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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知酒日月见

这是一个与山阴公主生平类似的品典。

然而您知道,一切大相径庭。

“皇姐!您来。”墨国主有两大爱,一是他的印玺獴从,二是他的姐姐凝梓。

墨颖一般不会唤他姐姐的名字凝梓,他也不喜听到人尊称他的姐姐凝梓,从小便是如此——切断所有退路,阿谀奉承谄媚承欢,墨囊竭取巧舌如计,在他顺利登帝位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昭示天下,他对凝梓公主的占有权:予昭皆从,尊本为王名。意思是说,你们见到公主给我识相点,她的名字,你们最好都忘记。

于是,下属会意的,都暗自通信息说,幸好王他只有一位姐姐,也未婚,这公主尊称还是叫得出口的。

凝梓有闺名置墨,平日里,亲近的人都唤她置墨,独独墨颖也是不肯出口的。

墨颖却并不禁止人称呼凝梓置墨,明明置墨这称呼其实对他的情感更有威胁。

“墨,”是的,没有错,墨颖以己名称呼我们的女主角,“你看看,我新招的美人子,可还合您心意?”

女主角姗姗来迟。她着灰色丝缕广袖琉衣,发丝随屈膝行步态势慢已。往日里,凝梓是不束发的,连扯根丝缠都觉恶难,因着要见这位她极心爱又最让她头疼的胞弟,硬是接了侍女千挑万选的兔绒丝绵纤匆匆绕了如卷发丝几圈,从寝宫一路又奔又歇又急赶。

凝梓单纯地想,颖弟弟,我就是要跑,你好心疼我,再不让我看什么恼人的美人子,烦透了。

“皇弟,”挑了丝帘朱没进王宫外院,看见齐齐两排子少女静立,凝梓噗嗤一声又笑了。

墨颖倒是没有进前,送美人子的左骑大将军孜伯于给了侍卫一个神色,少女们都退了出去。

墨颖原想挥了手,让孜伯于退,但转念一问:“大将军末是孤寂了。”

凝梓抢了开口说:“皇弟,我决不再来看你挑美人子。”

孜伯于听凝梓开口,柔柔软软的,暗里轻视笑笑,双手敬礼恭敬地退了,至丝帘朱没又停步候了起来。

墨颖有笑没笑地开口问凝梓:“姐姐,你前日里不是和孜伯于去原场挑小母马了吗?听说你没看中,我给你选了这两排子美人子,个个可都是香色诱人。”

凝梓弯弯嘴角,想拍她皇弟的额头,笑他又没事尽想歪事,因神色瞥见孜伯于还候着,就转身对左骑大将军孜伯于挥了些候。

孜伯于斥鼻一笑,抱拳退了出去。

“你做什么!墨颖!”孜伯于一消失,凝梓就发了脾气,“你把我赶出自己的公主殿也就算了,招我进宫陪你解闷我也来了,又不让我住这住那,今天王殿明天凉亭地乱安排寝宫我也不计较,”凝梓恨恨说,“母后当年明明说过,我未来丈夫的料子都给你了,你最好快点给我安排好!我一个人睡觉,冷!”

墨颖面上不露声色,心里痛道,你其实才是父王母后的唯一帝女。

“是左骑邀请我去赛马场的,”凝梓看墨颖不说话,叹了声,“你何须多想,我嫁了人,自然没什么东西会肖想我。”

墨颖牵了凝梓的手指说:“皇姐,既然来了,就随我书房去嘛。”

恶寒好不好!谁书房启塌比寝殿还大的,“不去!我没有滚床喜好。”

我帮你备了工具了,要砍要砸的都好——凝梓你又不想成婚。母后当年什么也没给。

凝梓少时立了规矩,应声候侍皆女侍。原本是应当的,却不知谁传的话,说公主喜欢女侍。先皇后怕自己女儿不愿出阁,从来都挑了美男子候在凝梓身侧,凝梓又准侍女像她一样不必束发,竟是没发现往日里侍候的其实都是男儿身。这现在的左骑右骑大将军,也是当年公主的侍者。

墨颖不好说什么,只牵了凝梓的手出厅所,至林荫水河,启了句:“墨,美人子你帮我调教调教。”

凝梓心里嗤之以鼻:“我说,皇帝你赏给左骑大将军好了。”

墨颖非常满意。

孜伯于望着眼前一排子红盖头的美人子,听得自己亲信忍笑耳语:“公主赏的。”

孜伯于理理黑曜石古饰。亲信对美人子低语一句:“随我来。”

少女们头也不愿意抬,缓步退了。

孜伯于是十五岁时被召去随在公主身边的,因是皇帝选召,后来被公主发现身份,便位入左骑。他恍过好些子少女们的低头眼色,觉得和自己何其相似。不是不想看公主的影子,是怕看了影子成了女子。

初到公主身边,公主还只是个小孩子。有位长发绸流的白衣男子早候在她身侧。皇帝只是对他说,公主若是对你发了脾气,就把青雨杀了。他才知那白衣男子叫青雨。猛国人士,古作伴。他细细观察青雨和公主,也未见有什么龃龉,便不知如何自处。青雨倒是对他递了剑柄,说:“你来教公主吧。”

公主竟然才发现独自打扫了十日公主殿的他。

公主脆生生问了句:“先生,您怎的不告诉我殿里来了新人。”

青雨当时望他的眼眸,透出江南梅雨季的阴沉,回了公主一句:“你可歇得舒适。”

“?”不是您整理的床褥。

孜伯于听不下去青雨的辞言,楞是在皇前求了三天。后不忍心孜伯于为难,赐了公主右侍。

右骑大将军致听崖当着亲信的面罩又笑不停,府里才召的侍女比着满屋子的花植,意思说,您把美人子交给我吧。

亲信竟然允了。

致听崖心中一动,便去了左骑大将军府——“听崖先生。”终于是哑声侍者。

致听崖不以为然:“听说你们将军要抢我府小侍女。”

亲信跪求。

“成。”孜伯于对右骑比了个知字。

致听崖连摆手:“这回真是你家侍卫先来的。”我看咱这位亲信真挺好的,不枉我当年一掷千金的向他学养花,又千倍百倍地帮他找我家小侍女。

二人相看,孜伯于愁肠百结,致听崖却轻声说了句:“公主总是帝女,出不了格的。”说着,致听崖又背履清直地恍出了左骑府,笑得连黄杨花叶都在清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