疑了下来,没有立即作答,因为他觉得自己刚穿越到此,不过才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就要亲手持刀杀人,他实在是下不去手。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和平年代,李雷还只是一个大学生,成天学习的安全教育知识就是遇到危险要打110报警,除非是遇到紧急情况才会选择正当防卫。
即便是罪大恶极的人,哪怕是贪官污吏,也都要根据其犯罪的恶劣程度接受法律审判,该判无期的判无期,该判终身监禁的就判终身监禁,判死刑的例子少之又少。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李隆基摆了摆手,对一旁的葛福顺推辞说道:“罢了,罢了,这杀人的活儿,还是不要让本王来做了,你作为万骑营的营长,对于诛杀乱臣贼子最为在行。宗楚客这个老家伙,还是继续交由你葛营长杀掉,本王就免了吧。”
当李隆基把话说完,葛福顺立马就愣住了,因为昨夜在太极宫内起事,他跟刘幽求二人跟随李隆基带领数千名万骑营的士兵们并肩作战。
别看李隆基今年只有二十五岁,却冲锋在前,手持佩刀接连砍杀韦氏皇太后、安乐公主和上官婉儿这三个后宫之中强悍的女人,怎么到了眼下,他推辞不亲手砍杀宗楚客呢,该不会是李隆基只砍杀女人,而不砍杀男子吧?
“葛营长,你还愣着做甚,还不赶紧举起你手中的仪刀,砍杀了宗楚客这个老贼?莫不是你葛营长心慈手软?”李隆基看到从马背上下来的葛福顺,愣在原地发呆,便使用了激将法,用问询的方式催促道。
要说,李隆基的这个激将法还真是灵验,醒过神来的葛福顺,被激了一下后,觉得他若是不赶紧举刀砍杀宗楚客,李隆基就会瞧不起他。
行伍出身的葛福顺,本就秉性耿直,不会那些个弯弯绕,当即就举起手中的仪刀,两个箭步冲上近前,面对蹲在地上苦苦求饶的宗楚客,毫不留情地手起刀落,宗楚客的脑袋滚落在地。
这个时候,通化门前的行人并不多,宗楚客的人头落地以后,并未引起沿街百姓们的哄抢,反倒是突然从沿街的人群中冲出一个人来,快步跑到没有了脑袋的宗楚客身体前跪伏于地,唉声哭喊声泪俱下。
“此人是谁?”李隆基先是一愣,随后用手指了指跪伏在宗楚客无头尸体旁边的男子,向收起仪刀的葛福顺,很是好奇的问询道。
被李隆基如此一问,葛福顺也是楞了一下,暗自在心里头疑惑不解道:李三郎莫不是真的是因为在太极殿内磕了一下后脑勺导致失忆了,还是他故意在考我呢?此人连我都认得,李三郎贵为临淄王怎会不认得他呢》真是奇了怪了,李三郎今日的问询倒是甚多。
醒过神来后,葛福顺回答道:“李三郎,此人是宗楚客的胞弟,名字叫宗晋卿,在朝廷担任大匠一职,掌管宫室修建事宜。”
听完葛福顺的回答,李隆基先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就吩咐道:“既然是宗楚客的胞弟,本王看此人不像罪大恶极之人,作为大匠,仅掌管宫室修建事宜,想必也未参与祸乱朝纲之事,罪不及家人,就让这个宗晋卿为他阿兄宗楚客收尸安葬了吧。”
待李隆基吩咐完毕,葛福顺当即就听得是目瞪口呆,暗自在心里头觉得他该不会是听错了吧,此前在他眼中那个六亲不认杀伐果断的李三郎,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简直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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