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子规
刚走出门,雨水就无情的劈打在我的脸上,逼得我加快了脚步跑进车中避雨。
所幸以前有熬夜的坏毛病,让我在这个点也不会被生物钟强求睡去,在上天送下来的淅沥下,倒是让我更加的清醒,不过车里的空调必然逃不了使用的命运,这么晚工作不确定它会不会亚健康,反正这个点还不去睡眠的我是得到亚健康的趋向了。
走到车上才发现,放在她家的伞没有拿回来,这个点也没法回寝室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那么晚打来,怎么了?”电话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充满疲倦,也稍微强压了怒火。
“门开好,我过会儿把车和我一起打包到你家,准备好开门。”简单称述了缘由。
“睡车上吧你,那么点事还打扰我睡觉!”接着通话被粗鲁地挂断了。
“没想到喜欢泡酒吧的人能那么早睡啊。”我自言自语,不过这点如果用他的话来说就叫酒吧于他来说并非必要的,只不过在餐厅或广场发牢骚兴许会被警察保安当作精神病抓起来。
我笑了笑把目光集中在方向盘上,准备离开,一股不妙的片段却在大脑中不断闪烁,一张一张,让我不禁想入非非,这样的状态还是过会儿开车为好,可是就这样让别人守着门口也怪不对劲的,于是我再次拿起手机给陽发了条消息,很快便收到了回复,这样就能安心的在车上睡了,看来偶尔听取他的建议还蛮不错的,如此我便心满意足的将略微占水的外套脱了下来,自后排取出折叠被,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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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期很喜欢看村上春树的书,原因是被绍华推荐,图书馆,因为会莫名其妙电闸跳电,自然而然的不会想去开灯,也没了开灯的必要了,我便老老实实坐在第一排书架之下,手中也没拿书的打算,呆呆的望着窗户。
“那,没事的话看看书吧。”他递上了一本林少华翻译的《挪威的森林》。
“怎么译者是林少华?”我吐槽。
“谁知道呢。”他转身离开,没有接下这个话题。
我翻阅了下封面,花纹很简朴,挪威的森林几个大字下衔接的是村上春树,而译者的名字只用了一小块,却异常醒目。
也有可能是我的关注点留在了绍华上面。
之后的时间,便浸泡在挪威的森林中,难以忘怀的日子,为了理解直子、玲子、绿子的一切,我写下整整半本书的理解分析,愁思苦想,殚精竭虑,却已经仍有空虚,果然一些东西是无法得到答案的,我无奈的坐在图书馆一个星期前的角落,独自望着窗户。
绍华却再次递来了一本书,名叫《且听风吟》。
“这是?”我问,当时只会痴迷于作品,而非作者本身,这真是当时的一大弊端,创作者怎能与作品无关?好在在这之后改掉了小毛病。
“村上春树的首作。”他平淡的说着,再次留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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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吵闹喧嚣,仅仅凭借这一物,也真是非同凡响啊,我揉了揉眼睛在心里吐槽到,但就这样开车肯定是不明智的,于是我老实的打开了车门,寻找着与周围较近的早餐店。
“是你吧?”带刺的质疑声响起。
“啊?是哪种呢?”我平淡说。
“为什么呆那么久?”她问。
“我有个朋友死于急性酒精中毒。猛猛喝完威士忌后,道声再见,还很有精神地走回家里,刷完牙,换上睡衣就睡了。可到早上,已经变凉死掉了。葬礼倒满够气派。”我说,当然我并没有这样的朋友,只不过是借用了村上春树的话罢了。
“所以就选择呆了那么久?”她接着说。
“醒来赶走就行。”我说。
“我只是会记住醉时的事情。”
“那也真是奇怪呢。”我接话,“但是我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会明白?”
“你关门那么大声,是巴不得我被吵醒吗?”
话语间满是不悦,也是正常,我便一脸老实,只得从实解释。
“也许是说明我离开了。”我说,“但也没那么大声吧?”因为在记忆里我是轻拿轻放的,不过睡了一觉,有偏差也是难免。
“我有说什么吗?”
“你不是知道醉时发生的事吗?”这也是从实招来。
“不一样。”一脸不悦更深了。
“零零碎碎的,老实说本身就很稀疏,睡了一觉后更是记不清了。”
她的表情立马安心了许多,但阴沉沉的感觉依旧没有改变。
“包里的东西呢?”
“没看,光是找是不是有同伙和送你回来就花足了力气,哪还有多余的精神。”
表情又舒适了几分,老实说对着逐渐安心的人比起一直阴沉不悦的表情要轻松太多太多了,不过看到裸露躯体的罪孽感却依旧离之不去。
“那就好。”
“接着干嘛去?”好奇使然。
“工作。”
“什么工作?”
“与你无关吧。”
“……”语气逐渐暴躁,以至于我只得沉默。
“那再会了。”她转身离去,果断。
“应该没有误会吧?”我看着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刚刚起床的疲倦也因为这次谈话一扫而空,我再次回到车内,沉默了一会儿,抛开了不悦的画面,行驶向陽的别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