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几天，娄兰总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比平常快。就象停不下来的列车。
起因是牙刷的销量，一直在飙升。统计图表中的销量线，几乎呈八十度角上昂。从最初的每天一万只，到现在的每天十万多只，时间只是过了十几天而已。谁能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变，就能够让不起眼的牙刷，变成公司最赚钱的商品。
“兰兰，总经理叫你。”梅应雪在门外通知她。
“知道了。”娄兰从网店后台监视数据上收回目光，跟在梅应雪的身后向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牙刷的销量怎么样？”梅应雪看似随意的问。
“现在的日销量已经超过了十万支，每天增长一万多。”这样的奇迹，事前谁也没有想到。
“一支赚一块，每天销售十万支，一天就赚十万元。一个月就是三百万元，一年下来就是三千六百万。”梅应雪只是粗略估算了一下，就被这样的天文数据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实际上的利润比一元还要多些。省掉了中间环节，从厂家直接发货，我们每支可以赚一元五角左右。”她小声说道：“我们派过去的职工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守在工厂门口等着发货，连仓库都省了。”娄兰有些得意的说道：“普吉友色正在找第三家生产厂。”
“总经理好。”两人此时已经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梅应雪进了隔壁的办公室。娄兰走进去，看到丁未平正站在窗前沉思——或是发呆，她只好叫了一声，提醒自己已经到来。
“牙刷的销售如何？”丁未平问道。表情竟然少见的有些紧张，就象在产房外等候老婆生孩子的男人。娄兰忍不住想笑，看来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销量很好。”娄兰本想跟他开个玩笑，骗他一骗，但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老实的说道，“以目前的销售增长速度，今天应该能够达到十二万支。”
“才十几万支啊。”丁未平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掩藏好情绪，说道：“我原先以为每天的销售应该在百万支左右，要知道我国可是有十四亿人口的大国，每个人每年用四支牙刷，那也可得五十六亿支。平均每天的销量应该在一千五百万支左右。我们才十万只，真是太少了，百分之一都不到，至少应该达到百分之五吧，每天七十至一百万支，如果能够销往国外，那就更加不止这个数了。”
原来他的账是这么算的，他以为连刚出生的宝宝也要用牙刷吗？娄兰感觉自己与他的思想之间相隔的距离，大概差不多有十万八千里。如果真象他想的那么好，公司一年的利润就会达到几个亿，职工不知要发多少奖金。
“这么好的项目，你为什么不自己做？”娄兰感到很奇怪。现在她才知道，生产牙刷是一种投资少，赚钱快的项目。如果他自己去投资生产，赚的钱岂不就全是自己的吗？
“我胆子小。”丁未平笑道：“再加上身上也没有几个钱，如果不是被逼上梁山，谁会去动这种歪脑筋啊。”
“骗鬼！”娄兰才不相信他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象这次的牙刷这种专利产品，傻子都知道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这样说吧，我一个人做不来。”丁未平叹息道：“我这个人脑筋太活，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很多的想法跳出来，但我却只是在脑海里进行推导，一但推导成功，就会失去兴趣，因为新的点子又跳出来了。我觉得在脑海里去推导那些东西，比去现实中做成功更让我感到快乐。”
“我懂了。”娄兰说道：“我和你想反，我只愿意做实事，不愿意东想西想，想得再多，不能落到实处，一点用处都没有。”
“我知道。”丁未平连声说道：“所以我今天想请你再兼一个职。”
“你说吧，只要是执行方面的，我都喜欢。”
“我想建一个研究实验室，主要就是用于流体动力方面的研究。我们先来研究一个小的，就是研究河流发电。”
娄兰白了一眼，你这样说等于没有说，谁能明白你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东西，“你将方案给我看看。我这就去办。”
“你不问待遇？不问人手？不问可不可行？”
“那些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娄兰嫣然一笑，“我只管你的方案能不能变成现实。你如果给我的人手不够，待遇不好，我的心情肯定也不会好，那执行力肯定就得打折扣，反正我只管自己一个人，不着急。”
“好好干，”丁未平就似没有听懂她的威胁，半开玩笑的说道：“我相信不久之后，你肯定会成为一个鼎鼎大名的首席执行官。”
诱惑我？娄兰心想，我才不上当呢，“等我先将目前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设计方案我已经给了黄遁，你去找他吧。”
娄兰出得总经理办公室。立即就向黄遁的办公室走去。结果却被林蒙山给拦了下来。
“听说牙刷的销量不错。”他问。
“现在每天能够销售十二万支。”娄兰道。
“你认为这样的情况能够持续多久？”听到每天可以销售十万只的时候，林蒙山明显愣了一下。估计也被这个数据吓了一跳。
“总经理的目标是每天稳定销售七十万只。”
“这么多？”林蒙山讶然，“如果每天能够销售到七十万支，岂不是每天的利润就是七十万？一个月就是二千一百万？”
“估计利润还要多一点，我们每只牙刷不止赚一块。”娄兰很欣赏林蒙山此时的表情。
“妄想了吧。”林蒙山脸色有些难看，这个结果肯定是他当初没有想到的。不知他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在会议纪要上签字，那可是大大的失策。换作是谁知道了，都有可能骂他没有眼光。他惊疑不定的说道，“不过，每天能够销售十万只也不错了，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公司今年的目标任务算是完成了，也不用到董事会上跟他们吵架了，大家的奖金也不用担心了。”
“按照目前的进度，下个月中旬，我们就能够完成全年的任务，剩下的时间，还能够挣点超额利润。”公司的每一个数据都在娄兰的心中，她对今年的任务完全有信心。至于明年，她想到自己正在编制的预算，心里有着某种期待。
“这样很好。”林蒙山沉思着走进他自己的办公室，估计是去想今后该如何扮演自己的角色了。
娄兰跑到黄遁的办公室，发现他不在。打电话问，才知道他到老厂房那边去了。
当她往老厂房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割草机器人正在忙碌，草茎切断后溢出的芬芳充盈空气中，闻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就似来到了丛林间。黄遁正在厂房的门口指挥着人在四周安装传感器和摄像头。
“丁总让我过来，”她走到黄遁的身边，悄声说道：“负责这个项目。”
“是你来负责啊！”黄遁难掩失望之色，或许他以为这个项目应该由他来负责，现在娄兰横空出世，将他的野望完全打消了。
“什么表情？”娄兰笑道：“我只是临时过来，项目上了正轨，以后就不在这里负责了。”
“那我可得恭喜你了，”黄遁冲她抱了抱拳，“晚上的酒我请。”
“那我就盛情难却了，”娄兰听说晚上有酒喝，眼睛里立即就充满了光彩，高兴的说道，“丁总说方案在你这里，我想看看。”
“跟我来。”黄遁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当先向着厂房内走去。
“这是做什么？”当两人走到空旷的厂房里之后，娄兰忍不住问，“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有必要这么戒备森严么？”
“丁总怀疑有人想破坏我们的研究。你还记得我们在河边的水力发电车倒塌的事件吗？我们怀疑基座的螺丝被人换过，所以才会被一阵大风就吹倒了。”黄遁说道：“而且对方似乎经过精确计算，所以水车才会倒向河里，因为倒向岸上，很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必定会惊动警方。”
“这其实没有什么用，破坏一次，我们还可以做第二次，第三次，而且还有可能让我们的研究越来越向纵深发展，研究出的装置，越来越精良和符合实际的需要。”
“丁总猜想，那些人是想获得时间，也许他们在知道我们的点子之后，也在进行研究。”
“我们不是已经向专利局申请专利了吗？按照先申请的原则，我们申请在先，只要能够研究成功，最后的专利权也只会是我们的。这个不用讨论了，说说方案吧。”娄兰认为这不是自己应该关注的重点。
“丁总的新方案和前面的方案不同。”黄遁神情复杂的说道：“最开始的时候，丁总是想参照风车的传动方式来做水车，但那天他看到水车倒塌河里之后，立即就改变了主意，明面上我们仍然要研究那种水车的可行性，但现在的重点，我们却是想做其他的。”
“其他的？”娄兰心想，丁未平自夸得不错，看来他的脑子里真的总是会跳出很多新点子，当发现一种方式或许会有问题后，立即就会想到改善后的新方法。
“你看到过海里或是河里的航标灯吗？”
“当然看到过。”
“丁总现在的想法是想将水车搬到象航标灯一样的船上。”
“这个主意好。”娄兰脑海里出现了一幅水车和船的组合图，立即就知道新方式的巨大优势。水涨船高，就不再需要考虑河水的涨落，只要找好合适的固定点，让船上的水车一直在水里转动就行了。
她想到了赛龙舟。
一条船上产生的动力，再差也不会比人们划船时产生的能量差。那可是十几二十人齐齐划水的力量，换作马力将会是多少？如果多放几条那样的船，建立一个充电站根本就是触手可及的事情，她似乎看到了纯电动车跨出城市，跑到了祖国的任何一个地方，再也不用担心前路找不到充电站。
“因为这个方案的实现太容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完全的保密，专利申请文书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以丁总为第一发明人提交上去。”
“应该的，”娄兰握了握拳，“黄遁，你感觉怎么样？”她兴奋的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只想现在就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在完成这项研究任务上！如果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够完成这项研究就好了。”也只有跟黄遁他们几个酒友，她才会这样说话。
黄遁失笑道：“别做那么美的梦，虽然感觉很美妙，但什么事都得一步步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