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掌瘟赐寿的西王母神

按照《山海经》的描述，西王母简直就是个老妖婆！那我还是要尽量把她画得美美的。

——施晓颉

难以想象，端庄秀丽的女神王母娘娘曾是虎齿豹尾的瘟神。

磨制石器的产生是新石器时代来临的标志。比起旧石器时代粗糙的打制石器，磨制石器要精致许多，当然制作工序也更复杂，要先将石材敲打成适当的形状，然后在砥石（俗称磨刀石）上研磨，进行精细加工。常见的磨制石器包括石斧、石凿、石刀、石镰、石镞等。新工具的出现不仅提高了生产力水平，也锻炼了先民的大脑，促使他们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其中既包括“明天吃什么”这样紧迫的生存问题，也包括“风雨雷电如何产生”“人为何会生老病死”这样虽不紧迫却令他们长久疑惑的问题。当然，他们无法寻找到答案，只好创造出“神”来解释。

造神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先民对于“神”的认知一开始仅是某些有思想、能影响人类的物质，它们分布广泛，有学者将这一阶段称为“泛灵论”或“万物有灵论”，这种有思想、能影响人类的物质就是“灵”。先民举行各种仪式表达对“灵”的崇拜，希望“灵”能护佑他们，有些聚落还将某种自然灵物认定为自己的图腾祖先或标志。相传，七千多年前的黄河流域兴起了一个以熊为图腾的古老氏族，名为“有熊氏”。当时有熊氏的首领是少典，而少典就是黄帝的父亲，所以在很多文献中黄帝也被称为“黄帝有熊氏”，因为他出自一个以熊为图腾的氏族。将自然形态的动物、植物和非生物作为崇拜对象的阶段持续了很长时间，其影响一直延续到当代。山东蓬莱等地的渔民至今仍将鲸鱼作为鱼神来崇拜，尊称鲸鱼为“老人家”，在海中与鲸鱼相遇时，常要焚香叩拜。

后来，“灵”逐渐有了自己的形体，有了具体的职司，甚至有了性格，“灵”就渐渐转化为“神”了。灵与早期神的界线其实并不那么清晰，如果非要给它们定下一条分界线的话，那可能要以人的形象的显现为界了。在泛灵论阶段，人类认为什么东西都比人厉害。但渐渐地，当人类拿着自己制造的工具一次次打败了比人类高大强壮许多的动物后，自信心大增，并隐约觉得人类可能是更优秀的物种，因此在造神的时候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形象融入神的形象。当然，因为经历过以自然物为形体的阶段，所以早期神往往表现出“半人半兽”的体貌特征，西王母就是当时先民创造出来的一位半人半兽的瘟疫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