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返回青山
三天后，陆离终于赶回了小青山。这三天，他再没遇到拦截和追杀，好像那些人都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他看着山上熟悉的一草一木，心情异常激动。
师父，我回来了！
他清楚地看到了齐云观，虽然在夜色之中。师父就住在里面，但却没有灯光，夜已经深了，估计师父早就睡下了吧！自己这两年不在，没人在他身边侍候他老人家，不知师父过得好不好。他想到这，眼睛湿润了。还有自己这么多天所受的苦楚和委屈，他要向师父述说，他要让师父给自己做主，给自己主持公道。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要问师父……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观里，像是怕吵醒师父似的。他微有些紧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等一会见到师父，自己该如何是好？是先跪下去，还是直接扑到师父怀里？
走进观后的房间，这是师父和他的卧室。没有听到应该有的呼吸声，他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为什么恐惧呢？这是自己的家啊！他还记得油灯和火石所放的位置，他摩擦着火石，点亮了油灯。
室内一片狼藉，师父的书画乱扔满地，他感到情况不对。他再仔细看下去，“师父！”，他大声惊叫起来。师父居然趴在地上，身后还有血迹。“师父！”他扑了上去。师父的身体已经僵硬，血迹也已经干涸，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陆离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他的精神崩溃到了极点。
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杀了师父？自己千辛万苦地奔回来，师父却已经惨死，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相信也好，不愿意也罢，事实就是事实。
师父的大仇必需得报，只是凶手是谁还不知道。
眼下，得先安葬了师父。他找来草席将师父卷好，拿起铁锹，在道观后面的山坡下开始挖坑。夜深，乌云遮月。
……
此时，昆仑派的大殿之上却灯火通明。元白掌门居中而坐，元武、元松、元因、元仪四位长老分坐两旁。
“那两个外门弟子虽然一直没机会出手，但这一路上的消息传回的还算及时。”元白掌门说道。
“幸亏没出手，从这一路的情形上看，即使出手也是徒劳，不过，三天前还是跟丢了。好在陆离的目标已经明确，就是小青山，所以也没必要再跟踪下去了，让众人直接去小青山守株待兔就行了。”元因接着说道。
“守株待兔？嗯——我看众人未必能比陆离早到小青山。”元白想到正是自己传授了陆离轻功心诀。他忽然想到了另一椿事，对元因说道：“说说‘平湖派’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平湖派的弟子这么厉害。”
元因负责调查江湖各派的动向及与各派之间的联系往来，所以这种事情他最清楚。
“平湖派是新兴起的门派，成立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十几年，创建平湖派的正是现在的掌门‘平湖老人’，门下弟子有二十几位，皆是平湖老人的徒弟，也就是说都是平湖派的第一代弟子。”元因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平湖老人，原名沈镇中，原为南陈军中的一名偏将，据说勇猛无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等等”元松眉心凝结，做不解状，“区区军中一名偏将，即便武功再高，也不至于有开宗立派的能力吧。”
“是啊，如果南陈军中真有这样一位人才，那当初在白土岗怎么会十万大军败给隋将贺若弼的八千人呢？难道他当时不在军阵之中？”元武也不解地说道。
“在的，不仅他在，当时南陈的很多名将都在军阵之中。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南阵十万大军摆出一字长蛇阵，南北长达二十里，南陈名将萧摩诃在最北，亲自上阵与贺若弼军激战。那贺若弼用兵如神，将仅有的八千兵分成两路，一路与萧摩诃正面接战，另一路却用了‘蛇打七寸’之法，迂回到长蛇阵中七寸之处进行攻击，那处正是孔范军所在的位置，孔范见隋军来的猛烈，怕是不敌，怆惶而逃，士兵见主帅逃走，也跟着逃，这一逃像是传染病一样，形成连锁反应，其他各军不明就里，以为南陈已然大败，也跟着逃，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逃跑的洪流一旦形成，谁人也无法阻止。在最前面的萧摩诃部队见到身后的军队都在逃跑，不明所以也跟着跑，可惜萧摩诃正杀得贺若弼军节节败退，而身后却突然没了兵，结果被贺若弼生擒活捉。但沈镇中并没有逃，他独自一个在战场上杀了三百多隋军，军刀都吹卷刃了好几把。最后战场之上只剩下他一个南陈人，他心灰意冷，说了声‘不打了’掷刀于地，坦坦荡荡地离开了战场，而隋军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却无人敢上前阻拦。从此此人便彻底消失了，也无人问津。隋军的人不认识他，而南陈的人自然以为他已战死沙场，毕竟那场战役南陈军死了大约五千人，而其中大部分都是逃跑时被自己人马践踏而死，连尸首都认不清，被隋军杀死的反而寥寥无几。世俗之人的战争就是这样奇怪、可笑，只要一方逃跑了，那不管原本哪方占了优势，逃跑的一方必定是败的一方。”
元因忽然发现自己扯的有点远，忙拉回主题：“十年后此人突然以平湖老人的身份出现并创立了平湖派。”
“元因，你对这些陈年往事倒是了如指掌。”
元因想，这是不是掌门师兄在责备自己呢，连忙说：“哪里哪里，都是些世俗之事，谁打胜了，谁做了皇帝与我们修士又有何关系呢。只是一个新的门派突然出现——兴趣所在，惭愧惭愧。”
“你还没说平湖派弟子为什么这么厉害呢。其他派的人，只要和陆离对上的，基本上是一个照面就被击败。而平湖派弟子却与他缠斗数合，还隐隐占了上锋。那两名弟子没看错吧。”元仪也好奇地问道。
“也许平湖派的掌门是军人出身，军人的武艺，大都在实战中得来，所以平湖派注重实战经验。据我所知，平湖派弟子经常下山游历。而其他派的弟子数年有一次下山的机会就不错了。平湖派的弟子习武的方法是每天和师兄弟们打斗。而其他派的弟子，每个月能有一次与师兄弟交手的机会就不错了。而且，师兄弟们都学的同样的武功，会什么武功招式，比武双方都心知肚明，这种同门较技说起来也没啥意思。而平湖派就不一样了，师兄弟们所学都是不同的武功。”
“不可能啊，一师之徒，不一样能不一样哪去啊。”元武奇道。
“平湖派弟子一身武功大部分都在兵器上，平湖弟子每个人所用的兵器都不一样。”元因解释道，“平湖老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当年他在战场上就是随便捡起什么兵器都能运用自由。他授徒的方法也不太一样，他重视让弟子们独自领悟，他只是做引导。”
“嗯——平湖，平定江湖，好大的口气啊。”元武说道。
“是啊，这名字似乎张扬了些。”元松也附和道。
“这样的门派，没什么底蕴，成立的快，消失的也快。而且，注重兵器，是舍本逐末。”元白掌门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这么说，平湖派的弟子，下次在小青山，应该能活捉到陆离吧。”元白掌门又说道。
“恐怕用不着平湖派的弟子了。”元因说道，“因为白玉山白云观的白云道姑，把她的宝贝徒弟派出来了。估计这个时候，她的徒弟已经在小青山上了。”
“没想到白云这个女人这次会出手。”元白捋着胡须说道。
“咱们的悬赏，在其他门派看来，还算丰厚，但以白云道姑的眼界，应该看不上，她之所以出手，应该是想让自己的徒弟历练一下。”元因分析道。
“那陆离这小子，可就没跑了。”元武笑着说道。
“青城山那边追捕候思空的情况怎么样了？”元白掌门话锋一转，问道。
“回掌门师兄，据青城山传过来的消息，被偷的武功秘笈已经追回，但有一葫芦丹药却未能追回，候思空人也让他跑了。”元因回答道，“之所以能追回武功秘笈，是因为那候思空被追得烦了，当着过怀安与申绮山的面将秘笈扔下了山谷，二人分出一人下山谷寻找秘笈，一人继续追赶，过了不久，就跟丢了。”
青城山虽然追回了武功秘笈，但因为这件事的影响，那本秘笈被束之高阁，再也无人提议让弟子们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