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载渴载饥
翻腾的海浪此起彼伏，如乐章演奏。却因为迟久无人弹琴，而冻结成了呼啸的风的形状。行走在北极冰川的顺风海浪坡上，向上是冰层，向下亦是。
这里没有任何属于生命的迹象，只有大脑会创造出一声声来自深海的鲸鱼的呼唤声作为幻听，陪伴在身边。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被怪兽小姐完美地解决了，当她走上冰川的至高巅峰朝下看去时，脑海里毫无意外地传来数声仿佛鲸鱼喝多了核废水一样的智商感人声响：“哎我去！好大啊，感觉一眼都望不到头。”
感谢加藤樱子说了句废话。怪兽小姐拥有大概是她十多倍的视野广度，尽管如此，在整天不学无术5.2视力的加持下，她依旧看不穿被巨厦般的冰川包围着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她站在南方向北看去，视野的尽头，依旧是南。但不论如何，她的运气不错，在冰川上走了半天时间就看见了一个微小的黑点。它就像是一辆航空母舰上的绿豆。如果不是怪兽小姐视力变态，恐怕也不可能注意到。
在不断缩近的距离里，那个黑点逐渐变得清晰可见。最后化为一个挥着手的人影，再往后，就连人影手里攥着的一台小机器都能看见。
“这是什么？”站在厚度根本无法想象的冰层上，怪兽小姐往上拉了拉衣领。
“啊，这个啊。”宰父亚实握在手里的类似对讲机的东西，“是我让M·D做的简易的鉴别仪。你的能量反应很特别，我好靠这个找到你。”
“嗯……”
“你们怪兽的体质果然厉害，”宰父亚实眼看对方似乎反应有点冷淡，连忙恭维道：“我现在站在这里，虽然没有接触冰川内的病毒，但是仅仅是呼吸这里的空气，我的内脏就已经开始病变了。”
“哦……”
……哦。哦？“哦”是什么啊喂？！给点反应啊大姐！你这样显得我很像个没话找话的变态啊！
“呵，呵呵，”宰父亚实维持着脸上那种自以为高深莫测的淡笑，“看起来你的兴致不高啊。”
“我才领导了一场战争，杀了无数的人类，死了不尽的怪兽。然后孤身一人来到了充满细菌病毒的寒冷冰川。我是不是应该跳舞讲笑话你才满意。”
“额……不用了。人说战争改变人，这话真不假啊。”
“倒也还好，”怪兽小姐说到这，有点欲骂而止，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起码里面那家伙根本没有什么改变。这已经算是高情商的说法了。”
“那就战争改变怪兽好了，不过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啦。”宰父亚实这话完全是躺着说话不嫌困，点了点手磕巴了问道：“那个，核弹手提箱现在是在您那吗？”
“不在。”
“啊，在就行，哎呀麻烦你真是不好意……啊。什么叫‘不在’？”
怪兽小姐摊手，“冬跟其他人一块杀穿了兽群，现在还在他们手里。”
“Are you serious？”
“我很认真。”
“你特么*******……！”宰父亚实一长串脱口秀表演上听得佛祖掩面狂笑，下震得群魔不知所措。这就像是你的同事，某个前去某颗低质量星球的奥特曼兄弟告诉你：啊，前辈抱歉，我不小心把生命跟装备送给了那些渣渣。
请立刻启动终极兵器芝顿（无慈悲）。
心里吐槽完了，宰父亚实终于回归现实，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Why？！你忘了青草湖畔的誓言了吗？”
“第一，我不喜欢你双语掺和着，听起来像个二百五。
第二，我们在草原没有任何约定。我只是在口头上承认了你炸掉冰川的计划，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想缓和下当时你跟北原铃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第三，手提箱放在他们那些活宝手里，或许比放在我手里更好些。”
“完溜……核弹没得咯。我还要想法子……”宰父亚实阿巴阿巴张着嘴发着呆，“所以你来干嘛？嘲笑我在冰天雪地里像个傻叉一样等着。”
“不是。”怪兽小姐摇摇头，抱起手臂褪去身上布满的黑色外壳，露出了全部的属于人类的外表。如果不是脸上两道极具特色的疤痕，任谁都会拿她当成普通的高中生。
相对而言，旁边的宰父亚实就是犯罪分子。
“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包种五百，包夜……”
“帮我杀了，我的父亲。那头一生都潜伏在人类躯体内的怪兽。从札幌的官员，到手握权柄的老头。
它已经在人类的躯体里生活得太久了。”
宰父亚实很清楚怪兽小姐在说谁，但没有打断她，而是闭嘴继续听着。
“靠着所谓的，对种族延续的执念，”言此，怪兽小姐的眼神竟然也慢慢从兽瞳慢慢膨胀变化成了人类的眼眸，圆滚滚的黑色眼珠里露出复杂的情感，“他已经像有些人类一样过时了。”
“嗯……我如果说，我已经在过去弄得他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信吗？”
“不会，”怪兽小姐认真地否定了这点，“我能感觉到。他在这个时代还存有一个备份。似乎是之前那个老头的弟子一类的。”
“艹！”这是宰父亚实的真实反应。
太不要脸了吧！这TM是赤裸裸的作弊啊！一次不死两次不死，这个逼怪兽还上瘾了是吧！阴魂不散的，等着啊，等你爷爷我腾出手必找几个七老八十的色灵婆给你伺候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果你能帮我杀了它，”怪兽小姐的眼神与人类无异，充满了坚定与果决，“我可以帮你完成冰川的计划，必要的话，我甚至愿意再缩小怪兽未来的行动区域。”
“是……嘛。”宰父亚实对于这个请求在心里已经是一千万亿个答应了，只不过还是想最后坑一下对方，“可是我有点担心的是，怎么能把它引来呢？万一……”
“我，可以当为未来牺牲的饵食。”
怪兽小姐的语气风轻云淡，飘散在寒风刺骨中。
“只要未来，人类和怪兽可以照常生活在这里就行。
皇甫翔龙比我们强，她可以更好地做到你我做不到的事情。
……那么，你的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