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归巢
“三十万金，那就是三百万银？”莫相忘并不害怕这些，只略显贪财地咽了咽口水。
“金价有增长的可能。”牛壮壮脸色铁青的提醒，但人早就被故事吓到没魂儿了。
书白见状，只松懈肩膀叹了口气，“罢了，若是孟夫人允许，你就去，不过这趟好好挑挑人，那些胆小的就算了，饶他们一命吧。”
这方先合计着，次日他们拉着几车金银珠宝回平安都，直至清明才到平安都都城北门，因为他们没有出城证明，所以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进城。
车刚回天坊西门，乌央央一群人就涌了上来，多半都是西南阁的。
方婆子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草灰混合着薄荷灰，往他们脸上抹，最后又倒在地上，让他们跨过来再进门。
而另一些，就是听闻莫相忘以坊组身份出趟国不说，还假借地坊通关符这事，前来看热闹的。
也有孟云手下夏安和夏杰，以及孟夫人身边的坊队明儿姑娘。
“阁主您可算回来啦！”风信双手合十也不知拜的是谁。
莫相忘拽过他袖子小声说：“跟咱自家的小厮把车上的东西搬回西南阁。”
“啥东西？”风信小声问。
“搬回去就知道了。”莫相忘整理一下衣服。
箜娥拿着帕子过来给她擦去脸上的草灰，“姑娘，您可得先跟明儿姑娘去趟孟夫人那儿。”
“是不是生气了？要罚我？”
“不知道啊。”箜娥连忙招呼书白，“你得去趟坊货部结款，还得带着跟着出去的这些人去趟坊货部，那边要分别录入你们的口供。”
书白在丫鬟的伺候下也擦去了脸上的草灰，但有些担忧地说：“可这次去襄陵，就只有她自己啊，我们都留在凤城没动，要问具体缘由，恐怕也得找地坊的郑然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明儿姑娘！”箜娥喊了一声后回头就对莫相忘小声说：“吴尘公子保住了，他家就杀了吴承越和长子，其余家眷一并流放，孟夫人已经找路子买了吴尘，放他自由，现如今应该到寅州了。”
“嗯，好，活着就好。”
“莫坊组，请随我来吧。”明儿姑娘上前做请的姿势，莫相忘就被稀里糊涂带到孟夫人处。
“这孟夫人可是，生气了？”她试探看向明儿姑娘。
明儿也只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也没回答。
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出去走货的几人就被坊货部纠察科的人带走了，而那几车的货，也被当成证物，搬到纠察科。
进入坊宫后，再次穿过松林来到那栋房子前，这次没有坊师出入，且屋内所有伺候的丫鬟都被赶到门外，明儿也只送到门口，跟箜娥一并站在一边。
莫相忘只好自己推门进去。
“办大事的人回来了哈。”孟夫人这次也没整理卷宗，就安稳端坐在椅子上，远远看去，跟个泥捏的假人一样，有点可怖。
莫相忘对孟夫人本就没有畏惧，但只看着端坐在一把古椅上的女人，就联想起小司南说的头颅尸身的事，心里顿时生惧。
“属下知错。”
“不，你没有错，你很好的完成了我布置下来的任务，也出乎意料的完成了我对你的期望，你是我挑选的棋子不假，但这颗棋，很合我心意。”孟夫人面露微笑，抬手招呼她过去，也就这时，身后的卷宗架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确实很合心意。”
说话的正是林坊主，林皇婿。
“拜见林坊主。”莫相忘头一次见林坊主，没有跪下，只是浅浅鞠了一躬，这其实不符合天坊的规矩，但她觉得被自己跪过的人，若是年龄没有大过自己，会折寿的。
而林坊主也没有介意的意思，只撂下手里卷宗说：“你很好的吸引了所有注意力，但还不够。”
“若，坊主和夫人信得过属下，可否告知这盘棋已是个什么局势？”
“我进，敌退？”孟夫人不敢确定，只看着林坊主。
“是我进，敌让，或是收敌，总之，咱们得顺着国主的意才行，得把不安的人给收回来才是正解。”
莫相忘瞧着这两口子一唱一和，再结合自己这次走货的经历，总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这个‘不安的人’指的是地坊坊主，定安王爷。
她想着自己只是个坊组，就没去过问，只等着孟夫人再说些什么，可想到小司南那会儿提到的郭行之头颅的事，她觉得还得瞧准时机，趁着孟夫人没有要罚她之前，开口申请去坊货仓看看，如果可能，还想去理卷部看看。
“那个，孟夫人，属下有一事想得您批准。”
“可是，吴尘的事？我们买下他的时候没有提及你，并且已经还给他自由身了，虽说名签被毁，但手里也有张自由证明，只不过这证明上会提到他曾经是万赵刑司部流放变卖人员，虽已恢复自由身，但这个身份是推脱不掉的，现如今人应该是追着他们家其余流放的女眷去了吧。”
这次说的明白，莫相忘对吴尘也没有管到底的心思，只道。
“属下是问，能不能，去坊货仓看看，还有理卷部的卷宗储备库？”
林坊主单着拿着卷宗，另一只手负于身后，听闻这话便回头看她，“你要去那里？为什么？”
“属下，听坊员提起一桩以前的险单，是关于郭行之的，不知林坊主和夫人可记得？”
“当然记得。”林坊主负手立在窗前，“我刚接任这天坊坊主的位置，就碰到这么棘手的险单，因前坊主告知，若险，无把握，不带货前往，所以那单始终留着，幸好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不过近十几年里，咱们天坊很少接这么凶险诡异的险单了。”
“当真跟坊员说的那样诡异？一整个寨子都没了？还有尸臭味？”莫相忘始终不信这个世界会这么邪门。
“真不真的，咱们坊中，每十年会重新判定一批陈年险单，这三十年里，一共看过三次，除了洞口扩大，其余的都和原来一样，真是不懂啊。”林坊主摇摇头，似是又想起什么，“说到这个，还有好些这么奇怪的事呢，都押在坊货仓里，你要去看就——”
说着，回头看她，也注意到腰间配着铜牌，“啊，等级不够，啧，不合规矩。”
孟夫人笑说：“不合规矩的事她也没少做。”随即就从一个木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金牌，“这个给你，是宅内通符，只管宅内各部管辖的地方，不过，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