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远观
月亮占领了高空,星星也在此时闪烁二十五年代表的季节就这样偷偷逝去,假期如此结束,炽热的气息被冲散,甚至酒吧都被染上了秋悲的伤痛,连陈调出来的酒都苦涩了些。
我与他也熟络起来,陽不在的日子,我发现他也是个很好的陪聊,或者说对于一个胸口有很多事的人,愿意搭话的人都是一个很好的陪聊。
在回去之前,我找着我丢失在天空的苍鸾,不断询问着路人,告诉他们它的啼鸣声,它的色泽,它的样貌,可他们的回答皆不知明细,但我却能明确听到苍鸾在空中的啼鸣,兴许是世人喜欢熟视无睹。
而回来以后,我变了,苍鸾留下的东西却让我感触万分,想吐之后快,却怎么也做不到,这样急于求成,一事无成又让我万分熟悉,重蹈覆辙的恐惧使我再次加紧脚步,面对未知的风险,也敢冲出去,算是好事吧?
再过一段日子便是开学了,我看着挤满星星的夜空,该记住的人真多啊。我端着一听啤酒,沿着海边继续走了下去,夜间飘荡的风倒是很安分,抚摸过海面与我的脸庞,稍作逗留便离开了。
我却有些留恋,眼神怅然所失。从指尖逃走的东西太多了,就像她一样,在那次之后我们便有两周没再见面,当我想起来时,她已经搬家离开了,无法在这座城市寻找到她的踪迹,就像完成了任务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能回去照顾比她小的妹妹去了,也可能单纯的想去别的地方生存了。
我想着,生活又能回到从前那样了,我和陽躲在陈的酒吧里,尽情诉苦这个国家的过错,靠着酒精不断麻痹,听着上世纪的摇滚不断放纵,兴起时也会泡泡妞,不悦时也会摔摔易拉罐,过着不能再正的正轨。
但我错了,我留下了借给她的伞,特意为她回了杭州一趟,把伞放到了我的卧室,就那么摆着以此怀念,将它代替成照片,每每想到它,看到它,都能回忆起她的面容,那颗不再遮掩的痣。
喝酒的习惯逐渐调整成了喝咖啡,虽然让陈很难堪,但他也没为难我,只是说这是好事。陽也如此认为,不过他还说这样很少了很多乐趣。我告诉他,清醒着也会有很多乐趣。
我停下脚步,再次看向海面,海天一线的感觉又能扑面而来,新的海风也是,它们清晰地告诉我,这里是海边,除此之外,留下的讯息便只有海浪了。
海水骤然起身,引起不小的吐白,一层接一层,如同涂蛋糕上的奶油一样,最后一转攻势,轻抚在沙滩上。与我有着四米之隔。
真想见到夕阳的景象啊。
我再次上路,喝完的易拉罐被我送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可能我该回去了,自杭州回来后,我便呆在陽家了,第一是无处可去,第二是他家空旷又安静,很适合享受书籍。
到最近,我才明白绍华最爱提的“在个人意识面前,公众舆论不过是软弱无力的暴君。”这句话来自梭罗的《瓦尔登湖》。
我穿过绿灯照亮的斑马线,沿海的道路即将走入尽头,再走一段路便回归城市了,稍微有点不甘啊。这样想着,我最后看了眼沙滩。
海浪稍作吞吐,但没敢上前,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名大约一米六五的女性穿着白衬衫搭上长裙与她闺蜜样的人一同蹲在沙滩边,手上悬垂着烟花,嘴里念叨着祈求它缓慢点熄灭。
我好奇地看向她。
她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抬起头对应上了我的目光。脸型是十分完美的瓜子脸,不长的头发束成单马尾扎起,部分头发挡住了耳廓,刘海遮住了额头,五官清秀,就算是夜晚也能顺着烟花的火焰看到表情。
我们就这样相互注视着,十多秒过去,我才反应过来,意图躲避,她却冲我露出微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遍布周身,我回应笑容,不再注视她。
走入城市的灯光中,总觉得我们见过,总觉得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