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甘肃省河西走廊西端，沿古丝绸之路，有一座盛名赫赫的鸣沙山。在山的东麓，南北长约1600米崖壁上布满了洞窟。这就是闻名世界的敦煌莫高窟，又名千佛洞。此处南枕祁连，襟带西域，前有阳关，后有玉门关，自汉代起就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咽喉要塞。

敦煌莫高窟始建于前秦时期，符坚建元二年（公元366年），一直到元代，密密层层地建造了四百八十多个洞窟，布满了彩塑佛像和以佛教故事为题材的壁画。

据说，莫高窟的开凿缘于一位和尚-法名乐尊。公元366年，乐尊云游到此，忽见鸣沙山上金光万道、状若千佛，心有所悟，便在崖壁上凿下了第一个石窟。此后，许多丝绸之路上的商人为了祈求前路的顺利、生意的发达，纷纷在这儿许愿开凿石窟，请民间艺人绘上心中崇拜的神灵形象。

原立于莫高窟第332窟前室的石碑-《李君莫高窟佛龛碑》，碑文中就记载了莫高窟营建史并描绘了莫高窟的景色：“莫高窟者，厥初秦建元二年，有沙门乐僔，戒行清虚，执心恬静。尝杖锡林野，行至此山，忽见金光，状有千佛，遂架空凿岩，造窟一龛。次有法良禅师，从东届此，又于僔师窟侧，更即营造。伽蓝之起，滥觞于二僧。复有刺史建平公、东阳王等，各修一大窟。自后合州黎庶，造作相仍。实神秀之幽岩，灵奇之净域也。西连九陇坂，鸣沙飞井擅其名。东接三危峰，泫露翔云腾其美。左右形胜，前后显敞。川原丽，物色新。仙禽瑞兽育其阿，班羽毛而百彩；珍木嘉卉生其谷，绚花叶而千光。尔其镌崿开基，植端桧而概日。礉山为塔，构层台以造天。刻石穷阿育之工，彫檀极优阗之妙。每至景丹陛，节启朱明，四海士人，八方缁素，云趋兮赩赫，波委兮沸腾，如归鸡足之山，似赴鹫头之岭。升其栏槛，疑绝累于人间；窥其宫阙，似游神乎天上。岂异夫龙王散馥，化作金台，梵王飞花，变成云盖。幢幡五色而焕烂，钟磬八音而铿锵。香积之饼俱臻，纯陀之供齐至。极于无极，共喜芬馨；人及非人，咸歆盛馔。爰自秦建元之日，迄大周圣历之辰，乐僔、法良发其宗，建平、东阳弘其迹，推甲子四百他岁，计窟室一千余龛，今见置僧徒，即为崇教寺也。”

从十六国到元朝，莫高窟的开凿一直沿续了10个朝代，大约一千五百年间的时间，堪称地球上人类的浩大工程。

只有一种精神力量才能支撑着完成这个伟大工程超越了政治王朝的更迭、人类寿命的限制和时间流逝的影响，那就是宗教信仰。

程教授和罗警官从莫高窟的正门一进去，正对的是敦煌标志性的景观-九层北大窟，附岩而建，内有莫高窟内最大佛像，高达35米，为初唐时所建，当时的敦煌大家主为了讨好女皇武则天，响应女皇为弥勒转世，所以该佛像为女身，宽额广颐，唇有涂朱，下摆裙装饰有很多花纹。

北大窟正对的空地上放置着一个香炉，香炉内香烟缭绕，两人在香炉前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

程教授看到一群人正在97窟修缮着石窟门檐和窟内的壁画，就走向前去打算问问石窟的方位。

此时有个女文物保护工作者正从梯子上倒退走下来，麻利地落到地上，然后摘下手套，用手套拍了拍双手身上的灰尘，接着又拍了拍双手，随后摘下口罩，折叠好小心翼翼地装在油漆斑斑的工装前的口袋里，尖尖的下巴透露出一股坚毅的气质，和煦的阳光瞧好照在她面容姣好的脸上，她摘下帽子，那黑瀑似的柔发，哗地散落下来，甩了甩被帽子压了的头发，对着程教授嫣然一笑，银铃般地说道：“Hello，你好！有什么事吗？这个石窟在修缮中，暂时参观不了，请你们参观别的石窟吧。”

她显然把程教授和罗警官当成了普通游客。

程教授此时楞在那里，不知怎么想起了一句：明眸皓齿，眉如远黛，眼若秋水！

那一刻，时间是至少停住了几载的，程教授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她，眼神清澈和明亮，慈爱中带着怜惜。

被如此一直盯着，她还是脸颊绯红，咬了咬嘴唇，心里想，有这样看人的吗？这人外表文文绉绉的，怎么反应却很慢，随即轻轻咳了一下，提醒道：“你好……”

程教授这才缓过神来，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不觉脸上也一红，赶忙道：“哦，哦，我、我叫程士，是学校的教授，教书的……”

Emily章大方地道：“Hello，程教授，你好！我姓章，英文名字叫Emily，你就叫我Emily就好了。”

此时他们都还想不到在今后要面临的种种生死险境，只是此刻心中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程教授看着Emily一身工作装，便问道：“你们是莫高窟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我们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被邀请来这里做古文物修缮的，确切地说主要修缮佛像。”Emily回复道。

莫高窟风沙很大，风吹日晒的，受环境温度的影响，再好的颜料经过1000多年的时间，表面终会褪色，古建筑修缮工作，就是让这些壁画重新焕发光彩。

Emily关切地问到：“你们这次来莫高窟，是有什么研究要参考吗？”

程教授心里想目前情况复杂，背后涉及到的原因还未清楚，还不便多言，所以回答道：“哦，对，我有篇论文想参考敦煌莫高窟的壁画。”

Emily亲切地问道：“莫高窟共有洞窟735个，你们要去看哪个窟？”

程教授回想了下道：“一共想去看5个窟，分别是12窟、254窟、217窟、332窟、458窟。”

Emily 回复道：“这几个洞窟我都很熟悉，我带你们过去吧，另外你们专门来看这几窟，想必是对莫高窟有很深的研究吧。”

程教授惭愧道：“老实的讲，对敦煌莫高窟向往已久，但这是第一次来，事先并没有准备功课，这几窟是受人所托，专门来瞻拜的。”

程教授刚与Emily认识，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所以没有将这是开慧法师留下来的缘由告诉给Emily。

Emily在前面边带路边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只要你来过一次，肯定会被这里的佛教文化瑰宝深深地吸引，等你离开这里以后，还会对这些洞窟内的壁画雕像魂牵梦绕。一般来参观莫高窟丰富多彩的壁画，有三幅壁画一定要看，它们各有特色。”

程教授好奇道：“哦，都是哪三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