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相识
1935年深秋，王光勤和黄竹林相依为命，沿途乞讨。一天下午来到皖南山区一个叫白鹤塘的村庄，他们在村后一户人家门前的石礅上坐下歇息。无意中看到那家中堂上挂着“天地君亲师之位”的堂幅，王光勤说：“咦，这跟我们家的堂幅不是一样么？莫非这里有湖北人？”
“不至于吧？这千里迢迢的怎么可能呢？去问问看。”
一会儿屋内出来一位老奶奶，她看看这对年轻人虽然憔悴，寒酸，却不像是浪荡货。而且他俩是眉清目秀，相貌堂堂，长得有模有样的，带着一付憨厚、善良的面相，讨人喜欢。老人便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小夫妻一对吧？是出门路过这里？”
王光勤看看竹林莞尔一笑，说：“奶奶，我们从湖北来，到你们这里来打工的，这里有老板招工吗？”
“哦，这水荒年代很多地方被淹了，逃荒人多，找打工难喽！我老年人不出门，不知道，要等我儿子回来问问才行。已晌午了，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王光勤怕竹林饿坏了，再也顾不上脸面，只得说：“还没有吃饭。”
“来来来，进屋来，我给你们弄点儿吃的吧。”
好心的老人把剩饭放在锅里炒了一下，加两只蛋，端上来两大碗蛋炒饭和几个小菜给他们吃。
两人一边道谢一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老人见他们吃得如此之香，便喃喃地道：“可怜呀，饿坏了。若不是荒年哪能这般模样子！”她又说：“小伙子，你们吃完了饭先不慌走，等我儿子回来了问问他，找个落脚的地方先住下，再慢慢找工作。”
好心的老人话说到了王光勤的心坎上，有幸，落难辰光遇到热心人了。他忙说：“好好，谢谢奶奶的关心。”饭后他俩没有走，等待老人的儿子回来。
傍晚，她的儿子和媳妇都回来了。老人告诉儿子说：“家里来客人了。”
真叫厚道人家，说老人好，她那儿子和媳妇更好。老人儿子叫王光满，媳妇叫陈桂香。两人都是生产能手，家里种了十多亩田，空闲辰光还出门做临工。
王光满见了家里的客人便和颜悦色地问：“你好？贤弟，你们哪里人氏？”
“我是湖北人。”
“哎哟，那我们是同乡喽？我们这村上很多人老家都是湖北。本地人姓陈，称我们‘湖北佬’。”
“噢，原来是这样！”
“娶了我们湖北姑娘，都说娶了个‘湖北婆子’。左近的山沟里住着很多‘湖北佬’，当地人称作‘湖北佬窝’。‘湖北佬’的中堂都是挂‘天地君亲师’；说的话人称‘湖北佬’腔，你听我的口音还有没有湖北味儿？”
“有有有，基本上没有变，我听得懂。哎哟，真是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遇上亲人，王光勤激动得双目含泪。
“那是，那是，见了老乡特别亲热呗。我们虽说老家湖北，是哪个县哪个乡都不知道了，就连爷爷的爷爷也说不清。我们侨居在这里多年，世世代代在此地生息，从来也没有人去追本溯源，早已经失传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好算是本地人了。”
“不，认租归宗，老祖宗不能忘。贤弟贵姓？贵庚？怎么称呼？”
“我姓王，叫王光勤，今年十九整。”
王光满惊喜地道：“哎哟！那我俩是同姓同宗同辈人喽！原来是一家人！哎哟，大水冲倒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我比你大，应该是你兄长了。”
尽管他们相隔遥远，互不认识，有这层关系的发掘，便一见如故，称兄道弟了。
王光勤灵机一动，抱拳拱手举过头，跪下一条腿，说：“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希望大哥多多关照。”
落难之时遇知己，分外亲热，王光勤热泪夺眶而出。光满说：“兄弟，起来吧。不认识是两家人，现在认识了便是一家人了。这是缘分，今后我们弟兄俩就如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苍天见眼，患难夫妻遇上好人了。千里有缘来相会，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今天成了至亲至爱的好兄弟，天下奇缘！
黄竹林也在一旁含着激动的泪水拉着陈桂香的手，欲跪下作拜，被桂香慌忙拉了起来。竹林说：“嫂嫂，多谢你们收留，我们没齿难忘。”
陈桂香也热情地说：“不用客气，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家虽然穷一点，条件差，但是饭还是吃得上的。我们吃什么，你们也吃什么，同甘共苦度日子。”
黄竹林和丈夫在外漂泊多时，吃尽了千辛万苦，饥寒交迫受够了，冷嘲热讽听惯了，这样的知心话从未听过。今天真是宾至如归，与亲人团聚了，感到特别温暖。
好客的老奶奶听到这里也喜出望外，笑嘻嘻地开了腔：“你们既然桃园结拜，称兄道弟，我也顺水推舟，倚老卖老说一句：我要收留王光勤为干儿子，光满、桂香你们同意吗？”
“同意，同意！妈说得对，今后我们是兄弟俩和妯娌俩了。太好了，哈哈！”陈桂香爽朗而高兴地笑了起来。
王光满也高兴地说：“好，好，人多力量大，拧成的筷子折不断！今后我们弟兄两个共同打天下，互相有个帮衬。”
老人问王光勤，道：“王光勤和黄竹林你们愿意吧？”
夫妻双双跪下一拜，说：“干妈在上，受儿媳们一拜。”
老人伸手扶起他们，笑盈盈地说：“好了，好了，起来吧。”两人好像投入了母亲的怀抱，感到无比的温暖。落难之中遇上这样的热心人，恩人，亲人，夫妻俩感激涕零。
一时间，王光勤感到了家的温暖和自由，全无顾忌地向大家倾诉他的苦难经历：从黄家帮工，两人相爱，私奔逃婚，掉入大江，沿途讨饭，被歹人打劫，被蟒蛇攻击-----一一诉说着，他委屈得声泪俱下，主人们听了十分惊诧。
陈桂香说：“这还了得，犹如唐僧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闯过来了，真了不起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兄弟，有志气，做得对，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为了婚姻自由吃苦受难，值得。今后你们俩在一起生活，定会一生平安，永远幸福。”王光满也称赞着。
黄竹林深深地感激干妈、大哥和嫂子的恩惠。也打开了话匣子，津津有味地倾吐心情，说：“我娘家有六间两轩的大房子、大院子。有六十多亩田地还有耕牛等，条件相当好。我妈只生了我和小妹两个女孩。王光勤在我家帮工，他人品好，母亲想他做倒插门女婿，可父亲不同意，硬将我许配给陌生人。说好了八月十五定亲，我不愿，就离家出走，跟着王光勤跑出来了。”
“哎哟，弟妹，做得对，不要舍不得，钱财是身外之物，家园是人挣来的，今后你俩自己可以挣。自由恋爱才是一生的幸福。”桂香赞扬竹林的选择。
奶奶说：“孩子，你们受苦了。犹如吃黄连一般，先苦后甜吧。今后菩萨保佑你们一生平安，不会再受难了。”
“托妈妈的福，但愿如此！”
黄竹林见大家亲如一家，心里十分坦荡，便说出了难言之事。她说：“我们悄悄地跑出来，完全是被逼急了。那时候，我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我母亲知道了，抓来堕胎药逼迫我服药，把孩子打掉，再撵走王光勤。我舍不得孩子更舍不得丈夫，一气之下就跟着王光勤私奔出来了。”
“我说嘛，弟妹真的有孕了，其实我早有觉察。好，好事一桩，既有了心爱的男人，又保住了亲生骨肉，一举两得，真了不起。”
“是呀，孩子是无辜的，你保住了一个完整的家，功劳不小呀。”光满也赞赏。
奶奶高兴地说：“多好呀，再过几个月我又要抱孙子了。有一双儿媳，又有一双孙子，我是多子多孙，子孙满堂的福人嘞，哈哈！”
陈桂香有五岁的儿子，今天不在家，被他姥姥接去了。
陈桂香慌忙说：“嘿，你看我只顾高兴，却忘了做饭，我下厨做饭去了。”
“嫂子，我来帮忙？”
“不用了，你且歇息吧。”
“兄弟，眼下发大水，圩区被淹了，成了灾区。而我们山地是靠旱谷杂粮，如山芋、玉米、黄豆等；水稻不多，也淹不到。这叫水灾饿不死山地人，吃饭没有问题。”
王光勤听了高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吃饭了！”说话间，陈桂香她端上来山芋丝煮的饭和几个蔬菜。山芋丝饭，是把山芋刨成丝，晒干成山芋丝干，和米放一起煮成饭。这是皖南山区的家常饭，吃起来虽然有些山芋味，但吃惯了也可口。菜么，有青菜、萝卜、土豆丝、咸菜、蛋汤等农家土菜，倒也可口下饭。
全家五人团团圆圆围着吃了一等甜蜜的晚餐。
这时太阳已经完成了它一天的旅程，早回落西山，夜幕来临。山地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睡觉时间了。
王光满三小间土坯墙出檐小瓦房，西边一间是夫妻俩的卧宿，东边一间是老人房间及厨房，中间是餐厅又是客厅。皖南人家习惯养放猪，没有猪舍小屋。家里来了客人睡哪里呢？主人犯愁了，王光满夫妻俩商量了一下，说：“兄弟，我们家条件差，来客无处住，只能委屈你们住野猪棚了。”
“行行行，有地方住就行。”他俩愉快地答应了，兄嫂便趁着月光把他们送来野猪棚。
皖南山区的这种野猪棚，几乎家家都有，因为家家栽种了山芋，野猪棚是用来看守山芋的。真可恶，夜间野猪出来吃山芋藤，刨山芋。农民只得在地头搭建一个棚子，躲在棚内敲竹筒，撵野猪。也真灵，竹筒一敲野猪就吓跑了。
棚的外观如一座大坟包，是一种拱棚，拱顶拱门，有半间房子那么大。草盖屋，没有墙，弧形屋顶接到地面，前头留个门，三面有小窗。棚子里有竹床、竹台、竹凳、竹篮、竹棍、竹叉、竹耙子等，一派竹的世界。竹子床上面铺着稻草，有麻袋做垫被，盖的是一条印花土布被褥；也有煤油灯、手电筒、洗脚盆、热水瓶、水杯等简单的生活用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光满说：“老弟，谈不上什么条件，委屈你俩先将就一下住吧，等以后有时间去山里扛些毛竹来，盖两间小草房给你住。”
王光勤说：“行，行，好得很，暂住没问题，谢谢了。”
陈桂香叮嘱：“弟妹，这里就是你们的家。生活上缺一少二，回来拿好了。”
“好好，这里什么也不缺，竹的家窝，竹林我到家了。”竹林说笑着，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光满夫妻俩才放心地走了。
王光勤和黄竹林在外漂泊多时，住山洞、钻草垛、宿破庙、到处借宿，烦得够呛。今天获得这野猪棚，没有感到委屈，反而十分高兴，因为这里是自由独居，温馨的“家”。
王光勤高兴之下，说笑着：“今晚是我俩正式的同房花烛夜，索性来一个特殊的婚庆吧？”
“好，我们来布置一下‘新房’。”他俩高兴之下，手握电筒在这洒满星光的明月夜，欣喜若狂地采来很多野花：红杜鹃、红菊花、红月季，插满了棚子的门框、窗口、床头，鲜红鲜红的；再点上煤油灯算是花烛，两只水杯盛有白开水算喜酒，红枕巾给黄竹林顶在头上，一切布置就绪，准备婚庆。
犹如小孩玩家家，王光勤牵着黄竹林的手，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两人哈哈大笑，双双往床上一躺。由于用力过猛，只听到咔嚓一声，竹子床架压塌了，两人滚到一起。只得哄笑着搀扶起来，重新修好床架，铺好被单。夫妻陶醉了，为今晚的同房花烛激动万分。王光勤高兴地唱起了黄梅戏《天仙配》调：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猪棚虽破能避风雨，从今不再受那漂泊的苦……”
黄竹林也接着唱：
“……勤哥哥欢喜我欢喜，野猪棚里好夫妻！好（啊）夫妻……”
夜空万里无云，满天的星星闪闪发光，月儿特别地圆，分外地亮；纺织娘领着蟋蟀们在使劲地歌唱，歌声特别地甜，特别地美，为这一对特殊的恋人，举行了隆重的婚庆音乐。
苦命夫妻的婚庆举世无双。王光勤得意洋洋地说：“我们的婚庆最简单，参加人最少，花钱最少，最难获得的，应该是世界之最了。”
“什么样了的婚庆都不重要，重要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心甘情愿。”这样蹩脚的婚庆黄竹林也很满足。
两人陶醉在幸福之中，心里充满着快乐。
第二天清晨，东方显出美丽的朝霞，向刚刚苏醒的大地投下道道绚丽的光芒，原野一派生机勃勃，晨雾里的野猪棚格外珍奇瑰丽。
野猪棚里欢度了同房花烛夜，早晨，他们把这事风趣地告诉了家人。奶奶说：“哎哟，竹林呀，婚姻是终生大事，在野猪棚里庆祝不委屈你了吗？”
“奶奶，不委屈，只要能满足所爱，猪棚婚礼也幸福。”
大哥说：“你们的婚姻来之不易，直得庆贺。今天全家休息一天，准备几个素菜，搞点老酒，庆贺一下，来弥补你们。”
“唉！别别别，我们是高兴之下闹着玩的，真的庆贺，则太丢人了。”
“有必要，再苦再难总是终生大事吗？我刚好借这个机会请一下村长和邻里们，告诉大家我们接纳了你们。”
大哥说着奶奶也帮腔：“对对对，我收干儿子的事也需要大家都知道，认可，免得以后有人说三道四。”
奶奶也这么说，一举三得，王光勤没了主张。心想：一句开玩笑的话谁知他们如此重视？便嗫嚅道：“这事随你们处理了，丑话讲在前面，我，我可没有钱请客。”
“没有你的事，算我们请客。”
既然决定了，全家人便忙碌得不亦乐乎。很快，一上午便大功告成，准备了满满一桌菜：韭菜、青菜、山芋丁、冬瓜、红烧鸭，白宰鸡、鸭血粉丝、丝瓜鸡蛋汤等，像模像样的一桌家常菜。
王光勤剃了头，洗过澡，换上了他哥的衣服成了一个新郎官，显得格外的俊雅；黄竹林也穿上嫂嫂的衣服，梳洗打扮了一下十分俊秀，成了美丽的新娘。
王光满请来了村长和一些朋友，奶奶请来了邻居山林妈和山林，坐满一桌。陈桂香和黄竹林忙忙碌碌，上酒上菜，开席了。
酒席上气氛有些沉闷。村长贴近山林的耳边问：“王光满今天请客为了何事？”
“不知道。”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光满给大家斟完酒，老奶奶讲话了，她说：“今日请大家来坐坐，喝杯酒，不为别的，告诉你们一桩事：昨天我家来了一对年轻夫妇，男的叫王光勤，女的叫黄竹林。是我们湖北老家来的，是我姓王的本家，和我家同姓同宗同辈；人儿厚道品行好，我便认了这个宗家。两人不为别的，是为了自由恋爱逃婚出来的。我喜欢这俩小辈，把他俩收为义子义媳，今日请大家来做个见证。”
“好好好，原来如此，溯源认祖，品德高尚。”大家一起称好。
说话间，老人手牵着王光勤和黄竹林的手，说：“来来来，和乡亲们见个面，行个礼，今后还要大家多多照顾。”
初次见面，王光勤和黄竹林并排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个躬，说：“诸位长辈，这厢有礼了，今后请大家多多照顾。”
“好好，老人慧眼识英才，确实是一双好青年，又同宗同谱，难得，难得，追宗溯源是善德。在我们这里定居吧，我们这里田多人少，前景广阔。”村长说着，接受了他们在白鹤塘村定居。
紧接着光满也站起来说：“今天请大家来喝酒甚是高兴，另有一事，这叫双喜临门。”
“还有什么喜事？说来听听。”邻居陈山林笑着追问。
“告诉你们一件有趣的事。义弟王光勤和黄竹林虽然早就在一起，由于父母的阻挠，一直没有拜堂成亲。昨晚，野猪棚为殿堂，两人举行了婚礼，拜了天地，入了同房，成了合法夫妻。我是证婚人，这件事值得祝贺。”
“哗！”的一声，“野猪棚拜堂成婚？”大家觉得真有趣，山林笑着说：“这是天仙配，槐荫树下好夫妻。光满哥，你是槐荫树做大媒的喽？”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冲破封建枷锁，争取婚姻自由，值得庆贺。来来来，干了这一杯。”村长再次举杯。
这时老奶奶喊：“光满，到我房里拿爆竹来，这是终身大事，应该热闹一番呀，放大炮！”
“哟，原来我妈早有准备要热闹一番了，好，我去拿。”
一会儿门前爆竹声声震天响，村民们都来看热闹，孩子们围着奶奶要喜糖，酒席上频频祝福，把婚庆推向了高潮。
村长再次举杯，说：“我们全体举杯祝福这对不平凡的新人，愿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山林妈从腰袋里拿出一块大洋，顺手在门联上撕一块红纸包着塞进黄竹林的手中，说：“祝你们美满幸福，白头到老。”
无功不受禄，王光勤执意不收，奶奶说：“收下吧，人情来往总有开端，你好好记下大婶的人情，他有喜事时你不能忘却哟！”
下面几位客人也都行动起来了，一会儿王光勤收到好几块大洋，他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这不是在做梦吧？王光勤用手指在嘴里咬了一下，觉得痛，不是做梦，是真的。他认定找到了第二故乡，找到了自己的家。这里人杰地灵，立志在这里生根开花。于是他端起酒杯说：“竹林呀，我俩同敬村长一杯酒。”
“好。”两人站起身来举杯对着村长说：“承蒙村长接受我们落户白鹤塘，我们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村长的期望。”
“好，好，永远生活在这里吧。这里目前虽然差一点，过几年就好了，我们村准备建砖瓦窑，以后家家都能盖瓦房。”
夫妻俩谢过村长又举杯向奶奶说：“祝干妈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大家好，大家好。”老人高兴得合不上嘴。
聪明的王光勤又带着竹林举杯敬大哥大嫂，说：“敬哥哥嫂嫂一杯，我俩永远是你们的小弟小妹，以后请兄嫂多多帮助和关照。”
今天的酒席上人人无拘无束，畅所欲言。这对年轻人确实通情达理，大家十分赞赏，都祝贺他们是野猪棚里好夫妻。
从此，王光勤和黄竹林就生活在这第二故乡--白鹤了。
王光勤心里感慨万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和温馨的家。命运总是难以预测，凄风苦雨后面总是阳光明眉，这实在要好好地感谢上苍！
大地畅开那宽阔的胸堂，
种子闻到了泥土的芳香。
雨露滋润，生根发芽，
在阳光的照耀下茁壮成长。
盛开的鲜花，五彩缤纷，
累累的果实，丰收在望。
啊！美丽的大地哟！
您永远是万物生长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