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情伤怀两戏茗芝
我立刻否认,可这满身的酒气,可不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吗?只挠了挠头,吞吐着不肯言语。
“那是我冤枉你咯?”念诚依旧冷着脸追问。
“我有去吃酒,可并没有不回家!我一回来顾不得回房,马上来这里寻你。”
“借口!”
“妹妹你莫生气!我下次再要失信于你,你就......你就......”我一时语塞,急得涨红了脸。
“就怎样?”念诚不依不饶地盯着我。
我灵机一动,劈手夺过她手里的藤叶胡乱地撕了个粉碎,一把摔倒地上,不解气地上脚蹍了两蹍,方才说道:“你就把我如同此叶般处置,绝无怨言!”
念诚见我这拙笨模样,噗嗤地笑出声来:“我可没那么大的力气。倘若还有下次,我再不来这里等你!”
“好妹妹!你一笑我便放心了!”
我擦擦头上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从怀里摸出那凤眼菩提递给念诚说道:“赔罪必要像个样子!这凤眼菩提虽不是什么金贵物件,也是我的一片心,只与妹妹拿去做个玩物罢了!”
念诚接过菩提手串左右端详后笑道:“本要你寻的没寻出根本来,倒学会这讨人嫌的把式,谁稀罕?”
我大窘,本想着将卖家老板那一通话学来与她听,可如今听她此言,却再张不开嘴。
“嘻嘻!”念诚见我发窘,笑道:“许你怠慢我,就不许我嫌弃你?刚刚是故意说来气你,若真与你置气,今夜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这菩提手串虽是寻常物件,但因了是你赠与我的缘故,我必然另眼看待......”
她面若牡丹,泛起点点红晕;眼似辰星,闪烁熠熠光辉;双手来回摩挲着菩提手串。
春夜的晚风轻轻袭来,抚起念诚那乌黑油亮的长发,洁白如玉的容颜,在月光下格外光彩照人。
“念诚!我......,”我将那手串亲手给她戴上说道:“妹妹说的话我一字不忘,只是今头天入学,别说藏书阁在哪,恁是偌大的书院也未全识得路,妹妹抬抬手,容我些时日,我必寻来给你可好?”
她轻轻推开我的手黯然道:“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妹妹......”我实不忍见她失落,可一时愣不知所措。
“妙溪!”她不理我,只一声轻唤,七宝斋外随即走进一个婀娜俏丽的丫头伺候一旁。
月夜流光,微风轻拂,苏灯暗照,柔情满园。念城披着一袭红缎团锦薄披风,乌黑厚重的发散落下来,明眸轻盼却难掩失落,朱唇微悉却欲言又止。此情此景我便立时如置身画中般迷醉了神情,只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她。却见她回过头对我轻语道:“善生哥,此事只你我相知,莫要告诉外人。”
我顿时点头如捣蒜般慌不迭的保证:“妹妹放心!我一定保密!”
惊喜来的太快!
外人?
她一定是把我视若体己才如此告诫!
我一路想着,兴高采烈地回到房里却见茗芝假模假样地端坐在书桌前写字。
“又出什么幺蛾子?豆大的字不识一筐装什么蒜?”心情极爽的我毫不客气地嘲讽他。
“你懂什么?正如某人所说,这可是种魔力!”茗芝并不理我依旧认真地写着字。
“爱情?”
不提还好,一提起魔力,我又想起刚刚在七宝斋的境遇,爱而不得,好生没趣。于是便冲他没好气的嚷道:“你懂什么?你也配?岂有此理?”
茗芝翻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少爷,我就说你是个无趣的人!你说我怎得就不配?许你这大少爷门当户对大家闺秀,就不许我这小书童、兼保镖、兼‘奶妈'门当户对丫头红娘啊?说白了,你是天龙配凤凰,我是芋头配地瓜,一样的理儿!不过,我这个芋头甜得很!所以说,在爱情面前,你这天龙跟我这地瓜是一样的道理!哼!甭理我!”说着仍低头在纸上划拉着不知所以。
“我打你个天龙地瓜!你是谁奶妈?”
本来心情郁结的我,听了此言,简直要气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想挨揍直接告诉我!去去去,给我打点洗脚水!笨手笨脚的,别在那里装腔作势的舞文弄墨了!”
“哼!”茗芝极不情愿地放下笔,拉着脸出去了。
趁他打水的功夫,我忙走过去想要看他搞什么名堂,不见别的,却只见三五张薄笺之上,歪七扭八地写满了“莲”字放在一旁,正写的这张上画着一朵极丑的似花非花还未完工的小画,想必是要画出一副莲花来。
“让你说我无趣!我今天偏偏要做个有趣的!”
我拿起笔三两下涂抹完,忙躲到床上窃窃地等看他的好戏。
许是因刚刚挨了骂,气还未消,又不敢发作,此时的茗芝倔倔地将水盆放到床边硬生生地赌气哼道:“喏!”
我并不动身,只静看他坐回书桌前瞧好戏。
“啊?艾善生!我画了一晚上......这可怎么办?”茗芝气急败坏地大叫着。
“我帮你画完啦!怎么?难道不是要画莲池里的藕吗?”我强忍着笑故意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
茗芝气呼呼的走过来,在我眼前挥舞着那张可怜的纸大声质问:“莲花!莲花!我在画莲花!你凭什么给我画成藕节子?亏你还是能吟诗作画的书生哥儿,你这是藕吗?这是藕吗?!你家的藕长成萝卜样儿?气死我了!明天还要拿给莲妹去看呢,你赔!”
看他急得那猴样,我心里说不出有多痛快,刚刚郁结的情绪扫走大半,于是仍装着恍然大悟地顺势说道:“噢!敢情你是要画莲花啊?早说啊!”
我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纸,走到书桌前拿起笔,三两下胡乱画了几朵花丢给他:“喏!这不就行啦!有花有水有萝卜......噢不是萝卜,是莲藕!莲藕!多热闹!哥疼你才替你画的周全!不用谢!”说完,坐到床前怡然自得地脱鞋洗脚。
“啊——”
茗芝知我是戏弄他,气急败坏将那张纸撕了个粉碎,悉数丢进我正洗脚的水盆里,顷刻,还未干的墨迹染了半盆黑水出来。
(未完待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