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努力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天赋和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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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一本书《福楼拜的文学书简》。

法国大文豪福楼拜写了一本世界名著《包法利夫人》，堪称字字流葩，语语泛珠，被我自己视为小说中的《红楼梦》。

他性格里有一处特别打动我的地方，就是他对自己和他人的真诚和坦率。

他曾在给乔·治桑的书信里提到：

在无穷无尽的摸索之后，我能表达只是自己思想的百分之一！您的朋友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不，完全不是那样的。比如，我反反复复弄了两整天，结果连一个段落也没完成。——有时我简直想痛哭一场！

不过，有些日子里，我觉得自己连白痴都不如。

现在，我养了一缸金鱼，看看也开开心。在我进餐时，金鱼与我相伴。对这么庸常的事物感兴趣，蠢得可以！

说我是一个“神秘的怪物”，哈哈！恰恰相反，正好相反！我觉得自己平庸得令人作呕。我常因自己根深蒂固的小市民气息而感到烦恼。

我向您起誓，少有像我这样毛病多多的人。我想得多，做得少。

一个文学天才和巨匠，肯放下自己的名望和骄傲，肯直面自己的缺点和不足，这是比天才和巨匠还要宝贵的精神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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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许多作家的采访、自传和演讲。由此我有一个特别奇怪的总结，越是大人物，如莎士比亚、巴尔扎克、维克多·雨果，反而对文学的态度越是敬畏，越是谦卑，也越不知道自己作品的伟大和不朽。

它们总是反复强调自己的无知，甚至把自己取得的自认为小小的，但对世界来说巨大的成绩，当作勤奋苦学的一点果实而已。

反观一些稍有名气的作家，他们总是提到写作就是需要天赋和才华，他们自己本身并没有很用功，也没有很费劲，就写出了还不错的代表作。

诚实地讲，做任何事都要一些自身的机缘，尤其是艺术，它更要讲“感觉”。写文章要有一点感觉，跳舞也要有一点感觉，弹琴也要有一点感觉，这个感觉，学不来，也教不会。

诗人陆游曾说过一句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于是很多人以此作为盾牌，在文坛上，取得一些成就的人，可以说自己是妙手，天生就会写文章。没有写出名气的人，就自认是笨手，再努力也欠一点，骨子里自带的东西。但我认为，一个人在写出作品前，谁都没有资格，去评判和否定他是否有文学的天赋和才华。

甚至我也并不觉得在写文章这件事上努力和勤奋，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

但仿佛一旦你承认自己下了功夫，承认自己努力去读了很多书，努力去向前辈学习写作的经验，努力去积攒生活的体验和素材，就丢失了文学天才的气质和桂冠。

恰恰相反的是，福楼拜在给莫泊桑的一封信里提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才气。你带给我的东西里面表明有，但是青年人，你永远不要忘记，天才就是长期地坚持不懈。努力去干吧！”

我浅薄地以为，在某种意义上，一个真正的大师，无论是在文学领域，还是其他领域，他都不会去否定在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可以做到的勤奋和努力。因为他们没有自卑感，所以不需要靠天赋和才华去显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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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很笨的人，写文章是，任何一方面，都是。常常有人质疑，为什么我总可以写一些励志鸡汤文，频频上稿所谓的官方大媒体，且他们的写作水平都在我之上。

其实，我唯一的优点，不是大家以为的聪明，也不是大家以为的懂得抓住机会，而是我知道自己笨。

因为笨，所以要比别人更努力，也因为笨，我也走不了捷径。所以别人一年写十篇文章，可以上稿五篇。但我一年写三百六十五篇文章，可以上稿十篇，于是大家都说我运气好。

你如果问我有没有文学的天赋和才华，我可以诚实地回答：绝对没有。在这一点上，我非常有自知之明。

但我不确定是自己笨，所以才喜欢那些总是鼓励我说文学也需要下苦功夫的人，还是因为文学本身不需要下苦功夫。

我只知道，在我迷茫和困顿时，是那些也需要极度勤奋和努力的大作家告诉我，他们也没有很多天赋和才华。于是，他们给了我巨大的鼓励，信心和勇气。

我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所以说只要努力就可以，其实有时，我努力，并不是要求得一个非要成功的结果，而是我知道我还可以努力。即便我不成功，但文学的大门从未放弃过我，一直向我敞开着，无论我是否可以走进来，我的全部奔赴都找到了价值和意义。

其实，在努力这件事上，一个人千万不要以自身天生且优越的条件，去强调一些别人无法改变的抗力。

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绝对地去预见别人究竟有没有天赋，有没有才华，有没有做成某一件事的机会和可能。

比自夸有天赋和才华，好心劝诫别人你绝对不会成功更严重的事，是你彻底抹灭了别人的希望。毕竟大多数人，是因为有希望才活着，不是为了成功才活着。

文学是给人带来希望的，很感谢福楼拜给了我这份希望，我也会继续将这份希望，传递下去，我希望它永不熄灭，事实上，它必将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