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根是莲妹
游离在半空的李梦星急切想见到的莲妹,是老肖头的孙女。
不知道是村子里水好空气好呢,还是莲妹的妈妈怀她的时候被山外人播了种,反正,她既不像她爸那样矮墩墩的,也不像她妈妈那样胖乎乎的。
莲妹生就四尺七八的个子,什么衣服穿到她身上都十分别致,山外的服装社还因此经常请她去展示新设计的衣服;一头乌黑贼亮的头发,时而象瀑布一样从头顶倾泻而下,时而象盘在头顶的祥云;眼睛象两潭见底的秋水,清澈明亮,和她对视一会儿,便会觉得被捏人心扉,好像她的眼睛里充满魔法;细嫩的皮肤白里透红,笑起来活像一朵绽放的莲花,那银铃般的笑声,往往能让死寂的山村突然充满活力;亭亭玉立的身材,让人都不敢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来赞美她,因为即便是小芳见了莲妹都会产生严重的自卑。
于是,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喜欢到她家去坐坐,年轻人想采花,而年纪大的人经常会笑着调侃:“我们去赏花还不行吗?”。
久而久之,莲妹他爷爷倒觉得是自己摆龙门阵摆出了水平,并且,越来越起劲了,没学过几个字的他硬是把《三国》《水浒》《聊斋》《粉妆图》《二度梅》等等神神鬼鬼的老书读了个粉瓜烂熟。
曾经有段时间,山下的年轻人舍近求远到这里来打柴,并且逐步多起来,说是这里打的柴耐烧火旺,其实,谁不知道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奔着莲妹来的呢?对这批人即喜欢又不屑的当属李梦星,喜欢同龄伙伴是天性,远离尘嚣的山村,巴不得经常有人来热闹热闹,打情骂俏,海阔天空,尽管各自都私藏着心照不宣的小九九。不屑的是李梦星认为他们《刘海戏金蟾》看多了,总因为不管是谁假扮刘海都能够在大山里调戏到胡大姐,可笑他们把连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都搞忘了。
当然,不屑人家是要有本事的,幸亏李梦星除了一副好身板之外还有一个好脑袋,一个酷爱读书的天性,要不然他也当不上生产队长。尽管如此,梦星还是采取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的策略。
白天,大家伙嘻嘻哈哈,目标一致,荤素齐来,各显本事,莲妹进山打柴几乎不用自己动手,她倒也乐得轻闲,就凭一张脸就让自已家的柴房常年堆满干硬的上等好柴。
一到晚上,天下就是李梦星的了,山外的那些家伙总不能在山洞里睡觉吧,哈哈,这一点让李梦星自鸣得意。
山村的晚上只有月亮和各家各户的篝火互相辉映。篝火旁的正襟危坐往往是为月光下的爆发积蓄能量。
李梦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莲妹家的篝火旁,毫不知道害羞的手掌时不时垫进了莲妹的屁股下。
起先,莲妹似乎有些扭捏,时不时趁着没人注意将李梦星那不老实的爪子敲一下。每当这时,莲妹总是将头一甩,那长长的辫子有意无意地划过梦星的脸颊,那种酥酥的感觉,象是有无数的虫子迅速的爬过心海深处,舒服至极,但是,梦星认为,这是莲妹对他的一种虐待,而且,这种被虐待的感觉,还一步一步象毒瘾一样侵蚀着他的灵魂,麻烦的是他对那种被虐的需求日已攀升,这让他经常彻夜难眠。
自打开始失眠,梦星前一段时间还感到稀奇、幸福。久了,也就有了些莫名其妙的痛苦,一是自己迟迟不敢向莲妹正式开口求爱,他怕的是一旦开口,或许连青梅竹马的朋友都无法做下去,那自己的颜面就没地搁了;二是如果莲妹愿意跟着自己,那么,自己真的能够给莲妹幸福的生活吗?
虽然自己被推举做了村长,可是,他明白,如果不将村里千百年来的思维习惯更变过来,一直靠山吃山,听天由命的话,自己做了村长也是白搭。
于是,他将失眠时间当作学习时间,开始猛攻种植,养殖方面的东西,包罗万象,寻找因地制宜,能成跟本上颠覆父辈们思维的项目,他把这种失眠给他带来的痛苦变了为释放工作压力的机会。
在他的理念里,唯有突破陈旧的观念,才能真正做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一套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将山林吃成荒山野岭,科学的靠山吃山却会将山变成金山银山,绿水青山。
然而,因为思念造成的失眠如果理解为痛苦,那这世界上还有幸福吗?
那天,他将这种痛苦写成问答题,小心翼翼地向莲妹求解,得到的答案居然只有六个字:“队长不懂爱情!”
从此之后,莲妹再也没有敲过自己,居然开始在那种月黑风高的夜晚主动打着火把将李梦星送回家里,这样一来,只把个对女人还懵懵懂懂的李梦星激动得摸腮弄耳起来。
男孩子变成色情动物自古以来就不用谁来教导,少女怀春却少不了色情动物的挑逗,总有一天,双方会明目张胆的捅破那层纸。
其实,这种事根本就逃不脱那些老奸巨猾的大人们。
肖老头对李梦星那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早就纳入了法眼,只是不觉得应该拆穿他们的把戏,尽管他有些吃醋,他估计漂漂亮亮一个孙女,水灵灵一副身材,人称小棉袄的孙女儿眼看就会被这个浑浑噩噩的小子偷偷摸摸的毁了,但他依然希望这小子先明目张胆的捅破这层纸,这是他最后的心里底线。
可是,在这个差一点柳暗花明的时候,李梦星的外公却突然去见了阎王。
本来他们全家人都得去给外公守灵,奈何前几天李梦星不慎在山上把脚给崴了,至今还肿得像充饱气的年猪脚,几十里的山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于是,梦星只好留下来化悲痛为力量了。
这晚,因为一个人懒得做饭,李梦星没等太阳下山就拄着一支酒杯粗大的树丫,一跳一跳的蹦到莲妹家蹭晚饭来了。
那夜,没有月亮,月黑无风。
李梦星照例是在莲妹家坐到很晚。
“等着我送你?”莲妹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得正旺的柴头甩了甩,说完这话,脸上有些发热。
“哈哈,有美女相送,再好不过。”梦星瞄了一眼老肖头,他似笑非笑。莲妹她爸倒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好像梦星借了他的上等谷子,还他的是胚谷一样,但时间久了,梦星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以为这样她爸本来就有的性格,要不大家为什么叫他腊拐子呢?
“你说要是我们这里也跟外面一样,能够用上电灯那该多好呢,在走廊上装个灯,老远都看见。”莲妹憧憬着家乡的未来。
“可不是吗?免得我们老像梁山伯祝英台一样送来送去的。哈哈。”
“我才不做祝英台呢,爱的人又得不到。”
“那你想得到谁呀?”梦星明知故问。
“草包。”莲妹在梦星的背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临上李梦星家码头那会,他却没有照例折身回送莲妹回去,其实,不回送莲妹不是因为自己那条腿。
他停下来,眼睛里好像窜出一团熊熊烈火,仿佛要将莲妹烧得一丝不挂。喘气声渐渐粗犷而急促起来,往返在喉咙里的口水更是如同万马奔腾。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没有像饿虎一样扑向莲妹。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莲妹敏感地察觉出梦星的微妙变化,怯怯地问到“不送我回去了?”
可是,她的心里却忐忑地期待着梦星轻轻地捅破那张隔断着彼此心扉的纸。“今晚就我一个人在家。”
莲妹心里咯噔一声,身体好像被刺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想先下手为强。”李梦星鼓足勇气说了一句,好在天空无月,脸红莲妹看不到,但脸热自己非常清楚,悄悄地,他向莲妹迈了一步。
“又是什么意思?”莲妹鼓起勇气趁着这时打破砂锅问到底,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感觉,她身体向前倾了倾,脚下顿时有些不稳。
“我怕你被别的男孩子欺负。”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你的。”
“我要你是我的,现在。”说完伸手一把向莲妹抓去,轻轻一带,莲妹就像一团火扑进梦星的怀里,莲妹手中的火把被无情的丢进了身边的水沟,可怜地发出几声吱吱怪叫之后,连青烟都来不及吐出一缕便被溪水冲出了老远。那根刚刚还在支撑着梦星的树丫知趣地向地上躺去,不再打扰它的主人,一种美妙的感觉突然如电击般戏谑着梦星的每一根神经。
干裂的嘴唇如磁铁一样猛然绞合在一起,任凭对方彼此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