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唯一嫌疑人（下）
那照片上的，笑得一脸猥琐的，正是昨天我教训过的那个男生。
女警官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他叫耿成立，中央师范大学的在读本科生，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死于昕乐酒吧。据了解，昨天你们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你还动手打了他。”
言外之意就是，我怀恨在心，痛下杀手。
我看起来很像是会动手杀人的那种人吗？“我的确打了他，只不过那是他自己讨打，他猥亵女生在先，我没有报警只是给了他一些警告而已。从这点出发，我没必要杀他，因为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要说杀人的话，他更想杀了我才对。”
“你说他猥亵女生？”女警官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是的，他当时正在欺负我们学校侦查学专业的女孩子，我刚好碰上了，扇了他几耳光。”
“只是几耳光吗？”苗老师突然出声，面色不善。
还是他了解我，我无奈地改口：“还踢了他两脚。”
“他想杀了你，因为你让他颜面尽失，然后昨晚找到了你，你为了自保误杀了他也说不准。”女警官又说。
她年龄有点大，估摸着四十岁左右，一双丹凤眼，薄唇小齿，刻薄相。咄咄逼人的样子就像是要直接把我关到牢房里，我明白她想用言语刺激我，如果我真的是杀人凶手，会在她的逼问下，露出破绽。
这女警察真烦，我可不吃她这一套。
我无语：“可事实上昨晚我跟本没有作案时间，打了他之后也没见过他本人，你们查监控就知道了，我在卫生间待的时间不长。”
中间那位听了半天终于开口，“你有见到凶手的脸吗？”
问了半天终于问道关键点了，难怪这个女警官职位没中间这位高。
“有。”
我见三人眼前一亮，仔细地把我看到的女人的样子描述了出来。
不得不说，小文的手很巧，他画的罪犯肖像栩栩如生，只不过他画的没那么恐怖。我确认过后，他就立马把拿出去做筛查了。
只听中间那人又说，“现场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死者的，一个大概率是凶手的。我们需要采集你的指纹，等报告结果出来之后你才能离开，请耐心等待一会儿。”
采集完指纹，三人离开了审讯室，留我一个人和小裴大眼看小眼。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回来了。苗老师脸色很不好，中间那位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至于那个女警官倒是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大概猜到了，要么没有指纹，要么只有我的。
果不其然，那女警官张口就来：“经过核实，现场只有你和死者两人的指纹，现场的监控时间显示，你进入卫生间的时间一共一个小时零五分，所以你具有足够的时间作案。虽然现在的证据不足以将你逮捕，但是也可以对你进行拘留，等待搜集证据。你还是早点交代吧。”
随后，苗老师把电脑屏幕转向我，我仔细看了监控，令人不解的是，监控画面里，我竟然在卫生间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我望向苗老师，他的表情告诉我，这个监控显示的内容是真的。我也无法解释，明明我进入卫生间之后很快就出来了。
整个凶案现场只有我一个人，我是目击者，是唯一的嫌疑人。只有我最清楚，我也是受害者，这回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被陷害了。
“警官，你说我是凶手，仅仅因为我进入卫生间超过一个小时，仅仅因为现场有我的指纹？那么请问：我应该用什么工具，才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将尸体肢解？酒吧那么多人，我不想相信昨晚就我一个人去了卫生间，恰好就我一个人留下了指纹。
如若我是凶手，我会提前很久把作案工具藏在卫生间，然后躲在暗处观察目标，等他进入卫生间的时候，切断现场的电源，最后立马处理尸体，而不是放在卫生间等人报警，我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我出卫生间的时候什么都没拿，是不可能把尸体带走的。所以你觉得我是傻子，故意把尸体放在卫生间等你们发现？
还是说我心里变态，故意演出来挑衅警方？最后有一个很关键的点，我去的是女卫生间，这位受害者是男性，我怎么说服他跟着我去女卫生间？”我一口气讲完，狠狠地白了那女警官一眼。
女警官顿时找不到话来反驳，气声大出。
我的话提醒了他们，现场没有找到作案工具，我身上也没有作案时留下的血渍，这种人员聚集的场地也不可能只留下我一人的指纹。
短暂的沉默过后，中间那位开口了，
“你记不记得你上个月的十五号也来到了警局？”
我自然是清清楚楚，“是的，也是因为一起案件，我是目击者。”
“那你记不记得上上个月，十五号，你也在？”他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边说便翻着，
“去年的六月十五号，七月十五号，八月十五号，加上今年六月、七月、昨天，你都在。在这些大小案件里，你都是目击者。”
他说完的时候，我也无法淡定了，毕竟我不想被当成凶手。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了，每次出事都是在十五号，但是每一次我都是目击者，只有这一次我成了嫌疑犯，甚至可以说是凶手。
不知道为什么，这已经不是巧合了。
“我都记得，但是我真的跟这些案件没有一点关系。前面的凶手都已经被抓到，只有这一次我情况特殊。这看起来像是一起连环案件，但是每一起案子的性质都不一样，根本没有关联。除了十五号和我。”我边说边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确实很巧。
我又不是反社会人格，根本不会故意对周围的人进行报复，也不会故意创造事故。
难道是那个人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还在寻找线索，你不要着急。”苗老师出声安抚道。
苗老师倒是轻描淡写，我面上紧张不安道：“我都成罪犯了，苗老师！”
苗老师看我有些慌张和害怕，叹气道，“你不要慌，我相信你不是凶手。可是光我相信不行，我们得有证据，你要是太过于激动忘了什么细节，反而不利于破案。”
“苗警官说得对，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真凶。你再想想，每个月十五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些地方，你告诉了哪些人。”中间那位看起来也是相信我的，言语间也是劝导和安慰。
我双手撑在桌上，感觉情绪到位，努力平静了心情之后，我说道：“各位警官，我没有这些案件的全部知情权，所以我不知道受害者之间有何联系，我也不想每一次我出现的地方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我配合你们的工作，但是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凶手不是我，我也不是帮凶。”
然后我仔细地告诉了他们，这几个月的十五号我都为何出现在案子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