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晚饭后。
老爷子要去散步,顺道回自己住的地方。他那天虽然说要搬过来住,但事后并没见行动,估计是反悔了。他自认为脾气很古怪,和人相处久了就会生厌。原来不和宁晨英住在一起,他理由是,“我不想成天被人嫌弃。”现在继续不搬过来住,估计还是这个理由。
但经常跑过来蹭饭那是免不了的,特别是在丁未平每天都到这里来蹭饭后。
以前宁晨英还不认识丁未平的时候,他每当要喝酒的时候才会过来。大意是一个人喝酒太没有意思,虽然宁晨英不喝,宁零更是不喝。但他的意见是:虽然他们不喝,但有他们陪着,也不算是喝寡酒。“有人不是说过吗?寡酒难喝。”
现在有了丁未平陪他喝酒,还有那个什么要监视某人的理由,几乎是每天都要来的。当然,每天也都要喝点酒,不亦乐乎。
“我陪老爷子走走。”丁未平说。
宁晨英看了看他们两个,理解的笑笑,同意了。
“有什么发现?”走出小区之后,宁武雄迫不及待的问。
“我才去两天,参加了一次董事会,接受了任命,但到现在还没走马上任呢,可以说一头雾水。”丁未平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任何一个公司,基本上都会出现一些共性的问题。比如人不在其位啊,下情不上达,上令下不遵什么的。”
“这些毛病我敢肯定泛银天赐公司不能幸免,杜仲这个混蛋,我早就提醒他,不要将什么事情都看得很美好,太相信那些混蛋,一直都在当甩手掌柜。现在好了,他两脚一伸,留下一堆破事。”
“杜老的事情来得很突然吧。”
“突然什么,这老东西自己有高血压,还不按时吃药,头天晚上死硬了,第二天早晨才被发现。还说什么没有痛苦,真是便宜他了,他妈的,老子以后见到他,非要骂他三千年。”
宁老爷子突然大发雷霆,就好象别人早死没有通知他一起上路,犯了很大的错一般。
“伯父您好象对泛银天赐公司很了解?”丁未平试探着问。这就是他今天出来陪他散步的目的。宁晨英知道,宁武雄肯定也知道,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告诉你一些事情,只怕你做起事来也不认真。”宁武雄从道路旁扯了一根枯草拿在手中,“杜仲是我的老班长,在军队的时候,我们就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复员之后一起做过很多的事情,不过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多久,就都半途而废了。”
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翻腾的黄河水,失落的说道:
“我们复员的时候,约了好几个战友一起创业。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一些,也包括我。最后还坚持在一起做事的人只剩下两个,杜仲和龚寻理。他们两人做事情啊!”
宁武雄摇摇头,讥讽的说道:
“他们俩哪是做事情的人嘛!要么是因为脾气臭跟人打架,炒了老板。要么就是眼高手底,干啥啥不行。开面馆,开养殖场,种中药材等等,来来回回折腾不少事情,可不知是缺了运气还是什么,反正是做什么亏什么,最后将好不容易攒下的钱亏得一干二净。”
“可是现在的泛银天赐公司?”丁未平插话道。
“当然,当然!”宁武雄不耐烦的说道:“你不要着急嘛,总会说到的。”他带着他转入一条石子路,这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他们倒霉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四十岁,有一个朋友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带着他们承包工程劳务,结果这一次对路了,三人做了一年的劳务,摸到了一些门路,然后就成立了一家建筑公司,没多久就承接了几个大项目,生意越做越大,几转几不转,最后做成了现在的泛银天赐公司。”
“泛银天赐公司还有一个股东?”丁未平奇怪,怎么自己听说泛银天赐公司只有两人个股东。
“还有一个,不过那人是隐形股东。”宁武雄道:“自公司成立的那天开始,那人就一直隐藏在幕后,当起了一个隐形的股东。杜仲,龚寻理和隐形股东,他们三人的股份本来各占公司的三分之一,但后来又吸纳了一些小股东,所以三人就进行了等额退股,到现在三人的股份加起来,占了公司的百分之六十,每人占股百分之二十。”
“这样的话,”丁未平摸着下巴说道:“他们之中任何两人的股份联合起来,一般情况下都可以获得股东大会的控制权。”
“哈哈,就是这样!”宁武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杜仲还在的时候,龚寻理看在他是战友的份上,肯定会帮他,所以公司的重要决策都由杜仲决定,杜人魁当董事长,当然就是十拿九稳的。但现在杜仲死了,龚寻理还能不能象过去那样支持杜人魁,谁都说不清楚。至于那个隐形股东会不会跳出来捣鬼,更是没有人知道。”
“既然是这样,他还让我去做什么呀?”他感觉自己似乎落入了一个陷阱。
“谁知道?”宁武雄眯着眼睛笑道:“要不等我死了去找他问个明白。不过,”他又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到时即使问到了,只怕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所以哪,你就先做着吧,拿出你的浑身解数,当时你是怎么跟他说的,就怎么干。”
“可是晨英那里?”
“晨英嘛,”宁武雄严肃的说道:“不用担心,你做到我满意时,就可以娶她。”
“可是,可是……”泛银天赐公司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做到你满意?丁未平越来越相信宁武雄就是那个隐形股东了。
“别可是哪!”宁武雄拍了拍丁未平的肩膀,顾左右而言他,“现在的社会变化太快,我已经是落武的人,所以从来不会对年青人做的事指手划脚。你是专业人员,很多东西都比我精通,我相信你。”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有明确指出究竟想要丁未平做什么。丁未平沮丧的叹了口气,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无尽的曲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