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滚铁环

滚铁环是男孩个个都会的一种玩法，它是对人的耐心和平衡技巧的考验。用一根粗铁丝扭成的铁钩钩住铁环，就可以推动铁环向前滚动。技艺高超的男孩可以让这只“风火轮”一直不倒，其间要经过无数凸凹的路面和水坑，类似于一种简单的杂技了。

在黄泥路与青石巷里，孩子不知疲倦的奔跑，铁环滚动时发出的声音悦耳而清脆，不但响彻我们童年的晨昏，甚至到今天，透过都市的喧嚣，仍能依稀分辨出那种纯粹的动人的声音。

有些男孩为了增加铁环的声音“威势”，还在铁环上加了几个小铁丝的小圈，这样一来，铁环滚动时小铁丝圈与之摩擦的声音就特别大，其威势大概犹如现在听到凯迪拉克的独特喇叭声，旁人立即谦恭地让出一条道来，让其耀武扬威地通过。

最好的铁环，每个地方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农村的孩子认为最好的铁环是榨桐油饼的铁箍，宽宽的边，且散发着淡淡的桐油香。我所在的城市由于是老工业区，孩子们向往一种叫“锯齿铁环”的东西，这其实是大型锅炉里的一种垫片，约有4毫米厚，2厘米宽，直径在40厘米左右，内圈有整齐的铁齿，由于它钢铸件，非常坚硬，声音也十分清脆。时不时经常发生铁环相撞的事情，一般的铁环焊口往往被它碰断，这大大抬高了锯齿铁环的地位。

一个时期，民警和居委会联合收缴铁环，理由是不安全，声音还影响居民休息，但孩子们坚决不上交，为了保卫唯一的玩具，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记得老师要缴我的锯齿铁环，我情急之下反问了一句：商店里很多卖菜刀的，也很危险，你们怎么不去收缴呢？气得老师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