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抢着喝酒,更没有想到她醉的这么快。我与姐姐将她安置到了床上,看着熟睡的她姐姐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四儿这样的女人你千万别打她主意。甚至连想都不要想明白吗?你看她喝酒抽烟还耍钱,那有一点儿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再说了她讲的每一句话都不要信,根本就是谎言。还有她那个表哥,我看她就是被人养的小三儿。那天咱妈还跟我说:自从小丽来了之后,你就魂不守舍。这种女人你养不起,更养不住。我看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现在就断了吧!”
“我们没有什么的,你就别操心了。”姐姐的唠叨真烦人,她还要接着往下说。
“没什么?鬼才相信哪!她就是个狐狸精,勾引你这样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不是去井口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她说完一摔门走了出去。
她紧紧的蜷缩在被子里,丰满的身体散发浓浓的酒气。突然间我发现一滴泪由眼角处流出,慢慢的滚落到了枕头上。
我失眠了,满脑子都是那颗梦中的泪。十九岁的姑娘,花季的岁月。含苞待放的花蕾为什么有悲伤,她在为谁而憔悴?姐姐说的是真话吗?难道她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哪?我从头捋着她的一点一滴,除了爱便是同情。我爱她的天真与美丽,同情她孤苦无侬的飘泊。
雪越来越大,大有将世界埋没之意。只从那次长谈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连续几日的夜班熬的又乏又累,可因为井口的规模太小产量太低,即便是盈余也是微不足道。这都不是问题,对我打击最大的还是她的那个表哥。
那是一天的晚饭后,我刚到了姐姐家,便见一辆出租车仃在了门口。我当时的心情顿时象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冷到了极点。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屋,屋子里也没有了外人。
姐姐见我进来连忙关上了东屋门:“小四儿这回你亲眼见到了吧!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神情木纳的看着她与姐夫,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吧四儿,就是为了你我才将那个男人找来的。”姐夫接过了话题。
“为我干什么?你不想赚那二百块钱了?”我堵着气说到。
“快得了吧!刚才还被你姐骂哪!你也是,找个本本分分的姑娘不好吗?干什么非要在一这一棵树上吊死哪!人长的丑与俊其实都是那么一回事儿。老话不是说丑妻近地破绵祆吗?你看秦老三媳妇,虽然长的俊,可她以前还不是在街里小旅店中做事(卖身)。这个小丽情况就更复杂了,什么来路不说,就这个同居的表哥还不让人恶心一辈子啊!”
“你说那些有什么用,小丽向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可前些日子小柱子想跟她处对象,却被他妈给阻止了。别以为她心中只有你,现在的你不过是她一颗救死的稻草而已。刚才我跟那男人说了,这个月还有十几天,到了日子就让他们再找地方,并且不许在这边找。”
“他同意了吗?”我当时的心情矛盾重重,可仍希望小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要住个头年,我没同意。这些人当中就你最傻,看大狗与二子都知难而退了,你又何必非钻牛角尖哪!”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的有主意了吗?一点儿都没有。是我的心太善良?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浑浑噩噩之中回到了家。
“又去你姐家了?”一进屋母亲连忙问到,见我没有回音接着说到:“刚才刘三子来了,在你二嫂那屋呆了有一会儿。那孩子长的虽然不俊,可过日子啊!咱这样的家庭图什么哪?找个能本本分分的就不错了。听说小丽她表哥来了,她要走了你千万别犯浑知道了吗?还有小三子的事儿也别拖了,人家的意思没房子都没有问题。”
“算了吧!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你有谁?娟子吧你配不上人家,小丽吗?我真的很担心。咱这是乡下,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人的。以后你俩过好了还能堵堵众人口,要是过不好过不长你这辈子就算彻底完了。”
“行了、别没完没了的唠叨了。”我气哼哼的说着,将被子蒙到了头上。
小丽那里会发生什么,用脚后根都能想到。这个不要脸的婊子老子一定要跟她一刀两段,我心中狠狠的骂着,可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那梦中的泪…。
“四儿听说你跟那个叫小丽的处上了?”山路很滑,天气也很冷,可郑蛤蟆那张嘴象是租来的一样说个不停。刚刚唠叨完了一通国际形事,转脸又来拿我打擦。
“没有的事儿,你听谁说的?”我最怕别人说这事儿,可他偏偏那壶不开提那壶。
“他妈的,还跟叔藏着掖着的。咱们村就屁股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有点儿什么事儿还能瞒住别人。”他总是爱充大辈儿,其实比我们都大不了几岁。
“人云亦云,咱们农村的陋习就是这样,男女之间只要熟络了便有事儿。”
“别跟我咬文嚼字的,什么人云亦云。不是空穴不来风,人家怎么不说别人哪?还有这也不是坏事儿吧!那姑娘我见过,长得真稀罕人。叔是过来人,知道这其中的滋味。你看俺家你婶,丑的那叫一个邪乎。真应了那句话:一个人不敢看,两个人捧着手榴弹。说实话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那有什么韵味可言。什么丑妻近地破绵祆,都是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混蛋说的一些屁话。人这一辈子守着朵鲜花什么样,天天看着一堆牛粪什么样?所以你要是认为可行的话就大胆的去追求,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喽!”
“我跟你的想法就不一样,”大个子永远都跟老郑唱反调:“那姑娘我也看过,长的绝对没说。可关键是能不能长远?婚姻大事是一辈子,要是养不住这辈子可算是真完了。”
“你就是说屁话,你以为小四儿是傻子吗?人家看不到未来呀!”
“别的事都能看到,可在女人面前,特别是漂亮的女人面前男人都是傻子。”大个子说到这里又瞅了我一眼:“我不是打击你,这事儿急不得,起码得知道她家在那里,人家老人是什么意思吧?”
“那是肯定的。”郑第一次附和了大个子。
她家在那里?德惠县。这是我唯一知道的,村上的人也都知道。可她的表哥,就是昨晚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就象一只卡在我嗓子眼里的苍蝇。这是赤裸裸的丑闻,如果别人都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那时自己是否能承受住这个打击。还是如姐姐说的那样长痛不如短痛,或者象妈妈说的与刘三相处,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
大雪的季节,四点钟夜暮已经降临。我怀着不确定的心情回了家,刚到了大门口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妈,四哥是不是快回来了?”
妈,她跟谁叫妈,母亲吗?
母亲的回答证实了我的想法:“快了吧!也说不定,前几天他就值夜班。”
“回来了,回来了。”正说着见我推门进来她连忙迎了上来:“刚才还跟妈说你来着。冷不冷,累不累?”
“还好。”我突然很反感她的热情,甚至不想见到她的脸。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
“怎么了,看你不开心的样子。快洗洗开饭吧!”她的声音永远都是娇娇嗲嗲的,娇的让人骨酥荕软,嗲的让人神魂颠倒。可现在听来却是那么作做,那么假。
“哦!”要不是无处可去,要不是疲惫不堪我一定会离开她的视线。
饭如同嚼蜡,并没有半点滋味。猪肉炖粉条也失去了应有的魅力。她一个劲的往我碗中夹菜,虽然脸上挂着笑,可那神情就象是个站在老师面前做错了事儿的小学生,极力的讨好想得到宽恕。
可我已经铁了心,自己的自尊心并不能被这个不干净的女孩无情地一脚踏进泥水中。
二哥倒上了第二杯酒:“小丽,听说你表哥昨天来了?”
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下问起。如果不是喝多了,那就一定是个傻瓜?
二嫂破天荒的竟然没有训斥他,而且是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兴灾乐祸的看着我与小丽。
“来了,他要接我走,去广州。”小丽没有抬头,语气平静的就象是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那你可真是好福气,能去那么大的城市去见见世面。我每次看电视都觉得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处处是靓男俊女,遍地是高楼大厦。马路宽敞、车水马龙,人都说那地方遍地是黄金。现在想想还是没成家好,想去那就去那。不象我拖家带崽的,就是想去趟街里都逛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