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母菌
在知天命以后持续发酵
锈在骨骼上的
竟是湖盐的味道
闹灾荒的年份
春脖子长是雪上加霜
所有的野菜
还睡在泥土里酝酿生长
枯树叶子煮沸后
放在砧板上
用菜刀背部慢慢敲打
纤维状的丝或短或长
带皮碾碎的苞谷
和纤维状的枯树叶子
彼此拥抱得很紧
蒸出叫窝头的美食
这时候
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湖盐
放进有水的碟子里
桌子就非常富有
那味道早已不是咸淡
而是不可替代的圆满
好在这样的日子
只有两个春天
我却像懂得父亲一样
也更像懂得母亲一样
懂得了湖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