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瞄准有生力量
恩奇都是诸神用泥土做出来的万能兵器，所以与大地关系密切，能从大地汲取近乎无限的魔力来驱动自己。但在这个世界行不通。
工厂里他使出的所有攻击都来自自身的魔力。他补充魔力的唯一渠道就是立香。短时间的战斗问题不大，如果时间长了，立香的负担就会加重。如果立香不在身边，使用魔力就必须谨慎。
“也是，这都在意料之内。”
达·芬奇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的指头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她不时看旁边监测立香和恩奇都身体状况的显示屏，两人的契约很稳定，魔力传导正常。
“总之能召唤出恩奇都已经是一大成功。这是我们首次在二次元召唤了三次元的从者。”
“这多亏了古雷。因为有他我们才迈出了关键一步。”
立香说着说着便有些感伤。就算相处时间不长，他也会为古雷的牺牲感到过意不去。车厢里一时有了些压抑的气氛。
“古雷啊……”
刑部姬则是望着天，琢磨着什么事。
忽然站起来。
“抱歉达·芬奇亲，公主回屋一趟。”
*****
这一战过后，所有人都累坏了。
第二天早上，立香连吃饭都有气无力。跟恩奇都的契约缔结之后，身体的魔力负担骤然增加。自从不再去特异点以来，有段时间没体会这种感觉了。仿佛是一身紧巴巴的衣裤死死勒住你那样。
“没事吧，藤丸？”亨利看立香实在没精神，便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立香说，“也不是头一次了，习惯习惯就好。比起这些，大叔，阿尔法还好吧？”
昨天到家以后，阿尔法被亨利推进维护间。必要的杀毒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慢慢修复损坏的系统分区。
亨利抽了口烟。
“虽然棘手，但不至于死。”
“那可真遗憾。”
修玛不客气地说。立香连瞪她一眼的力气都没，只能叹气。
还是达·芬奇出来圆场。
“行啦行啦，修玛也别说风凉话。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咱们这合作关系还得继续下去呢。”
“是啊，得继续。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亨利忽然这样说，意味深长地看了达·芬奇一眼。达·芬奇和他几乎是同款表情，那笑容里明显藏着什么意图。
“什么啊？”
修玛瞪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问。立香可是马上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下一个目标选择哪里的问题吧？”
“哼哼，藤丸君果然也在考虑啊。”达·芬奇说，“对我们来说，进攻工厂的唯一目的是补充战力，这一步已经达成了。现在工厂对我们而言不算是优先目标。但亨利大叔不这么想吧？”
面对达·芬奇问话，亨利咧嘴一笑，吐出烟雾，脸也放松了。
“这个嘛，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贝塔，你先说。”
贝塔马上回答。
“我自然是听从大叔的指示。”
“嗯。那么藤丸立香，你怎么想？”
“这个……”
立香努力集中精神思考着。如果不进攻工厂，那就应该进攻雪儿大厦了吧？现在的战力对比，这边是阿尔法贝塔修玛以及恩奇都，对方则是五个从者加一个战斗特化机器人。
从这两次战斗判断，阿尔法贝塔和修玛差不多与9S阿丽莎同级别，与2B的差距不小。至于托雷，没交过手，还是未知数。
虽然恩奇都的实力凌驾于目前出现的所有敌方从者，但无法支持长线战斗。这样在制定进攻计划的时候就很不方便。
立香也想早点找到圣杯，不过总觉得时机似乎还不行。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他把目光投向了修玛。
“修玛你觉得呢？”
修玛放下手里装水的瓶子。
“我会继续进攻工厂。既然咱们能召唤从者了，何不趁现在扩大成果，再来一个呢？”
“不不不，下次一定会失败。”
达·芬奇和亨利几乎同时说了出来，立香也对着修玛苦笑。
修玛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二了，羞红了脸。虽然不知道二在哪里。
“干，干吗啊？怎么这么肯定会失败？”
“昨天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人家24小时通着能源呢。”达·芬奇一边笑一边解释，“只要他们不傻，下次在工厂遇到咱们，必定会把能源供给断掉。到时候咱们就算有代替转换塔的东西，也启动不了召唤阵啊。”
修玛恍然大悟，嘴里不服气咂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扭过头去。
立香感到有点头疼。咋说呢，修玛虽然战斗时比玛修要猛得多，但是，唉，真希望她能再机灵一点。
“所以接下来要直捣圣杯吗？”恩奇都问道。
达·芬奇抱起胳膊，苦着脸。
“虽然我想那么说，但敌我战力还是有些不平衡。现在决战，不怎么把握啊。”
“那么就削弱一下敌人的战力如何？”
亨利说道，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吐了口烟。
“就在第三工厂削弱他们。”
*****
亨利提议攻击距离城市最远的第三召唤工厂。经历了前两次失败，雪儿肯定也想早早除掉迦勒底，所以应该会派出大部分从者，就在那里决战。
而亨利之所以敢这样做，第一是因为有恩奇都在，第二是因为雪儿身边的最强战力不在。
“最强战力？”立香画了个问号。
亨利连着几口把桌子上剩下的三明治都吃完。他嚼得很用力，仿佛是对那个最强战力有深仇大恨一样。
“一个叫少校的女人，是雪儿从者的指挥，也有一部分军队的指挥权，相当于头脑的存在。”
“是那个人啊……”
立香和修玛当然不会忘，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雪儿时从旁边莫名现身的紫头发女人。
达·芬奇后来听立香说，就是那个少校出现之前通讯突然中断。说不定她是个比9S还要麻烦的黑客。
“她很强吗大叔？”
“简直是母猩猩。”亨利脱口而出，“我见过她两次，全身都是义体，论力量和耐久度已经跟雷普利不相上下了。”
紫头发，黑客，全身义体。达·芬奇认识的人当中完全没有能对上号的。
她望着身边的空座，刑部姬还没从屋里出来，这都隔了一晚了。待会儿得把她揪出来。
“然后这个少校现在不在雪儿身边？”
“是的。这个时候北方的卡尔斯雪山一带已经聚集了海量的异常体。昨天的战斗少校没出现，那她应该是被派到雪山去了。那里的异常体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很吓人，就算是她，估计几天之内也回不来。”
“所以我们要趁这几天主动出击。”立香领会了亨利的意思。
亨利攥着拳头，捶响桌子。
“我打算明天就出发。虽然大家都累了，但敌人也一样。趁现在我们还有点优势，速战速决！”
“等等，我想到个事。”
修玛又举起了手，其他人的目光集中了过来。她想了一遍，确认这次不会出糗了。
“敌人应该能料到我们会进攻第三工厂吧？毕竟我们现在还不具备攻打雪儿大厦的条件。”
亨利点点头。
“是啊，怎么了？”
“那样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如何？他们以为我们会去工厂，在那里布防。我们就趁机突袭大厦，来个出其不意。”
修玛做了个咔嚓的手势，期待地看着其他人。
别说，这还真有可能成功。立香和达·芬奇频频点头。
但亨利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用。我们这里的活体传送技术很成熟，雪儿大厦和各个工厂之间都有传送系统连接。就算我们突袭大厦，他们从工厂回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活体传送？”达·芬奇惊了。
“还记得阿丽莎吗？她昨天没参加击退异常体的战斗，却在恩奇都出现后及时参战，我猜她就是传送过来的。”
厉害了，达·芬奇又刷新了对这个世界的技术力认知。这要是能学习一些，说不定能让灵子转移更有效率。
“嘁。”
修玛又是一咂嘴，说了句“我去透透气”到外面去了。
这，立香觉得也不算丢脸，没必要吧？
亨利也被弄得有些尴尬，咳了一声。
“总之，明天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决战，大家都……”
咔——
他身后传来电子门打开的声音。亨利眉头皱紧，回身一望。
“既然是决战……”
看到了扶着墙的阿尔法。
“……那我就不能歇着了。”
*****
时间来到晚上9点。
送走最后两位喝醉的客人，李顺升让机器人们收拾店面，准备打烊。平时他要亲自收拾后厨。不过今天，他把两个机器人领到这里，给它们指示工作内容。
“交给你们啦。”
他拍了拍机器人。两个小家伙的头部绿光一闪，就在厨房里开工了。
李顺升去了后院的仓库，从里面搬出个箱子，然后上了餐厅的二楼，他的房间。
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按在门边的电子板上。验证很快完成，门打开。
唰——
“哇！”
一柄长刀直指过来，李顺升抱着箱子的手不由得抖了两下。
“别，是我。”
房间里坐着个白发女人，举着长刀。再往前凑个不到二十公分，就能戳进李顺升的鼻子。
“抱歉，习惯了。”
她这样说，扔下长刀。方才还很镇定的脸因为疼痛扭曲了一些。
她的手轻轻扶在左腿上。大腿位置有一处皮肤已经烂掉，露出里面的电子元件。
那个晚上，她拼尽全力从托雷的枪口下逃走，结果腿还是中了一枪。她使用某种特殊机能让自己能勉强行动，远离托雷。
但最后还是倒在了那片厂房的外面。
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好巧不巧，遇到了开车路过的李顺升。然后就被捡到这里。
“稍微忍忍。”
李顺升蹲在女人腿边，熟练地拿出一件又一件工具，在伤口上摆弄起来。他虽然是餐厅老板，但因为店里有机器人，所以也懂维修。
女人一开始没打算接受李顺升的施舍，因为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做。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不是新阿尔坎迪亚的人吧？
“我只是不能放着受伤的人不管而已，不行吗？”
当李顺升这样回答时，女人就放弃了坚持，选择躺平接受维修了。就像现在这样平躺，任由李顺升摆弄自己的腿。
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个老板能修理她这个来自别的世界的人造人。
嘛，无所谓。
“这次处理完，就能正常活动了吧？”女人说。
“能是能，”李顺升露出怯懦和担忧的表情，“但最好不要马上剧烈活动，说不定又会坏掉。”
“只是说不定而已，我可真走运。”
“你要去哪里吗？会有危险吗？”
李顺升在女人的腿里小心嵌入一块元件。女人的嘴轻轻咧了一下。
“再危险，也是我必须做的事。”
“这样啊。”
李顺升叹着气，显得很费解。女人的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全身放松。
第一和第二工厂已经完蛋了，下一个第三工厂，说不定就能……
明天就出发吧，去打这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