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摔得鼻青脸肿
夏天的雨总是来的令人猝不及防。
中午还热的跟个蒸笼似的，门前屋后的树都被晒得感觉快要死掉，邻居家的土狗也懒懒地趴在阴凉处吐着舌头。
就连知了都叫地比平时更卖力，太阳光更是毒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物，彰显着它的威力。
只是半下午的时候，突然有了风。
刚开始是小风，送来一丝丝凉爽。后来风越刮越大，小树的树干都摇晃起来。
蓝天白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滚滚的乌云。原本还很亮的天空，瞬间就昏暗了，像是太阳落山后的晨昏蒙影。
而豆大的雨滴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那会儿付清正在后院子阴凉处淘菜，为晚饭提前做准备。
天空变暗她就觉察到不对劲儿，还没等她将所有的蔬菜、瓢盆都拿回厨房，豆大的雨滴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
冰凉的水滴落在温暖的皮肤上，一阵风吹过。她忍不住哆嗦两下，打了几个寒颤。
回房间换了干净的衣服，跑到前院檐口下，付飞早已经穿着厚重的雨衣跟着夏至斌在院子疯跑了。
两人看见她过来，连忙招手，“哎，清清，快进雨里玩，好凉快的。”
最近天实在是太热，突然而来的凉爽让所有人都喜欢极了。不光是他们俩，邻居的叔伯也站雨里凉快了。
“姐、姐，穿个雨衣，快过来吧，真的好舒服啊。”
付清伸手接着檐口的雨水，雨线被阻断，在她手掌里四溅开来。
溅到她脸上跟光裸的胳膊上，张开的毛孔被冰冷的雨滴拍打，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赶紧收回手，双手搓着自己的胳膊，看着他俩摇头，“我不去，很冷的，怕会感冒。”
再说，她最近来例假了，多碰凉水都会肚子疼，更何况是去雨水里面玩呢。
“不会的，很舒服，快来玩。”夏至斌笑着跑过要，脱了雨衣，就要往她身上套。
付清见状，如临大敌般不停往屋里缩，“我不要，我不去，你们玩吧，”
“真的不去？”夏至斌提着雨衣，奇怪地看她。
“真的不去。”付清也是看着他的双眼，坚定地点头。
“那好吧，你真是辜负了这样的好天气。”夏至斌说完就跑进雨里。
付清端了小板凳坐在门口，透过雨帘看着外面的世界，只是雨势实在太大，远处雾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间，头顶空中惊现一道闪电。在昏暗的视线范围内，像是一只银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地袭击着地面万物。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巨响，雷声隆隆，如银龙的怒吼。
付飞跟夏至斌看到这情形，两人都吓得赶紧往回跑。脱掉雨衣跟付清一样，坐在檐口，看着外面。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雷声一声强过一声。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快要半个小时，雨势减小，天空也渐渐恢复了明亮。
暴雨过去，空气都变得凉爽起来。夏至斌进院子踩了几脚水，污水一下四溅地到处都是。
其中还有几滴溅到了付清身上，付清跳起来，朝着他就大喊大叫。
几个人玩闹了一会儿，都累了。
夏至斌坐在板凳上，看着付飞进了屋里，才悄悄在付清耳边道：“哎，明天带你去玩啊，早上吃了饭就去我家，我等你啊。”
“明天就去？”付清一下子来了精神，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她看着夏至斌，一脸奇怪，“等到契机了吗？”
“到了啊。”夏至斌笑着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到院子里面，看着院中的树木点头。
付清一头雾水地看着院子里到处的泥水，刚想问他是什么契机啊。
只是，刚扭头看他时，脑子却突然间灵光起来，兴奋地喊着，“是下雨，是下雨吗？”
夏至斌看着她，看她双眼兴奋地泛着光芒，像极了晴朗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子。
他的心突然间就变得柔软起来，看她的眼神也充满柔情与宠溺。伸手轻轻拍着她头顶，像哄孩子似的笑起来，“真聪明。”
两人认识这么久，夏至斌却从来没有这么的，对待过她。
付清一下子呆住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敛去，只是抬着头傻乎乎地看着夏至斌。
夏至斌看着她这副傻乎乎地样子，心情更是愉悦，笑着起身，又敲了下她额头，丢下来两个字，“傻妞。”
说完，不等付清发飙就赶紧跑了，跑了两步后又转身，倒着走，“记住，明天早饭后啊。”
付清仍然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待他消失在自己眼前，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摸着被他刚才拍敲过的地方。
心跳咚咚咚，麻麻的，又甜甜的。像是被电流击了一下，又像是吃了一坛子的蜂蜜。
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开心，又很幸福。
第二天，吃完早饭，洗完锅碗。她避开付飞，给黄倩茹打了招呼，就麻溜地跑出家门。
到夏家的时候，夏至斌正要给自行车上绑铁锹跟竹篓。自行车是以前那种前面有横梁的自行车，既大又笨重。
付清蹲在自行车面前，替他扶着铁锹的一头，看着他将另一头绑好，又接着绑她这边。
“至斌哥，绑这个干什么啊？”
“有用。”
“哦。”付清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反正夏至斌比她懂得多，说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只不过，有时候付清就特别好奇。
都是从农村长大的，夏至斌也不过比她大了一岁而已。为什么她老是觉得俩人就不是同一年龄段，同一地方的人呢。
夏至斌知道很多事情，知道怎么捕鱼抓虾，知道怎么挑选西瓜，甚至还认识山上的中草药。
他对村子周围也特别熟悉，知道哪片河里鱼多，知道什么地方的土质好，还知道什么地方的野菜新鲜。
有时候真的是特别崇拜他，觉得他简直是这片土地上的万能小百科。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问题，只要问他，他总是能够帮她解决。
付清看着他绑完铁锹后，又开始将竹篓子往自行车后座上绑，实在是好奇，不知道要干什么去，还得带这么多东西，“至斌哥，咱们要干啥去啊，还得骑自行车。”
“嗯，今天的路有点远。”
付清站起来看着夏至斌的自行车，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回家骑辆自行车啊。
只是，这都三四年没骑过车了，不知道现在骑车上路，会不会撞到别人、也摔了自己啊。
付清还没想出该怎么办，夏至斌已经都将东西固定好了，站起身来，看着付清笑着，“那咱们走吧。”
“走？”付清不明所以看着他，小心地问，“我是不是也要骑辆车啊？”
“不用。”夏至斌推着车子，拍了拍前面的横梁，“我带着你。”
他推着车走了两步，扭头看见付清还傻傻站在原地，好笑地开口，“傻站着干什么，走呀。”
他说完便看见付清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他一会儿，才憋着嘴巴跟了上来。
夏至斌也没说话，两人走到马路上，夏至斌一个大胯步坐在车上，才看着付清笑起来，“我是怕你不会骑车，一会儿再摔得鼻青脸肿。”
此时付清刚被夏至斌圈进臂弯里，正小心翼翼点着脚尖往横梁上坐呢。
听见他这话付清就怒了，瞪着他，“我哪里会摔得鼻青脸肿啊。”
虽然自己骑车技术确实有点菜，但也不至于会摔得那么狼狈吧。他这样，也太看扁她了。
“好好好，不会摔得鼻青脸肿。”付清坐好，双手紧紧扶着车头，夏至斌才一脚踩着踏板，一脚狠狠蹬地。
瞬间，自行车就像一只离弦的箭，在微微的晨风中，飞一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