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印象深刻二三事02

2021年4月18日

上学那会儿，对于下课，总是那样热情。通常下课前20分钟，心就已经躁动了。下课前10分钟，已经什么都收拾好了。下课前5分钟——对渴望下课的人来说，已经下课了。下课前2分钟，心已飞到不知什么地方了。

某一天，晚自习下课，我大约是最后一个从教室走出，往宿舍走。我走出教室，走到了学校的大厅——然后，我走出大厅老远，我甚至走了十几个年头了，可是，我的心却留在了那里，留在了教学楼大厅下面的某个地方。

我们学校的大厅，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它空旷，它寂静，它寒凉。它有一面大照壁，照壁一面有镜子，时不时会有三五同学坐在照壁下面。在照壁旁边，有物理实验室和化学实验室。在实验室之间的拐角处，有弯曲而上的大楼梯。大楼梯一侧是几根曲线排列的粗大的圆柱子。在照壁的后面，有人造小假山，假山上有常年咕咕喷涌的“泉水”。

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整个教学楼没什么人，灯也没多少，显得有些暗，冷风轻轻地吹着。

有一个人，在阴影里，倚靠在圆柱子上，低着头。我好奇的是，半夜三更的时间，冷嗖嗖的一个地方，哪个人会这样？当着我走过，她转过头来。然后，她转头望向楼梯上面。然后，她又来回走了三两步，然后，她继续倚靠在柱子上——她在等待。

噢！在她转头望向楼梯上面的那一瞬间，嗯，那一瞬间的功夫，我看到了她的眼，看到她眼里的微微扬起的清波。随即，我看到了她的面容，我看到了她的身体，最后，从她的一切里，我又看到了她的清波。

我人已经走出了大厅，我的心却留在了大厅那儿——我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她来，她的眼，她眼里的清波，她仿佛是穿着青色的衣裳，她的形体如美玉一般，她的面容精致如妙手天成，她的手指——噢，她的眼，她朝楼梯上期盼着的眼。那一刻，我好像读到了什么诗，什么“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怕不爱我，我泪如雨下），什么“燕尔新婚，不我屑以”（你们新婚快乐，哪会怜惜我心痛）……

她在等待谁？那么美丽的眼里为什么含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