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覃彩云的态度变化王宾猜不透,其他人也猜不透。只有覃彩云自己知道。
因上官雅而起的“凉粉事件”已经引不起她的注意了。她的心中有更大的苦恼,有更深的怨气。只不过,这种怨气和苦恼她对谁都不想说,也不能说。
原因就是,她的丈夫蔡云和她表姐熊慧芳勾搭成奸。
起初,覃彩云是因为一种热情,积极介绍她表姐参加工作的。她表姐不断进步,当上县妇联主任后,她还为之高兴。她们表姐妹,能同时在县里风光出头,毕竟是他们家的骄傲啊!
然而,这高兴没能维持多久,她就发现了那件羞耻勾当。那还是1956年的秋天,那天晚上是礼拜六,覃彩云认真洗过澡,早早躺在床上等待蔡云。自从她当上副书记以后,她和蔡云都很忙,床笫之间的欢乐就少了。这天晚上,覃彩云多喝了几杯酒,心中痒痒的,就想到了此事。认真梳洗后,等待着那场急风暴雨。
然而,直到半夜,蔡云才回到家中,一回家,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覃彩云又急又气,不断地挑逗他。要在往常,蔡云早就是急如烈火,大动干戈了。但这天晚上,任她百般挑弄,蔡云似不解风情,说了一句,“不早了,睡吧。”翻身就打起了軒声。
覃彩云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睁着双眼,翻来覆去不能入睡。她怎么都不明白,似她这般美丽,这般丰韵的女人怎么就没有了一丝吸引力。她虽然已经快三十了,但由于她还没有生育,再加之保养得好,人们都说她好像二十多岁的少妇。平常在省城、专区开会,男人们一见她,眼中就会有异样的情绪。覃彩云知道自己的魅力,知道自己一颦一笑都会勾人魂魄。然而,今天晚上,她对这种魅力产生了怀疑。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蔡云对自己丧失了兴趣呢?答案只有一条:女人。一定有其他女人,占据了蔡云的心胸。
她不露声色,不闹也不吵,悄悄进行着她的计划。她决心查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只要她知晓了真相,定要那个女人不得善终。
几天后,她借口去乡下检查工作,说几天才能回来。晚上,她打电话回家,问蔡书记在不在。保姆回答说,蔡书记去地委招待所开会去了。彩云马上到了招待所,查明了蔡云的房间,便在外面坐着等候。她料定,蔡云的女人一定会来。
果然,将到晚上十一点,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去了蔡云房间。覃彩云跟着追上去,但远远的一见那女人,她就惊呆了。竟然是她表姐熊慧芳。她挪不动脚步了,最后失神一般回到家中。第二天,蔡书记回家,一见覃彩云在家中,有些惊讶。“你不是去乡下了么?”
“是啊!你是巴不得我永远不回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覃彩云满面怒气,坐在沙发上,眼泪珠串般往下掉。
蔡云一下慌了,他哼哼哈哈地在屋内找了几样东西,就要往外走。
“站住!”覃彩云一下站起,双手叉腰,横眉冷对,大声吼道:“怎么,昨晚一夜还不满足,还要去地委招待所重温鸳梦?”
蔡云镇静了下来,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他走过去把门关好,稳稳坐在沙发上,掏出香烟点上。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好,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这一问倒难住了覃彩云,是啊,她应该怎么办呢?离婚?这念头她想都不敢想。她知道,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风光,全是仰仗着蔡云的权势。人们捧她赞她,说穿了是在捧蔡云。那么,让熊慧芳离开,然而,让她到哪里去呢?她现在是国家干部,又没有犯错误,不能说让她走就能走啊!去找她算账。也不行。只要和她一争吵,此事马上会传开,她今后的颜面何在?权威何在?她还能做人吗?她左想不是右想不能,伏着床上哭了。
蔡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道:“算了,别哭了,说来也怪你,当初就不该介绍她来。哎,也怪我。不过,话又说回来,哪个男人不好色呢?旧社会,他妈的不都三妻四妾吗?”
覃彩云呼地坐起,指着蔡云道:“你……你好意思说这种话,你是共产党的书记!你……”
“嘿嘿,我怎么了,我不是人?”蔡云轻轻抚摸着她,“掌权者什么不能享受?你以为就我一人是这样?算了,不说这些。这件事,你最好不要闹开,闹开对你没好处。以后,我注意就行了,少跟她来往。行不行?”
“不是少跟,而是不准跟她来往!”覃彩云大吼道。
“好,好!不跟她,不跟她来往!行了吧。”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后来没多久,熊慧芳调到了铜仁中学,当了副校长。覃彩云心中那股酸气更甚。她熊慧芳才参加工作多久,竟然也和她一样,成了副县级干部。覃彩云知道,这全是蔡云操作的。然而,她又不能发作,只有忍气吞声。
想不到几年过后,覃彩云的副书记依旧,而熊慧芳却成了铜仁中学的党委书记,成了正县级,比她覃彩云的级别还高了。熊慧芳升职那天,覃彩云回家和蔡云大吵了一顿。
“彩云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年在铜仁县太跋扈了。上次组织部的同志去县里考察干部,许多同志都对你不满,人家是碍着我的面子不好说。听说你对牧阳同志也不尊重。告诉你,牧阳同志虽然只是县委书记,可他是十三级干部,比我还高一级,是作为地委书记培养的。就是我平常见他也要礼让三分。可你,经常在会上和他唱反调,你说,你能够提上去吗?”
覃彩云听后,半天作声不得。本来,她是想寻找借口问罪于蔡云的。很明显,蔡云和熊慧芳还有来往,只不过做得更隐蔽一些罢了。但蔡云这么一说,她就不好提及,两人都不高兴,一夜无话。
前几天晚上,她出去散心,碰上凉粉事件,恰恰也是因为熊慧芳。还在吃饭时,老蔡就打电话回家,说他要去省委开会,马上就要出发,不能回家了。
覃彩云听后,也不觉怎样,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但她突然想到,这几天铜仁虽说很热,可省城气候凉爽,老蔡上班时,只穿着一件汗衫,这在省城怎么能行。她马上去衣柜里找了几件衬衣,急急朝地委办公室走去。
他们家住在地委的后院,离办公室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她一到地委办公室门口,就见老蔡的小车开出了大门。她正想招手,突见车里面,老蔡的旁边坐着一位女人,仔细一看,原来是熊慧芳。两人正有说有笑,亲热万分。覃彩云顿时气得呆在那里。直到有人路过,叫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当天晚上,她坐在家里左右不是味,就出去闲逛,谁知又被一位小姑娘弄得尴尬。一气之下,她就把火发在对方身上。然而,她的全部心思,都还在省城的那一对男女身上。可以肯定,那对男女此刻就在男欢女爱。中午,她打电话给老蔡,老蔡说很忙,还要一个多星期才回,就把电话放下了。她想想,又打电话去铜中,说要找熊校长。对方回答,熊校长贵阳开会去了,要一个多星期才回。覃彩云气得一扔电话就想骂人。如果此二人现在眼前,她恨不得将他们掐死。
住在医院的几天里,覃彩云都在想这个问题,是什么原因使老蔡对熊慧芳这么着迷呢?照说,熊慧芳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就是长得再漂亮,也已经三十多岁了。想到此,覃彩云突然紧张起来。是啊,熊慧芳已经三十多岁,离婚已经十多年居然不论婚嫁,这不明摆着是在等老蔡么?难道,他们之间有一种契约?难道,老蔡要提出和她离婚?
可是,老蔡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呢?(当然,老蔡根本没提过此事,但覃彩云预感,如果发展下去,他会提出来的。)是覃彩云作风不端正?是她长像不如熊慧芳?是她不贤惠?覃彩云将这些疑问一个个排除。最后,她灵光一现,得出结论,她没有给老蔡生下一男半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她记得,老蔡在一次酒后,说过这样的话。
为他们不能生育的事,覃彩云曾看过医生。医生对她进行检查后说,她的身体没问题。照这样说,应该是老蔡的毛病。算起来,老蔡也差不多有五十多岁了。到底五十几岁,老蔡从来不说,覃彩云也不好问。五十多岁的男人还有没有生育能力,覃彩云不知道。好几次,她委婉地提出,要老蔡去检查一下身体。老蔡听后哈哈大笑。“我的身体,其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哪一次不是把你整得喊投降?没问题,没问题!”对于这点,覃彩云承认老蔡的勇猛,在床上,一点不比年轻人差,甚至胜过年轻人。
其实,说到年轻人,她的印象中只有杨仲。一想到杨仲,她不寒而栗。那声枪响,那支怀表的滴滴答答声,至今还令她心生胆寒。有时候,夜深人静时,她感到很孤独,很恐怖。在她一生中,牵涉到那么多血淋淋的事件,都和她有关。方仁和,程漾雷,杨仲……她不敢想下去。
她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要笼络住蔡云,这是她的大树,万万不能倒。而要笼络蔡云,就必须除掉熊慧芳。但要做到这点是太困难了。她是个女光棍,但,如果她有一个家呢?有一个男人呢?
覃彩云兴奋起来,对,给她介绍一个对象,让她结婚,只要人合适,她没有借口推托。
介绍谁呢?年轻的不行,年纪太大的也不行,级别低的也不行……哎,怨天怨地,只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介绍她参加工作。如果不是自己的一份好心,至今,哼,熊慧芳怕还是和那位姓白的在一起,当一名家庭妇女罢了!
在医院的病房里,覃彩云就这样颠三倒四地想个不停。
覃彩云没有猜错,在省城,蔡云确实和熊慧芳在一起亲热无限。只不过,白天,他们像一般相识。每到晚上,熊慧芳就悄悄溜进蔡云的房间。
蔡云常常扪心自问,对于女人,他到底需要些什么呢?他这一生中,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书琪,尔后,是覃彩云,熊慧芳。三个女人都美如天仙,三个女人对他都是温柔无限,然而,蔡云仍旧感到不是那么满足。因为,这三个女人和他上床时,都不是处女之身了。
书琪是不能怪罪的,她是青楼女子。熊慧芳也可原谅,人家是结过婚的。而覃彩云凭什么呢?她口口声声说她从未和任何男人有染,蔡云虽未点破她,但心里极为清楚。蔡云心中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位叫杨仲的土匪。是的,这件事想起来就非常蹊跷。半夜三更的,杨仲去她家里干什么?还带着那么多金银首饰。说去绑架她,她能跑出来吗?如果蔡云的推断准确的话,杨仲一定是覃彩云的情人。
后来蔡云知道了,杨仲应该是他的外甥。想到这点,蔡云就感到别扭,舅舅和外甥恋着同一个女人,真是窝心。所以,这件事蔡云不敢张扬半分。
因为这事,他对彩云的印象慢慢变了。这种女人很可怕,一旦意识到时局有变,就出卖了情人,转投他人。在这点上,覃彩云比不上书琪,也比不上熊慧芳。
熊慧芳对他是绝对忠诚的,这一点蔡云很感动。算起来。她离婚已经十多年了。十多年来,有不少男人对她有意,也有不少人为她介绍对象,但都被她拒绝了。曾有一次,蔡云问过,为什么不结婚。熊慧芳想了想说,“自从遇到你以后,我视天下男人为草芥。”蔡云道:“可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俩今生不可能公开结合啊!”熊慧芳道:“我不追求表面的结合,只要你在内心承认我,我就满足了!”
有一段时间,蔡云想过是否和覃彩云离婚,但他思想万千之后,认为不可。第一,他们双方都是党的领导干部,如果离婚,将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第二,就算他什么都不顾,离婚后敢和熊慧芳结婚吗?覃彩云肯定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再说,她俩是表姐妹,双方都有思想障碍,就是结合在一起,日子也过不好。
熊慧芳确实比覃彩云优秀。按说,她现在是正县级干部了,但每次和蔡云在一起,从不摆出一点架子,永远像一个小女人那样,对他百依百顺。在床上,更是热烈主动。在她身上,蔡云充分地体会到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地位。而覃彩云就大不一样,往往在家里要做出一副书记的样。好几次蔡云开玩笑说,在我面前,你只是一个小书记嘞。同样,在床上覃彩云也非常差劲,冷冰冰的。蔡云每次和她房事,都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渐渐的,蔡云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淡了。
还有一条原因,是蔡云亲熊疏覃的根本,那就是,覃彩云不能生育。他们结婚十多年了,十多年来,覃彩云连屁都未放过。蔡云有时感叹自己,漂泊一身,无论怎样,应该为自家留一条根了。想一想,自己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啦,还能奋斗几年呢?本来,在这种年龄,应该是儿孙满堂,可每次回家,里外冷冰冰的,蔡云心中的滋味特别难受。
曾经有段时间,蔡云对覃彩云不能生育很冒火。当覃彩云去医院检查证明她很健康后,蔡云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但他不愿去医院。他心中总存有一种侥幸,一种维持男人自信和尊严的希冀。如果一旦被医院查实否定,他会很难受。但他内心又越来越害怕,老来无子是很可悲的。不能生育的原因很可能是他。他想,他和三个女人长期同房,三个女人都没有怀孕,这不证明是他出问题了吗?
这天晚上,蔡云坐在他房间内,愁眉不展。熊慧芳为他泡好茶,就静静地挨他坐下。蔡书记有心思她能看出,但她从来不问。男人的心思她从不去询问,只是揣摩。她这样认为,男人的事如果要告诉你,你不问他也会说。如果不能说的,你就是问他,他也不肯说。
蔡书记到底有什么心思呢?是因为和她熊慧芳的事?不像。熊慧芳早就对他说过,这一辈子不嫁人了,也不会逼他离婚,只要有他这个情人就满足了。是为了覃彩云?也不像,熊慧芳早已看出。蔡书记对覃彩云没有什么兴趣了。只不过他们都是党的领导干部,才没有提出离婚。对于这,熊慧芳很满足。然而,在她内心,又有一丝丝愧疚。她觉得对不起覃彩云。是覃彩云帮助她参加工作,而后走到今天。所以,自从她和蔡书记有了这层关系后,她从未去过他家。平常碰见覃彩云,也尽量回避,在蔡书记面前,从不主动提及覃彩云。
她已经三十四岁了。因为她长得漂亮,保养很好,看上去仍旧是那么年轻。这么多年来,她的个人问题一直成为同志们谈论的话题。有一次去地委开会,地委洪书记就开玩笑说:“慧芳啊,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熊慧芳脸一红,不自觉地望了蔡云一眼。
洪书记继续笑道:“共产党人也不是独身主义者么!是不是啊老蔡。”
蔡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洪书记笑道:“老蔡啊,你这位分管书记可要关心下级哦。注意一下,有什么合适人选,就给慧芳介绍一个嘛。”
这些年来,也有不少热心人为她介绍对象。最恰当的,是地委组织部刘部长为她介绍的,省城某厅的一位副厅长,刚满四十,爱人去世了。刘部长说,他这位战友见过熊慧芳,对她的印象很好。只要她同意,马上可以结婚,婚后熊慧芳就可以调去省城。
这个人曾经使熊慧芳心动了一下,然而,也仅仅是心动,她没有任何行动。她婉转谢绝了刘部长的好意,只说舍不得铜仁。刘部长不解地摇摇头,也就再没有提及此事。
蔡云知道此事后,很是感动,问她为何不答应。熊慧芳说:“我舍不得你。”蔡云激动地在办公室亲了她一下。
蔡云不声不响坐了半天,突然问道:“慧芳,你那孩子十多岁了吧?”
熊慧芳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到此事,答道:“十三岁了,今年刚进中学。”
“他爸爸,他爸爸现在干什么?”
“听人说,在建筑公司。”
“这孩子经常去你那儿吗?”
“一个星期来一次吧。主要是要钱,要了钱就走。”熊慧芳睁大双眼望着他,难道,蔡书记会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有孩子,咳,有孩子多好!”蔡云感叹一声。
熊慧芳马上明白蔡书记不高兴的原因。是啊,他和覃彩云结婚这么久了,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想起来也令人难过。难道?熊慧芳突然紧张起来。是啊,难道是蔡云书记身体不行?她回想这么多年来和蔡书记的交往。起初,她好像很怕怀孕,每次幽会之后都要紧张几天。但时间长了,好像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就渐渐地觉得自然了。现在,蔡书记一提,她就意识到,蔡书记想儿子了,却又不能生育,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慧芳,”蔡云突然抓住她的手道:“你能为我生个儿子么?”熊慧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他蔡书记不行,那会伤他的心。说为他生,明明是谎言,她不安地低下头。
蔡云跟着叹息一声。“你看我,多么糊涂,要是能生,你早就为我生下来了。”蔡云闭上眼,头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熊慧芳见他这副样,心中很难过,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她轻轻道:“要不,蔡书记去领养一个。”
蔡云苦笑一声,“彩云也说过这种话,领养的孩子,毕竟不是自己的骨肉。除非……”
“除非什么?”
“是你生的。”
“蔡书记,你……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和你外,其他男人我看都不愿多看几眼。”
“慧芳啊,你没有了解我的意思。”蔡云点上一支烟,“我是说,如果你结了婚,有了孩子……”
“不,不准说这种话。”熊慧芳堵住他的嘴。“你为什么不让彩云去生?”
“你说什么?”蔡云一下坐起来,望着熊慧芳。熊慧芳自知失言,有些害怕,不敢吭声。她不知道蔡云怎么说她。
“借种!”蔡云心中蹦出这两个字。是啊,如果让覃彩云去借种,怀下一个孩子,表面上也是他蔡云的啊!
虽说这样,他蔡云会被戴上一顶绿帽子,但事已至此,万般无奈啊!这样做,总比没有后代强。退一万步说,就好像是覃彩云以前结过婚,离婚后带着孩子嫁给他的。这么一想,蔡云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打定主意,回去以后,要将此事和彩云商量商量。然而,这种事情如何开口呢?动员自己的老婆去偷人,真他妈的不是滋味。咳,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老子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