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文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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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陈姑娘很出名吗?

一间不大不小的店铺,从外面看极其普通,毫无特色,里面却挤满了来买胭脂的姑娘,陆廷一走在前面专心开路,陆秉跟在后面细细打量店里的一切。

门内两侧各有同等数量的橱柜,上面陈设着各色各样的胭脂盒子,小巧精致的胭脂盒子各有别致,图案、材质、大小、规格等也均不相同,可看出此家店铺主人下了不少的功夫。

姑娘们纷纷交头接耳,言笑晏晏,有的还打开胭脂盒子细闻里面的味道。

来到店铺的最里面,刚站定在柜台旁,就听这位头戴黑色瓜皮帽、留着八字胡的中等男人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二位爷,欢迎光临,小店里的胭脂种类可谓应有尽有,二位尽管挑。”

陆廷一瞥了眼旁边的陆秉,见后者表情平淡,似乎在等他开口,他忙掏出捕快制牌亮给掌柜看,还未开口表明来意,就见掌柜的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打着揖,面色惶恐道:“不知二位官爷驾到,小的有罪!”

陆秉虚扶起掌柜的,淡笑道:“掌柜的,您莫害怕,我们只是来向您打听一个人的。”

原来是向他打听个人啊,掌柜的一听就松了口气,提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这时他不着痕迹地将二人打量一番,年龄较大的这位男子看着约摸四十出头,一身布衣装扮,身材挺拔纤长,虽然瘦弱,却给人一种强健的感觉;男子身旁站着的少年,细皮嫩肉,约摸二十出头,同样身材挺拔,但与男子相比,纤弱许多,更带有一丝秀气。

“来福!”掌柜的突然高喊一声。

“掌柜的!”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店内响起,“找我何事?”

“我有事需要走开一会儿,你在这儿好好看店。”掌柜的看着他吩咐道。

来福笑嘻嘻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掌柜的尽管放心,我来福办事绝对稳妥。”

掌柜的略显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身撩开柜台旁的黑色布帘,对二人说:“两位官爷,里边请。”

一过门帘,入目便是一座庭院,庭院方方正正,铺满了草皮,中间摆着一个圆形石桌,沿石桌一周放有四张凳子,一看就是供人休憩闲聊而用的。

从门帘到屋门的这段距离皆铺上了青砖石,一米宽左右的青石砖路两旁皆有绿植,陆廷一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在喧哗的店铺之后竟然还有一处如此淡雅僻静的地方。

虽然院落的布置极其简单,却也不难从中看出院子的主人是一个极有生活情趣的人。

一路跟着掌柜的进入明间,刚被安排坐下,就听他吩咐丫鬟准备茶水点心。

陆秉忙起身抬手制止道:“掌柜的,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今天来就是简单地问您几句话。”

掌柜的看了二位一眼,略一思索后,冲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一边落座一边问:“不知官爷想打听谁?”

“城南陈府陈艺媛陈姑娘的贴身丫鬟小莲姑娘,不知掌柜的可曾听说过这个人?”陆秉淡淡地问。

“知道。”掌柜的忙接腔道:“小莲姑娘经常来这里买胭脂,算起来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

陆廷一闻言,扭头看向父亲,见他还是一脸平静,毫无波澜,遂坐正身体,摆出一副成熟稳重而又认真倾听的样子来。

“小莲姑娘最近可有来过贵店?”

“来过。”掌柜的略带疑惑和担忧道:“十天前,她背着包袱来到我这里,说她要走了,来跟我道别一声,以后都没有机会来店里了……”

“小莲姑娘可说因何事道别?”

掌柜的摇了摇头:“那孩子当时情绪不是很高,脸上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笑的依然开心,但我跟她认识两年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不过,那孩子乖巧的很,不是会给别人找麻烦的人,有什么事喜欢自己藏着;所以我问她,她也什么都没说。”

说罢,掌柜的重重叹息一声,语气沉重道:“这孩子从小就命苦。父亲早逝,母亲瘫痪在床,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需要养活,父亲去世之后,家里完全没了依靠,又有三张嘴等着吃饭,她母亲便把她卖给别人家当丫鬟使,每个月月俸一发,小莲就赶忙托人把银子寄回去;后来遇到了她现在的主子陈姑娘,就专心服侍陈姑娘,陈姑娘以前是扬州瘦马,据说被人贩子骗到了这里,流落到烟花柳巷,凭借自己在养家习得的琴棋书画等技艺,再加上陈姑娘的天生丽质,很快就成了这里的头牌,后来被一位官人看上,就赎身出去了。”

“掌柜的可知赎身之人是谁?”说话间,陆秉脑海里又浮现出儿子描述出来的形象,朦朦胧胧,就是不知道是谁。

“没听人说起过,不过说法倒是有许多。有人说是京城的某位大官,也有人说是哪位富贵的公子,总之到底是谁,各种说法都有,没人知道是谁。”

听到这儿,陆廷一心想:看来此人隐藏的还挺深。

陆秉抿唇不语,关于陈艺媛的这些事迹,大致与卷宗上写的差不多,不过,关于小莲的事情却意外的了解到很多。

“掌柜的可知陈姑娘平时与谁走得最近?”

掌柜的一笑:“我平日里光顾着忙店里的生意,对这些都不是特别了解,不过,我听人说,好像和易公子有些来往,我也不知真假,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陆廷一似乎抓住了重要的线索似的,问:“可是京城首富易老的小儿子易强公子?”

掌柜的猛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笑着道:“就是他!听人说,陈姑娘与易公子相交甚好,还一起泛舟游湖过呢。”

“掌柜的还记得是谁说的吗?”见父亲抿唇不语,陆廷一担心场面尴尬,便开口问。

李掌柜不好意思的搔搔头:“我是在酒馆偶然间听见的,不识得那人。”

“李掌柜,您可还听到其它的消息?”陆秉淡笑着问,酒馆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听掌柜的意思,说此话的应该是普通市井小民,小民消息灵通,又擅长交际,平常就喜欢聊些各路小道消息,所以酒桌上说的应该不止这些。

“官爷果然观察敏锐,心思细腻,不过,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陈姑娘长得沉鱼落雁的姿容,有的人更大胆,直接将两人说成一对儿了。”

“李掌柜,这个陈姑娘很出名吗?”陆廷一想不明白,不过是一扬州瘦马,是如何成为坊间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陈姑娘本人并没有出名的地方,若非要说一点,那就是陈姑娘沉鱼落雁的姿容了;只要她一出现,不论男女老少,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可谓就是人群中的焦点。”李掌柜淡笑着说,“所以啊,男人们虽然得不到,只可远观之,但过过嘴瘾却还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