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高宗山外击鬼方 周天子荒服伐西戎
大约在新石器时代末期,即传说中的夏代初年,商由山东沿黄河而西上,所谓“太康失德,夷人始畔”。到传说中的夏的末叶,便积极西进,所谓“桀为是虐,诸夷内侵”,商进入黄河腹地,击溃诸夏之族,代替“夏族”而成为中原的主人。夏族本是伏羲后代,生活在六盘山地区,被迫又退回六盘山一带,是为后来的鬼方。固原地区正是原来鬼方活动的范围。为了彻底征服“诸夏”之族,商西伐鬼方,远征西夏,使氐、羌之族来享来王,商便“设都于禹之绩”。在这种情况下,诸夏变成了商的臣属,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用夷变夏的时代。除了东南及西南诸氏族,新疆诸氏族,或因中间相隔诸羌,或因地理关系未被征服外,整个中原、西北陕甘一带及商的故乡、渤海沿岸都在商的统治之下,把这么多不同氏族放在一个权力之下,国家便在客观要求之下产生了,然而,这不是说氏族社会转向古代社会。散布在西北的诸氏族仍然保持其以血缘关系结合的氏族社会经济结构和社会组织。
殷商时期,中国的奴隶制处于上升和发展阶段,随着奴隶主政权的巩固,生活在六盘山地区的鬼方和其他民族“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陕西、甘肃和宁夏境内的少数民族宾服商朝,纳贡称臣以后,民族关系趋于和好。经过商初的稳定发展,生活在六盘山境内的鬼方氏族部落,逐渐统一戎族各部,形成一个足以与商王朝对抗的少数民族联盟—鬼方。
鬼方强盛以后,开始不断向商和臣属于商的周人统治的农耕区渗透,从农业区掠夺财物、粮食及其他产品,并且俘获大批农业劳动力作为奴隶。商朝统治者为了遏制鬼方南下,多次兴兵征讨。殷商中期,“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殷商后期,“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在这两次大规模的战争中,势力强大的商王朝联合周人,各用三年的时间,打败鬼方,赢得战争的胜利。
殷商后期,戎族开始形成,“诸戎饮食衣服不与华同,贽币不通,言语不达”。与鬼方杂居相处,以游牧为生。直至西周初年,周康王伐灭鬼方,俘虏酋长2人,斩首4812级,俘获13081人,其余众融合于戎族之中,戎族部落势力渐强。六盘山周围是戎族活动的主要地区之一。“安定山谷之间,昆戎旧壤”,史称西戎八国,即緜诸、绲戎、翟、獂、义渠、大荔、乌氏、朐衍。
西周建立,畜牧业经济的迅速发展,不但为诸戎提供了必要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而且为社会进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古代以游牧为主的畜牧业经济取决于自然条件的好坏,突发的旱、蝗、霜、雪等自然灾害,都可以酿成毁灭性的灾难。因此,游牧民族希望占据更多自然条件较好的土地作为轮流放牧的草场,避免或减轻区域性的自然灾害对畜牧业的威胁,同时便于与农耕民族就近交换,取得农业经济的支持,依靠一定的农产品作为日常生活的必要补充。而农耕民族为了扩大耕地,尽力将耕种界线向北推移,从而导致农耕集团和游牧集团为争夺土地经常发生摩擦。贪得无厌的奴隶主贵族为了掠夺奴隶和财富,更加剧了农业民族与游牧民族之间的争斗,最终酿成大规模的民族间的战争。农业经济集团与游牧经济集团之间的战争,是围绕农牧业界线的划分和推进而进行的,这种战争贯穿于奴隶社会的始终,从未间断。
西周初,六盘山被称为高山,高山方圆称大原,周定职方,高山外称作荒服,周伐大原荒服之戎多次:
周穆王十七年(前960年),周以六师西征犬戎,将犬戎部落驱赶至“泾、洛之北”。公元前950年,周穆王因“荒服不享”,征讨高山犬戎,大败犬戎,获其首领5人。
周穆王三十七年(前940年),周六师西征犬戎,遂迁戎于大原(今固原、平凉一带)。
周穆王四十七年(前930年),周穆王亲征犬戎,到陇之关蹬。
周夷王十七年(前869年),周夷王命虢公率六师伐大原戎于俞泉,缴获马千余匹。
周历王十六年(前862年),西周末期,今固原一带仍为猃狁所占,周历王派兵征伐。
周宣王三年(前825年),周宣王命大夫秦仲进攻西戎,周军兵败,秦仲被西戎部众所杀。
周宣王五年(前823年)夏六月,周军大将尹吉甫率周师伐猃狁至大原地区。
周宣王四十年(前788年),宣王南征失败,料民(调查统计户口)于大原。
周宣王大原料民,看见六盘山有帝王之相,传说“三斩龙脉”,说明他对西戎的发展采取了一定遏制措施。当他回到镐京时,听到孩童们唱的民谣:“日将落,月将升,圧弧箕箙,几亡周国”,说明因周朝的不断用兵,国力如日落西山,西戎的力量像初升的月亮,周朝的衰败正因戎而起。周对戎的战争害得农奴背井离乡。他们在战场上渴望得到家人的消息,怀念衰老的父亲、体弱的母亲、年幼的弟妹,不知不觉,泪如雨下。农奴的父母妻子则守着破烂的土屋,过着无衣无食的日子,每当“日子夕矣,牛羊下来”便盼望亲人归来,战争一年年的继续,农奴大半死于战场,其数目之大,使领主们发出了“人之云亡,邦国殄瘁”的呼号,其中有幸生还者看到的是破败的家园,荒芜的田野。周朝的衰败东迁,确与发动战争有直接关系。而绝不仅仅因“烽火戏诸侯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