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夜谷之神识
今天开播的时间有些晚，播了《二周目》三个小时后，已经晚上十点半了，鹤子墨跟弹幕打了声招呼就下播了。
他看着电脑上《七夜谷》的快捷方式，水墨风的夜字单独被提出来做图标，像是在明示游戏里不变的基调。他凝视了许久，才拿起手机解锁，点开聊天软件，登上了专门用于工作的账号。
消息记录栏最顶上是一个叫佚名的ID，被鹤道人备注了星座公司的总策划，也正是他找上门来邀请自己的。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被游戏方的总策划专门‘巧遇’，至少游戏是真的，总策划这个职位也是真的，签署的合约更是具有法律效力。
鹤子墨是在小餐馆吃饭的途中被佚名邀请的，对方十分年轻，穿着一身白衣侠客的服装，头发用长长的发带扎了一个马尾，像是高中生在玩cosplay，如果不是那双急切又忽然平淡下来的，成熟且波澜不惊的眼神，他不会相信对方。
想到这里，他给佚名发了条消息。
鹤某人：鹤道人在设计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对方消息回得很快，像是拿着手机等了很久。
佚名：一个最平凡不过的修仙人。
平凡？这样一个出场就是战力顶端的人平凡吗？
鹤某人：？
佚名：在设计中是这样的，至于鹤道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不是由操控者来决定的吗？
鹤某人：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深究人物背后的故事。
对方发了一个聊天软件自带的微笑表情。
佚名：从你做出选择的那刻起，有些选择，注定无法改变。
鹤某人：……策划小哥，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片刻后，鹤子墨才等到对方的答复。
那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佚名：你的选择是具有唯一性的。
佚名：时间不早了，我该睡了，你也早些睡，晚安。
鹤子墨看着紧接其后的消息，放在输入框上的手停顿了。
迟疑了下，还是退出了聊天软件，没有选择打扰对方逃避式的‘睡觉’。
对方找上来是有目的性的，可也给他带来了一份惊喜——一款自由度极高的单机游戏内测资格。
鹤子墨思索了下，放下手机，打开电脑摁下七夜谷的图标，点开画卷读取了自动保存剧情节点的档。
在是否救裴玉的这个时停选项上，他再度犹豫了。
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摁下这个按钮，然而对剧情的好奇心，就像只恶魔一样不断在耳畔呼唤，诱惑着他按下这个选项。
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关掉了游戏，关掉了电脑，准备睡觉。
下次，下次再说。
……
鹤子墨就像是小说中的标配男主一般，父母双亡，留下了一笔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遗产，继承的外貌基因在满分制下能打个九十分，标准的高富帅模板。
他也并非坐吃山空，在高自由度的剧情向游戏里，敏锐的直觉能让他发现更多的线索，探索出不一样的结局走向，因此在喜欢剧情的游戏圈中颇有名气。
任何一款主打多剧情的游戏，都会向他发来推广邀请——《二周目》也是如此。
不过，鹤子墨接《二周目》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它和《影》是同一家游戏公司出品的。
虽说剧情内容上的丰富程度远远比不上作为开放大世界的《影》，更多是与剧情相关的解密设置，不过冲着与《影》同样宣传的极高自由度，他接下了推广。
此刻，他正在翻阅着记录《二周目》线索的笔记本。
昨夜直播记录下来的杂乱线索太多了，他需要进行归类整理。
诸如午夜十二点在镜中显现出原形的人头，电脑桌前偶有几页空白的杂乱笔记，以及无法被窥屏的电脑等等。
要做一个游戏的剧情全通，不是光靠嘴上说说的。
他身侧的书柜上，摆放着各种写满了笔记的本子，若不是与《二周目》中轻薄的笔记本不同，他现在就像是《二周目》里伏案在电脑桌前打解密游戏的主人公。
除却《二周目》的功课外，鹤子墨本来还准备了一本足有砖头大的本子来为《写意江湖》系列做剧情整理，却在落笔写下七夜谷的那一霎，无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是不想深究剧情，而是直觉告诉他，一切的一切，都将会在接下来的剧情里尽数揭晓。
……
下午，鹤子墨如约开了直播。
跟弹幕简单互动了下，便打开了《七夜谷》。
登上游戏读取之前的档后，白衣道人环视了一圈安排给他的竹林居所后，走了出来。
外头的竹林密集，照射下来的阳光只能在林荫底下有星星点点的位置，哪怕只是这么星星点点的光，也会被浸没于脚底的云雾吞噬。
白色的雾气上下浮动着，在阵法的限制下，最高也不过是没过膝盖，营造出缥缈仙境之境。
鹤子墨扫了眼来路的方向，便操控着鹤道人走进了这片竹林当中。
竹林虽密，却留有间隙供人行走，不至于让鹤道人卷起长袖，提起长袍，抛却高人风范穿行其中。
约莫走了三四分钟，茂密的竹林渐渐稀疏，雾气被压制在脚底，如镜面般的清澈湖泊完完整整的展现在鹤道人眼前。
湖泊边上有一处长亭，长亭边上停着一叶扁舟，没有重物压身，也无绳系岸上，却能牢牢停靠在岸边，不为外物所扰。
这一幕，让鹤子墨不由调了调角色的视角，寻找异样之处。
视角刚停在平静的湖泊上时，他就隐约听到那个方向传来的声音，像是在探讨着术法。
“……不对，这招不该……”
“你太慢了，要……重来！”
还未等他细细分辨，模糊的影子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淡红色的人形虚影与水蓝色的人形虚影在一个像是方块大小的空间里来回交手，这是虚幻，还是真实？
在鹤子墨思考声音与画面出现的缘由时，画面中的虚影都幻化出了嘴巴，一张一合的，清楚地让他知道每一句话是谁在说。
下一刻，画面消失，声音也消失了。
鹤道人自主地走进了长亭，倚栏闭目。
“长按键盘e可使用神识观察一个方向的世界，松手时神识将停止注入，重新单击e时取消，并且，可再次长按e键观察另个方向的世界。”
“请注意，神识注入的越多画面越清晰，但画面清晰的同时，被窥探方容易察觉。注入于观察世界的神识越多，本体若遇到危险时玩家的反应速度或被影响，请酌情使用。”
系统提示出来后，角色头像旁的红蓝条下又出现了一条名为警戒值的数值，给予玩家在神识注入过程中的警示。
【神识系统！是不是以后有剧情需要用神识偷听来获取信息啊？自由度也太能打了吧！希望能早点发售】
【姐妹！我也好期待，这种高自由度带来的真实感太强了，不知道npc们好感度刷起来后ai的反馈是不是真的能让我有那种恋爱了的感觉，害羞.jpg。】
鹤子墨没有看这些弹幕，他在思考刚刚利用神识时的画面。
被框住的两人所占空间是屏幕的十六分之一，透明度约是20%，不去细听声音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利用神识将自身周围的环境全部调出来，这样一来，可以完全监控自身周围的环境到底安不安全。
如果眼力够好，甚至可以多铺几层神识面板，扩大警戒范围。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实际上要做到这一点，不止需要眼力，还需要在分心的同时，保持对每一个画面的高度集中力，这是一种非常消耗精力的事情，最多只能观测短时间的多个画面，还不能保证精确度。
这个系统怕是真如弹幕所说，只是用来获悉剧情信息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