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祭司

黎塞留参与了最早的教义讨论大会，他仔细阅读每一张木板，留下自己的疑惑或想法，一点点编织成自己的想法，然后在下一次大会里表达出来。渐渐地，他写的木板上表示赞同的手印越来越多，以至于甚至看不到木板的本色。逐渐地，他在讨论大会中的名次不断攀升。最后干脆就被推选为最高级的祭司，当然，还是叫祭司。

成了祭司的黎塞留愈发觉得只有思索和创新才是狂信者们发挥自己潜能的发泄口，但是这股可怕的力量如果稍有不慎，将会让整个昆缇国陷入深重的灾难里面，他倾向于动用一切力量把这股随时可能把国家颠覆的力量扼杀在摇篮里。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昆缇国周围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势力，尤其是西方的克苏鲁国，所有人都信仰恐惧和未知，摧毁偶像和崇拜，只为了生存匍匐在宇宙大帝的脚下。黎塞留的忧虑和担心一切人多一切人的战争爆发，这种想法和克教是想通的。克教对于神明的崇拜，纯粹出于自保的实用主义情绪，因此热衷于研究科学理论，久而久之发展出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与此相反，昆缇国更加注重精神世界的反思和修炼，久而久之也就获得了和万物的灵质沟通的力量，于是也展现出非凡的魔法力量。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二者并没有绝对的界限，偶尔，昆缇国也会出一些热衷机械的人，克苏鲁国也会有喜爱魔法的人，他们自由地流通，没有国界的担忧，因为他们除了文化认同和世界观差异，并没有什么其余的思想包袱，比较实用主义。

黎塞留也不知不觉，有这样一种看法，就是虽然灵质充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法违背也无法消灭，但是精巧的上下等级制度是自古以来就被证明最有效的系统。

随着时间的推移，黎塞留的想法愈发成熟，手法也愈发凌厉，他在宫廷中的地位一步步提升，但是外忧内患的情形使得他不敢大摇大摆地理性改革，使得国家机器更有效地排除异端。

然而他的野心和小心有时候也只够让他自保。宫中对王厉行扩张的政策愈发不满，决定动用献祭亲王的传统，将王族屠戮一空，然后推举幸存者。一般而言，这是等幼年的候选人成熟之后才会发生的。但是焦躁的情绪遍布神殿旁的官员营帐，战士们在一次次杀伐中逐渐变得对王不满。

黎塞留嗅觉灵敏，他预感到了这一点，但是之前为了攀升，出处讨好旧王的行为让他无法被信任。他急于自保，于是构陷王的代行候选人，把另一个执政官送进了牢房。这样自毁前程的权利把戏赢得了宫中守旧势力的信任，黎塞留没有在屠戮中被逐出权力场。但是掌管军权的乌鲁斯没有让他重掌祭司之位，而是，而是把他贬低为低级祭司。

黎塞留不敢过多接近神殿，但是毕竟没有被贬为普通狂信者，他远望见王座上那个稚嫩的少年，似乎比这一切发生之前更加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