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离师下山
路边儿并不知道周掌柜为他做的一切，他把庄翠云送回家后，回到了山上，把下山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齐云道长。
齐云道长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都说女人是祸水。”
“与翠云无关，那将军府的二公子才是祸水！”路边儿急忙争辩。
“不要急于争辩，凡事要多动脑子想一想，把前因后果想清楚再发言也不迟。此事为师知道不怪那翠云，我明天即下山，看看那将军府做何反应，我对那陈将军也有些了解，估计要把你抓去打个半死，还要赔银子。”
“啊？”路边儿吃了一惊，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你留在山上，机灵一点儿，如果见有人来抓你，就躲起来，或逃走，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被抓到。”齐云道长郑重地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齐云道长就下山去了。临行前还特意又叮嘱了路边儿一遍：“切记，不要被抓到了，否则为师还要去救你，平添麻烦。”
路边儿自是听话地躲在道观里，并时刻注意着下山路径上的动静。
……
晚上，齐云道长回来了，阴沉着脸。路边儿忙过去问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呀。按照我对那陈将军的了解，你打断他儿子一条腿，他肯定派人来打断你的两条腿才对，怎么将军府一点动静没有呢？”齐云道长不解地说道。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明着来，最多也只是打断你两条腿，他觉得这样不解恨，所以他要来暗的，暗中派人来取你性命。”
“啊！”路边儿又慌又怕，没想到自己这一掌，竟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
“徒儿别怕，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绝对不能束手就擒，能打过则打，打不过就跑。千万别逞能！”
“好的师父。”
路边儿担惊受怕地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第二天，师父齐云把路边儿叫到身边，对他说：“徒儿，为师已经把该教你的尽数教给你了，你再在为师身边呆下去也难有长进，为师介绍你一个新去处继续学艺，如何？”
路边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是因为我闯了祸吗？”
“其实为师早就有此打算，只是一直舍不得你离开，才拖到现在。现在这件事促使为师下定了决心。况且，也确实不能再拖了，年纪越大对你越不利。”
路边儿一脸不解地望着师父。
齐云道长继续说道：“天下道家门派虽多，但公开招揽弟子的却少。昆仑山南麓的昆仑派就是其中之一。但昆仑派挑选弟子时又极为严格，其中年龄就是一大限制，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成功拜入昆仑派，如果不成，可再到茅山的上清派去试试，能进入哪个门派，就看你的机缘了。”
“师傅，我不想拜入别的门派，大不了我出去避避风头，等这件事平息了，再回到您身边。”
“傻孩子，你迟早要离开的，你习武天赋极佳，再留在为师身边，只会耽误了你。”
“师父您武功这么高，怎么耽误了我，我一直跟您学就是了。”
“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在你难以理解，将来肯定会明白，不要做井底之蛙。‘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天下广大，多出去走走，多见见世面吧。”
“可……可我不想离开师父。”
“没出息！好男儿志在四方！”
路边儿还想说什么，齐云一摆手，“我意已决，此事不容商量。为师心底也不愿你离开，但世间事总有不得已而为之的，你将来必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好了，去收拾行李吧，多带些银两。”
路边儿见拗不过师父，只好去收拾行李。
等路边儿收拾好了行李，齐云说道：“你临走之前，为师有几件事要交待。”
“第一，你要记住，以后遇事一定要冷静，不可再鲁莽伤人。”
“第二，你的铁砂掌是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手段，不可轻易让别人知道，更不能在人前卖弄炫耀。”
“第三，是关于你的身世，自从把你带回山后，为师曾多方调查你的身世，可惜一直没有结果，但却找到了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副银锁，“这是从马戏班的人那里打听到的，他们在马路边上捡到你的时候，你脖子上挂着这个银锁，后来，马戏班的人把它卖给了一家银匠铺，而银匠铺的人见这副银锁做工精美，没舍得溶掉，就保留了下来，为师听说后就用重金把它赎了回来。这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丙辰年八月初八亥时’，这应该就是你的生辰八字，而下面还有个单字‘离’字，这应该是你生身父母给你起的名字。唉，可惜，还不知道你的姓。”
说着，把银锁递给路边儿，“收好，这是你父母的唯一信物了。”
路边儿怔怔地看着银锁，不知该说什么好。
齐云又说道：“路边儿只是你的小名儿，而你马上要拜入一个大的门派，必须要有个大名才行。既然不知道你的原本姓氏，那就暂且用现在的姓‘路’吧，小名姓小路的‘路’，那大名就用大陆的‘陆’，你觉得如何？”
突然说起自己的身世，路边儿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口说道：“全凭师傅做主。”
“好吧，再用你父母给你取的名，从今以后，你就叫‘陆离’吧。等将来你查清了自己的姓氏之后，再改回你原本的姓氏即可。”
“是，师父。”路边儿木然地答道。
“陆离。”齐云道长突然改口道。
路边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应声，“在”。
“你先等一下，我给你写一封‘推荐信’，我与昆仑派的掌门元白真人也算有一面之识，只是他会不会给我这个薄面就不可而知了，不过聊胜于无，有了‘推荐信’多少能增加一点入派成功的机率吧。还有，把师父的那张最名贵的字画拿来。”
“师父，那张字画，可是您的最爱！”
“陆离，你要记住，学得一身本事才最重要！其它的身外之物，不管多喜欢，都不重要！”
陆离摸了摸银锁，是不是这个也不重要？
齐云道长写好了‘推荐信’交给路边儿让他收好。接着又拿出一张地图来，“为师曾游历天下各处的名山大川，并绘过山水图，你头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恐怕昆仑山在哪都不知道，有了这张地图，你按图索骥，终能找到。”
“师——父——”，陆离跪了下去，一头到地，长跪不起……
“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趁着将军府来没来人，赶紧去吧！不管将来拜入了昆仑派还是拜入了上清派，都要好好听新师父的话，刻苦学本事！”
……
路边儿，不，陆离，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收拾妥当，独自一人，离开了小青山，前往他一无所知的远方。
他背后背着一个大竹筒，竹筒里卷装着地图和字画，一路翻山越岭，每遇到大山必攀上最高峰，对照地图察看山脉山谷的走向，以确保前进方向的正确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