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盘山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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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炼彩石女娲补天穹 画八卦伏羲定乾坤

女娲抟土造人、造物,人类万物生生不息,地球又恢复了勃勃生机。很多人身材非常高大,本领非常高强,无论多高的山都能上去,多深的海都能下去。伏羲、女娲就让这些有能耐的人管理各方,叮嘱他们要尽职尽责。如祝融负责管火,共工负责管水,人们尊称他们为火神、水神。很快,天下被治理得衣食无缺。但是,这些人能耐太大,难免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甚至争强斗狠,水神共工就是这样。水神共工性情冷酷,暴戾乖张,一向嫉恨火神祝融。有一年,共工趁伏羲、女娲熟睡之际,偷偷向火神祝融发动攻击。谁知火神早有准备,奋力迎战。风神本来十分讨厌水神惹是生非,一看水神又挑起事端,不等火神来请,就主动前来助战。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力,所到之处,云消雾散,巨浪顿息。共工见大势已去,羞愧难当,一头撞向天柱,轰隆隆一声巨响,天地剧烈地晃动起来。

伏羲、女娲赶到时,只见盘古所造的那个玄武的身躯都被撞裂,巨龟的左前肢(天柱)关节(柱顶石)被撞坏,左后肢被撞断,只连着一层皮和筋。大蛇虽然左避右闪,腰部还是遭到重重的一击,被撞成两截,也只是连着皮和筋。在巨大的冲力之下,天柱摇摇晃晃,随时都要倒下;地基不断开裂,随时都要崩塌。苍穹开裂,暴雨铺天盖地,女娲用草木灰浸润暴洪,用剑砍断龟的四脚支撑天的四维,把蛇缠在天柱上变成螣守住天柱。

螣蛇又称腾蛇,传说中的一种能飞的蛇,为中国古代星宿中的六神之一,隶属北方七宿。六神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螣蛇、勾陈。螣蛇有角而普通蛇无角。据说,蛇修千年成螣,螣过天劫成龙。

螣蛇获得新生,天也补好了。美中不足的是,撑天的柱子已经倾斜,没有当初那么周正了,从此,就叫作“不周山”。螣蛇也不辱使命,它用头牢牢顶着天(屋顶),两眼警惕地盯着前方。天上的裂缝,女娲炼了许多彩色石头用以填补。

女娲炼石补天的时候,伏羲修好了地基,正处理巨龟。这条断肢的巨龟身体,上面还带着很多物象。伏羲仔细打量着、琢磨着,这条断肢似龙非龙,似鱼非鱼,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乎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只好随方就圆,造了一个新物象,赋予其新的生命。这个物象就是勾陈,亦即麒麟。勾陈,中国古代星宿名,属六神之一。《易冒》曰:“勾陈之象,实名麒麟。”关于勾陈的意象,古人有如此描述:“其貌不扬,黑丑而诚实。”

这场大灾难,中国古代好多文献都有记载。《史记·补三皇本记》载:“诸侯有共工氏,任智刑以强霸而不王;以水乘木,乃与祝融战。不胜而怒,乃头触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维缺。”《淮南子·天文训》曰:“昔者,共工与颛顼(zhuān xū)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淮南子·览冥篇》曰:“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壏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

伏羲和女娲治理他们的部落,他们以龙为图腾。十一个氏族,为了彼此区别,把龙的形态和颜色加以改变,便有了飞龙、潜龙、居龙、降龙、土龙、水龙、青龙、赤龙、白龙、黑龙、黄龙的区别。《竹书纪年·太昊·牲氏》:“太昊伏羲氏,同姓之祖也,有龙瑞,故以龙命官。”“命朱襄为飞龙氏,造书契;昊英为潜龙氏,造甲历;浑沌为降龙氏,驱民害;大庭为居龙氏,造屋庐;阴康为土龙氏,治田里;粟陆为水龙氏,繁滋木,疏导泉流。”伏羲还有五官,以春官为青龙氏,夏官为赤龙氏,秋官为白龙氏,冬官为黑龙氏,中官为黄龙氏,是为龙师而龙名。

起初,人们不懂得用火,只知茹毛饮血,疾病连连,痛苦不堪。伏羲便教人们钻木取火,保存火种;建造房屋,躲避猛兽;缝制皮衣,防止严寒。有了熟食,有了房屋,有了衣服,疾病减少了,身体强壮了。又教人们造弓箭、制网罟,打猎捕鱼,还教人们驯化动物,饲养家畜,丰富食物来源。这样,畜牧业诞生了。

那时。物质非常缺乏,难以样样都有。有时,你有多余弓箭他却没有;他有多余网罟你却没有;你的豹皮多,他的羊皮少,大家都想拥有这些东西,难免会产生争执。伏羲就规定,想要得到别人的东西,就要拿自己的东西去交换,这就是最早的以物换物。伏羲还教人们用两块木板相合,在当中刻上几道痕,然后双方各执一块,作为凭证,这就是“契”,为大灾难之后最早的契约合同。大灾难之后,人类群婚群居,子女只知有母,不知有父。伏羲、女娲决心革除这种习俗。他们宣布:“凡是同姓男女,一概禁止婚配。凡要得到女方的,一定得有人做媒,还要备点礼物送到女方家去。礼物不能奢侈,有两张鹿皮或别的什么就够了。”又教人们以父姓为姓,表示家族血缘关系。伏羲、女娲自称风姓,风姓成为天下第一大姓。自此,男女有别,一夫一妻,人类始知有父子、有人伦。

自从有了人伦,人类便明白了感恩天地、答谢祖宗的道理,敬天祭祖成为一项重要活动。伏羲发明用桐木削成琴瑟,安上蚕丝做弦,弹起来十分铿锵悦耳,又用泥土烧制成埙,吹起来非常的和缓悠长。女娲还发明了笙簧,形状跟后来葫芦笙差不多。这些都是最古老的乐器。每逢敬天祭祖时,人们就敲着瓦盆、石器,吹着埙,弹着琴,和着笙簧,载歌载舞,由衷地表达对天地神灵和祖宗的感激之情。伏羲、女娲还创作了《驾辩》《立基》等乐曲,常常抚琴弹奏。每当琴声响起,天上就现出祥云瑞彩,凤凰百灵都围着他飞舞和鸣。在伏羲、女娲的倡导下,人类不仅懂得用音乐来陶冶性情,也懂得许多做人的道理,激发出无穷无尽的创造活力。

大灾难之后,人们对自然非常敬畏,害怕刮风下雨、电闪雷鸣。伏羲教人们观天文,察地理,归纳自然界里各种对立的统一体,如天地、日月、阴晴、昼夜、寒暑、男女、上下等。他把这种对立体称作阴和阳,并用“—”代表阳,用“——”代表阴,用两种符号组成八种图形,叫作八卦,表示各种自然界状态。中间太极图,表明当时人们对天体的认识。

在天体宇宙中,地球随太阳系运转,太阳系随银河系运转,以北极星为参照点,做顺时针旋转,即右转。那时,地轴的南极正好对着北极星,地球随星系左转一周后,会沿着一条“S”线向北极星的另一侧绕去。到北极星的另一侧后,以北极星为参照点,做逆时针旋转,即左转。这时,地轴的北极正好对着北极星。地球随星系右转一周后,还会沿着一条“S”线再回到北极星原来的那一侧,进行右转。这样,循环往复,无穷无尽。实质上,不管绕到北极星哪一侧,地球自转、公转方向并没有变。

有趣的是,不管是地球跟随星系绕到了北极天的另一侧,还是北极天绕到了地球另一侧,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最终运行结果一定是个太极图,这就是道家的“循回”或轮回。佛家把S拉直把太极图变成“卍(万)”称作初转法轮。

伏羲八卦直接开启了中医药理论。《帝王世纪》曰:“伏羲画卦,所以六气、六腑、五藏、五行、阴阳、四时、水火升降,得以有象;百病之理,得以有类,乃尝百药而制九针,以拯天枉焉。”伏羲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发现人体有许多经络和穴位,人的五脏六腑与阴阳五行紧密关联,只有气血顺畅,阴阳平衡,才能维系正常生命。如果内伤七情,即喜、怒、忧、悲、思、恐、惊;外感六气,即风、暑、湿、燥、寒、火,则容易出现疾病,甚至死亡。所以,便想办法制作了各种砭(biān)石,也就是石针,对气滞血瘀患者,用石针去刺扎穴位或用艾蒿灸炙,疏通人体气血,以治疗或减轻病痛。伏羲、女娲家乡是六盘山,伏羲登高山,攀悬崖,尝百草,辨药性,发现药物四种性质,或寒、或热、或温、或凉;五种滋味,或辛、或甘、或酸、或苦、或咸。对阴阳失衡的病人,辨证施药,以达到均衡阴阳、治疗疾病的目的。这就是世界上最早的医药学之一—中医学。

伏羲在采药过程中,发现好多植物的籽粒可以食用,还可以种植栽培,便引导龙山的人们培育种植黍(shǔ,糜子)、稷(jì,谷子)、麻、油菜等农作物,六盘山地区成为农业最早发源地。随后,依各地气候、土壤特点,培育种植出大豆、蔬菜等作物。又依据阴阳相合之理,发明了杵臼、石磨、石犁等工具,伏羲用十天干与十二地支配合,以六十年为一元甲子,三元甲子一百八十年为一个周期。确定一天为十二个时辰,一年为四时。每当三元甲子结束和开始期间,离地球最近的“日、月、金、木、水、火、土”七颗亮星就会成一直线排列,即后来《尧典》称之为“以齐七政”,《汉书》称之为“七曜汇聚”的天文现象。伏羲以这一规律为基础,用置闰的办法,每十九年置七个闰月。这样,虽然每一年长短不一,但平均下来,一年实为三百六十五点一四一九九天,既与天象相合,又不误农时。这就是甲历,也称易元历,是世界上最早的历法。

伏羲是伟大的,六盘山是伏羲出生地,是龙飞升的地方,伏羲、女娲再造世界,中华民族正是龙的传人。很早以前,人们对伏羲作为人文始祖的认同,表明人们对于族群已经有了文化和血缘关系上的区分。这是一种使命感和归宿感共生信仰形态,在今天依然具有文化认同和族群确认的巨大凝聚力。从始祖到家族,从家族到家庭,中国人经过漫长的社会实践形成了中国人的民族意识、民族习惯和民族个性,这就是中华民族几千年延续不断的原因。西晋潘岳有诗云:

肇自初创,二仪氤氲。粤有生民,伏羲始君。

结绳阐化,八象成文。茫茫九有,区域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