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花毡艺术与数字化技术契合教育探索
The traditional graphic felt and digital technology education
董馥伊 Dong Fuyi
摘要:本文作者以传统花毡工艺历史轨迹、文化艺术价值、图形图像特征为切入点,运用数字化技术从高校专业的角度,多层次、多视角、多学科对民艺课程新增传统花毡数字化内容,以提升学生本专业全面素质为着眼点进行纵横双向、由表及里、由此及彼的全方位梳理,深入阐述了传统花毡数字化的内容与重点(哈萨克族传统花毡工艺与维吾尔族传统花毡工艺);方法与要求(质化研究、模块研究、创新研究)等问题,首次提出了多重检索的传统花毡整体数字化架构,使数字化课程在现有探索的基础上不断臻于完善。
关键词:传统花毡;数字化;图形图像
Abstract: In this thesis, the author takes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traditional felt, cultural&artistic value, and graphic image characteristics as the breakthrough point, using the digital technolog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ofessional reform in multi-level, multi-perspective and multi-disciplinary to add the digital of it, in order to enhance the overall quality of the students to focus on the ver tical and horizontal direction, from the table and in, fur ther expounding the digital teaching content and focus of traditional felt(Kazakh and Uygur traditional felt); teaching methods and requirements(qualitative research, modular research, innovation research)and other issues, what's more, proposing multiple retrieval of the digital structure of traditional felt firstly, which makes digital teaching courses become more perfect on the basis of existing exploration.
Keywords: traditional felt; digital; graphic image
一、传统花毡艺术作为高校民艺研究的重要意义
民间传统制毡技艺是我国优秀文化遗产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少数民族古代先民在独特的自然、社会、人文环境及长期从事游牧生活中,出于生存的本能需要和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创造出原生态花毡图案艺术,经千年的发展传承其工艺文化突显出丰厚的人文价值与经济价值。本土多民族的原生文化与多重多元的文化交融发展而成的区域民族文化是民间传统花毡图案所具有的鲜明特征,其所彰显的是不同民族、不同地区特殊的图形样态与审美理念。民间传统花毡是一个民族文化的外化,不同民族有各自特定的工艺种类,其含义与渊源形象地蕴涵着本民族的族源、生息、繁衍、迁徙等演化过程。
传统花毡被国内外誉为“闪烁着美化与物化东方艺术之光的珍贵制毡物”和“久负盛名的最具魅力的民族工艺品”。传统制毡工艺以其悠久的历史积淀、深含的民族文化,精湛的制作技艺以及审美、实用于一体的独特的工艺文化而彪炳于我国民族文化艺术史册。显然,对传统制毡工艺作纵向、横向的探讨,就会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其文化传承发展的内因活力所在。传统花毡工艺生成发展的本质范畴更为复杂而广泛,它是一种精神活动与生产活动的产物。它不仅附着于物质生产过程中,同时亦体现着精神生产的观念、内容、形式风格等方面的生活化、风俗化。劳动创造了美,创造了传统花毡工艺文化艺术。
近年来,我区高校在民艺研究中探索、新增了民族民间传统工艺教学内容,但尚未对传统花毡工艺作为主要内容而讲授。因此,我们在民艺研究中,经过积极努力,2016年我校美术学院设计系配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化主管部门联合申报国家文化部、教育部获批“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并进入全国数十所高校“非遗”人群研修培训之列。该培训研修班目前已开班四期,以“通识课、专业课、参观交流与实操技艺”的体系为核心,先后培训了全区南北疆“非遗”传承人群数百人之多,其中传统花毡工艺是培训的主要内容之一,笔者为首期培训研修班的负责人之一并讲授主要毡毯工艺课程。
传承人群研修培训工作将优秀的传统民族民间文化列为高校艺术教育的重点民艺内容,使学生在学习中充分认识到民族民间工艺文化在当代的价值所在。以此来引导全社会重视与关注民艺的发展,最大限度的发挥民族民间工艺文化的创新能力,使民艺的产业化发展在我区经济发展中发挥其积极作用。
传统花毡工艺在全球“一体化”的背景下,面临着被冲击、挤压、排斥、异化的严重态势,“非遗”保护传承的紧迫性已成为当务之急。传统花毡工艺的原生态、纯洁性、完整性及唯一性、不可替代性,更表明“非遗”保护与传承势在必行。总之,保护优秀传统文化是为了创新发展,弘扬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
二、传统花毡艺术数字化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随着信息化时代的到来,运用数字化技术是对传统花毡工艺保护传承的最佳、最有效的举措,亦是势所必然的明智选择。数字化技术能够深入开发、利用传统制毡工艺文化资源,全面提升对传统制毡工艺开发的深度、广度和利用效率。传统制毡工艺信息技术应用的过程本身并不是现代信息技术与传统工艺文化简单的相加,而是数字化技术与传统花毡工艺文化有机的整合。研究传统花毡工艺数字化的重点是如何把这些珍贵又急需保存的装饰艺术元素用更加精准、合理、科学的信息媒介记录并保存下来,从传统制毡工艺的图形艺术入手,使传统制毡图案纹饰的精粹更集中、更典型、更鲜明,使其艺术魅力更最大化。
重点增加传统花毡艺术的高校培养内容,正是基于我们对传统花毡艺术在内的民族民间文化遗产运用数字化技术对其全面组合、深入开发的深刻认识中而提出的,亦是进而满足社会对民族民间文化传承、发展、创新的迫切需求。
在我们分析传统花毡艺术数字化的目的与意义时,就会明显得感觉到采用数字化技术对传统花毡艺术的创新发展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指导性和创新性。这是因为传统花毡艺术发展不断萎缩的现状促使我们进行反思。其一,传统花毡艺术由于受全球一体化文化的冲击,使人们的审美取向产生趋同化,必然淡化了对传统花毡艺术等民艺的个性化美学特征的认同;其二,大众化的传媒得到进一步普及,占有几乎全部的受众群体群,传统花毡工艺受到很大影响;其三,由于传统花毡工艺自身原生态的特殊性,自然影响到广泛的传播与交流。综上所述,通过对花毡数字化技术的学习与应用,正是为了在不伤害传统民艺文化的独特生存式样以及其文化结构的完整性和无定形性的前提下,使文化遗产在保护与再利用的前提条件上,保持作为生活本体的功能性民艺与文化现象的艺术形态民艺间的协调关系。其四,传统花毡艺术的数字化具有共享性、共有性与外部性特征,并能够构建传统花毡工艺数据库,使其发展创新得到科学技术的有力支撑。其五,传统花毡工艺后继乏人,专业人才稀缺的状况,迫切要求我们通过高校传统民艺数字化的教学培养一批具有本专业知识的青年人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传统花毡工艺的数字化正是适应社会需求而运用的技术手段,当前社会以数字技术为核心的大数据时代,使开发传统花毡工艺等民族民间文化之源已经转化成为经济之源,必然为信息与文化产业的不断整合创造了有利条件。本土原生文化与多元文化交融而成的传统花毡工艺文化通过数字化技术将更形象、更充实、更有吸引力,更能体现出区域民族民间文化的鲜明特征。
三、传统花毡艺术数字化的内容与重点
近年来,高校在不断推进文化素质教育中,侧重于传统人文文化与科学文化的融合,其中以艺术、人文、科学的融合为题中之义。课程设置的出发点是以不同地区,不同民族文化艺术融合为其基点,专业人才培养取得明显成效。
闻名遐迩的传统花毡工艺及其图案艺术丰富多彩,哈萨克族、维吾尔族、柯尔克孜族,蒙古族等新疆少数民族的传统花毡艺术千姿百态,异彩纷呈。传统花毡工艺的数字化内容以最具代表性的哈萨克族花毡、维吾尔族花毡为主。其重点应以传统花毡工艺发展的历史轨迹、花毡工艺的文化艺术价值和花毡工艺的创新发展为着重点。现就哈萨克族花毡工艺与维吾尔族花毡工艺做以概要分析:
著名历史考古学家、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原所长王炳华先生明确提出:“新疆罗布泊地区孔雀河下游古墓沟发掘出土的尖顶毡帽距今约3800年左右”尖顶毡帽是我们所见到的最早的毡类标本,其毡色单纯,毡毛平均、厚实,足见擀毡水平是比较高的。据此,我们可以推断,传统制毡技术早在3800年之前就已经出现。
1.哈萨克族花毡工艺
哈萨克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史籍记载,西汉张骞出使乌孙、月氏时,当地的乌孙人、塞种人、月氏人等,均为哈萨克族的先世。哈萨克族先民又融汇了陆续迁到天山北部游牧地区的部分其他民族而最终形成了哈萨克族。常年游牧生活在天山北麓的哈萨克先民面对的是恶劣的自然环境,正是在这种生活环境下,他们必然要产生出制作御寒功能很强的毛毡制品。随着不断美化生活的渴望,哈萨克族先民在牧业生产劳动中又创造出花毡艺术,用于既温暖身体,又使其不断地展现出美丽色彩的熠熠光彩。游牧民族的民间艺术包括传统制毡工艺,溯其源渊,是直通原始艺术的;哈萨克族传统制毡历史亦很久远。据史籍记载:今撒玛尔罕一带出锦毡(见《魏书·西域传》),锦毡即花毡。史籍记载,可说明在很早(与维吾尔族花毡出现的时间相差不远),哈萨克族先民亦掌握了制作花毡的技艺。在北疆地区的广大牧区,在天山深处的牧场,到处可见哈萨克人的白色毡房和漫山遍野的牛羊,那无数的毡房里铺着许多鲜艳夺目的花毡。花毡,早已成为哈萨克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工艺品,他们深知,花毡不仅具有审美价值,而且有着难以替代的实用价值。天山以北的游牧民族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历史发展中,活动的民族十分众多。这一地区的艺术(花毡工艺)发展贡献最大。制毡工艺是由游牧民族的哈萨克族先民与古代原为游牧部落的维吾尔族先民在漠北时期先后创造的。
2.维吾尔族花毡工艺
(1)漠北时期的维吾尔族花毡工艺,维吾尔族先民原是游牧民族,生活在漠北(我国古代对蒙古沙漠以北广大地区的称呼)。他们既有铁马金戈,又有色楞格河畔(蒙古境内)的古老牧歌。他们所处的自然生态环境,十分恶劣,出于生存的需要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洁白的毛毡铺在朴素无华的毡帐之中。在彩色织物的启发下,他们产生了尽快制作花毡的审美需求。虽然花毡出现的时代尚未考证,但史籍记载的出土文物证实,最晚在唐代出现了和现代维吾尔族贴花毡相同的毡子。巴楚县托库孜沙来古城中的唐代文化层中,曾经出土过补贴花的毛毡残片,据考古相关报道,贴花采用的是有着不同植物染色色彩的毛绒材料,在制毡时按图案设计逐一摆放好,将毛毡定位后压实糅合为一而成。上述制作工艺说明,唐代的花毡制作工艺已经臻于成熟,自成一体,与现代维吾尔花毡的制作工艺基本相同。
维吾尔人先民在长期的游牧生活中,对大自然及其山、河、月亮、植物等物体产生一种崇拜与热爱之情,在传统花毡艺术图案中都有所反映。在他们心目中,崇尚蓝、绿色,常以蓝、绿色作为装饰色调。蓝色喻为水天一色,绿色象征植被和生命。从而,使所装饰的工艺品显得光彩夺目。传统花毡亦常用蓝、绿色调以体现对生命之色的崇尚。
(2)绿洲文化背景下的维吾尔族花毡工艺,绿洲文化的核心是静态文化。绿洲文化的这种静态文化是维吾尔人传统制毡工艺得到进一步发展的重要条件。聚集、定居的农耕生活,使古代维吾尔族绿洲人的制毡技术日臻成熟,工艺水平颇好。据《魏书·西域传》《周书·异域传》《大唐西域记》等书记载,古代西域各城邦国盛产细毡,龟兹国(今库车一带)、渴盘陁(今塔什库尔干)、跋禄迦国(今阿克苏一带)、佉沙国(今喀什一带)等地所产的细毡声名远扬。继生产细毡之后,绿洲人并没有停止追寻美的脚步,他们生性喜爱装饰艺术,又创造出色彩鲜艳夺目的花毡工艺,多姿多彩的花毡更受到人们的格外青睐和赞许。
公元9世纪中叶,原居蒙古草原(漠北)的回鹘(回纥)人西迁到了天山南部的塔里木盆地,与原塔里木盆地居民逐渐融合为一体。回鹘(回纥)人与塔里木绿洲人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共居和融合的过程。文化上的汇合,以西域绿洲文化占主导地位的根本原因是“塔里木化”“绿洲化”的趋势源于其生态环境及生产方式、生活习俗一直未产生根本变异因而必然表现出稳定性(传承性)大于变异性;为此,才会衍生形成以先进的绿洲文化为维吾尔文化主脉为其特征。随之而来的漠北花毡艺术,从草原游牧部落而落地于绿洲的农耕社会,回鹘花毡艺术与西域花毡相汇、相融,在继承与沿袭中得以自然契合,正是在这种继承与发展古代西域花毡艺术的基础上,维吾尔族花毡艺术更加的精美多彩。
概而论之,哈萨克族传统花毡工艺与维吾尔族传统花毡工艺及其图形艺术所深含的草原文化、绿洲文化、多元文化、审美文化等元素彰显出的独特文化价值正是区域民族民间文化的本质特征所在。
四、传统花毡艺术数字化的方法与要求
传统花毡工艺数字化的课程应用方法,应采取灵活多样,循序渐进的多种形式,除重点讲授外,以师生互动、专题交流、传承人作坊观摩等方法加深学生对传统花毡工艺有一个全面正确的认识,纠正学生中重现代设计,轻传统民艺的偏向。增强学生对传统花毡等民族民间工艺的认同感及其独特文化价值知识的获得感,提升他们学习本专业知识的积极性与自觉性,进一步激发他们对区域民族民间文化的自信心与自豪感。
通过数字化活动,优化传统教学模式,分步骤与分解知识难点,使学生在渐进的学习过程中深切认识到传统花毡工艺数字化的学习是完善自身全面专业素质的重要途径之一,亦是对高校教学中科学技术综合应用能力的培养。花毡传统工艺的数字化教学以千年流传下来的典型图形与图像为主要切入点,运用多重研究方法导入教学整体框架:
1.质化研究
要求学生通过大量的田野调查,对某些典型的花毡图形在特定区域、民族、图案学背景下的特征、呈现方式、同化与异变等进行观察记录与分析解释。这种特征性管理的前期条件离不开田野调查中的个案研究,综合采集,走访等手段收集有效的花毡图形,分析图形与图形间的传承关系以及图案内部基因、民俗风情、工艺技巧等,并以此进行数字化定性分类,分析出更为充实,更切入图元本质的可能性。通过这些不同的“个性”研究揭示出单一图元“共性”的深层文化内涵,在教学过程中其质化研究的结果论证虽然艰难但深刻,自下而上的研究结构和多样的数字化识别可能性分析等都具有很大的创新性。
2.模块研究
民艺的文化艺术价值主要通过其典型的具有原发性特征的图形为主要表现,这些不同样式结构的图形凸显出的是区域民族的文化艺术属性。从不同视角对各民族花毡工艺的图形进行综合分析,初步构建出传统花毡的整体数字化架构,为后期数据库的多重检索提供必要的前期基础数据。指导学生分组式提取花毡图形特征,如群体性花毡特征的管理、个体性花毡特征的管理、关联性花毡特征的管理、发展性花毡特征的管理以及独立性花毡特征的管理等等;这些图形间内部各要素相对稳定的关联方式与组织秩序的内在表现形式,就是多重模块引导下的整体花毡图形的系统性结构。这种科学的特征化管理是行业标准更完善和视觉认知更统一的最佳途径,为传统民族民间花毡工艺的图形传承应用奠定了坚实基础。
3.创意研究
通过数字化分类而确定的有效基元对其造型表现、图元模块、表征色抽取、大类区分、风格等重要参数,进行分层而多样的模型精细化制作。其建立的规则很难用约定俗成的通用规则来计算机描述,繁杂的花纹图形在同一图元的基础上又有微妙的不同变化,而这些区分判断是计算机的算法描述无法达到的瓶颈,需要以图形学专业知识和传统花毡工艺的细化认知为前提。每一种图元的局部纹样(如花毡的角饰)都包含着同一图元单位的一定重复性属性,但就完整的花毡角饰图形而言,这些图元单位又属于非重复性的构成属性。所以,在创新环节中,要从自然形制转化为数字化识别的几何形态,指导学生掌握这种抽象的、不同变量间的规律性提取技术已成为传承传统花毡工艺及其数字化保护的重要核心内容。
参考文献
[1]王炳华.孔雀河古墓沟发掘及其初步研究.新疆社会科学,1983年第1期.
[2]张广达.古代欧亚的内陆交通—载第十六届国际历史科学大会中国学者论文集,北京:中华书局,1985,第261页.
[3]刘志霄.维吾尔族历史.北京:民族出版社,1985.
[4]胡文康主编.新疆广记.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5.
董馥伊/新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1]基金资助:本文为主持2016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基于特征内容多重检索的传统制毡图库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批号:61661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