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唯一嫌疑人(上)
“不要担心,苗老师又不会冤枉好人。”我安慰着栗沫。
我今年大三,栗沫大二,我们在登山社认识。她很善于交朋友,为人处世很有一套,所以我慢慢地就接受有她在我周围。
那件事之后我很少交朋友了,因为很排斥,来源于灵魂深处。
我时时刻刻记着,我最好的朋友当时的惨状,她浑身湿透了,被血浸泡着。
她的半边脸筋肉模糊,因为脸皮被人卷起来扎到了一起,用别针固定着。她身体冰冷,四肢抽搐着,眼皮上的肉随着她身体的抖动,一颤一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脱落。
我不敢碰她,她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她哭着、挣扎着对我说,快跑,那个人不会放过我。
三年了,凶手依旧没有一丝线索。我渴望抓到凶手,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是他会找茬儿啊。”栗沫抱怨,“你这进局子的次数都快赶上回家了,每次都是因为这样的事,真让人不放心。”
“怎么了?这里怎么有警车,出什么事了?”齐华宇突然出现在身后。齐华宁是我们班的班长,人长得英俊帅气,脾气也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喜欢多管闲事,估计是职业病吧,当班长的都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同学。
“没什么事,小案子。”我不理解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跟他没什么交情。
我看着他,“班长这么巧?你在这儿附近干嘛?”
齐华宇轻轻一笑,不再管警车的事,看向栗沫,“我来接栗沫。”
栗沫双颊微红,尴尬又带着歉意地把头瞥到了一边。
我:“……”看样子他们俩在一起了。
齐华宇直接走到栗沫身边,牵住她的手,“你自己先说的,可不能反悔。”语气得意。
“那是喝多了!若若你别生气,我还没准备好告诉你,太乱了。”栗沫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苍白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我怎么会生气,“你们在一起了挺好的,郎才女貌,很般配。”多半是栗沫喝醉了,借着酒意跟齐华宇告白了。
栗沫害羞地捂着脸,“别说了别说了。”
齐华宇点点头,不容质否,“所以我来接她了,你要回学校吗?我们一起。”
我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回去就成,我这儿还有事。”我不想去杵着当美好爱情见证者。
“好。”齐华宇干脆应下,他巴不得多点时间和栗沫单独在一起。
“我有点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栗沫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总觉得不安。
“没关系,我这么厉害,鬼都怕我。”我笑着说,“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好的。”
栗沫犹豫几秒,“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呀,我先走了。晚上再约。”
“好。”
齐华宇今天的穿搭是白加黑,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裤,手里拿着西装外套。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就是一个妥妥的白净小生,帅气逼人,也难怪栗沫会喜欢。
别看他白净单薄,他武力值不小,在全校里找不出几个能和他势均力敌的。
送走了栗沫和齐华宇,没等一会儿,苗老师神情严肃地向我走来。
“苗老师。”我恭敬道。
“先跟我回警局吧,情况不容乐观。”
他没多说,我也不急。
到了警局,我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以前也不是没来过,只是这次略微不同。以前只有两个小警员审问,来的次数多,我都认识了,脸上有痣的大家叫他小裴,另一个叫小文。
今天小裴和小文站在后边,前面坐着三个人,除了最左边的苗老师,其余两个没见过,我看了一眼他们的警衔标志,职务等级都不低。
我神情淡然,心里却是不快,这是直接把我当凶犯审问了?我明白审问流程,他们不开口,我也不动。就这样僵持着,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我感觉在这三人的死亡凝视下,我等得腰酸背痛。
这是他们一惯的手段之一,面不改色地整理着手中那两张单薄的文件,稳稳盯着我。我都有些累了,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苗老师写字的声音。
终于,中间那位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开口了:“我们请你来,是需要证实和询问一些事情,你只需要老实回答就好了,没有证据之前,我们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的,你不要害怕。”
中间这位面相温和,是我见过语气最和善的警察。
说完,最右边的女警察开始了询问,她问了我的姓名、出生地、在读学校以及家庭、人际交往情况后,开始了正文:
“昨晚你一直都在昕乐酒吧?”
“是的,没有离开过,昨晚朋友过生日,他们都可以作证。”我老实回。
那三人没有反应,接着问:“去过一楼卫生间吗?”
“去过,大概凌晨两点左右,一个人去的。”
苗老师一直在看酒吧的监控,听到我的陈述,朝其余二人点了点头。那女警官又接着问:“你在去厕所的时候有没有遇见什么人或者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我也不想多惹嫌疑:“警官们,我现在说的话,句句属实,你们可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者胡说八道。”我见他们没有打断我,于是继续开口,
“昨晚我喝多了,就一个人去了厕所,刚开始看见一个女生趴在地上,我以为她是醉了就没上心。等我出来的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女生,她趴在原来那个女生身上,我以为她在呕吐,正准备大步离开时,我的余光扫到,那上面的女生狠狠地在啃食原来那个人的血肉。”
说完,对面的几人除了苗老师早有准备,其他的都对我的说辞感到诧异、不屑。尤其是这女警官,她觉得我在撒谎,于是面带讥笑,阴阳怪气道:
“你说你看到的都是两名女性?”
关于对我不客气的人,我也不会有好脸色,“是,我又没瞎。”
不像某些人耳聋听不清,还要我再说一遍。
“可是据我们了解,死者为男性,在他的身上并没有撕咬留下的伤痕,并且这个人你还认识。”她拿出一张照片,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她,面上没有不满,轻笑着拿起照片。你总有犯错的时候吧?她瞪着眼睛,那模样,女版钟馗也不过如此。
我拿起照片,原来是这小子。
我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要装作诧异吃惊,还得带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