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信不过我
乔雪在茶水间遇到了许哲浩。他手里端着马克杯，却凑到乔雪冲茶的地方来说：“结婚了不请吃个饭么？害我准备的红包都送不出去。”
不提这个，她可能还可以正常地和他聊几句，一提到结婚，乔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距离婚礼也不过一周的时间，她感觉自己像困在牢笼的小动物，欲想逃脱却无法解脱。
那晚刘冬霖对她粗暴无礼后，他每天晚上都开车来在公寓的小花坛等乔雪。又是送药，又是送水果，送饭菜的，就是不道歉。乔雪也在想，难道他两句服软的话她就会原谅他么？
一连几天，乔雪一句话都不想说，他要跟着进公寓，乔雪伸手拦在那儿，面色冰冷。
每每这个时候刘冬霖把带来的东西给她就送，起初她是不接的，他拿捏准她不是一个浪费的人，把东西放在她的脚下就走了。这种冷暴力，她并不是完全没错。但是事情过去快一个星期了，她没有一点儿动力去结束这种状态。
乔雪按开烧水器的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流到茶杯里。
她对喝茶并没有什么讲究，杯子里放着的只是普通的花茶茶包，许哲浩却动了动鼻翼说：“你这什么茶，还蛮香的。”
“你们这种阶级的人不喝的茶。”
许哲浩“噗嗤”笑了起来：“我只是想给你送个结婚红包，怎么感觉被你当成了阶级敌人？”
乔雪不吱声，继续冲她的茶包。
“哎，这周再陪我去趟欧洲城？”
他伸手搓了一下脸，仿佛这样可以激活他的精气神。
乔雪扭头仔细打量了一眼他，眼睛发红，看来是没睡好了。
“又去那儿睡觉？这也用不着我啊。你自己想睡就去睡呗。”
许哲浩一句话把乔雪逗乐了，他说：“哪有一个光棍去逛家居的？我当然不是去睡觉了。做完铂金广场，我琢磨着可以在S市先买个小房子，去欧洲城不是为了构建未来家的格局和布置么？”
乔雪也没当真：“最近我还挺忙的。你找别人去吧。”
许哲浩就急了，他挡在她前面说：“在S市我也不认识别人啊。是怕你老公不高兴？我有半个月没睡一个好觉了。行里连续出了好几宗被客户跳单的事情，我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去规避，再说我也不喜欢这里的天气，我租的房子不开火竟然有很多小强，小小只的那种，简直无恐不入，我买了小强屋没用，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我看新闻说S市还有人小强钻进耳朵过，S市也有两个大学同学，但是他们一个离异，一个刚创业失败，我都不想找他们……”
乔雪惊诧地看向许哲浩：“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她最近看一个公众号，说一个人抑郁的初症就是失眠，过度焦虑，把一些看似不是什么问题的事儿看得特别严重。
“看医生？我比他们都还懂我的情况，他们怎么能拿我有办法？”
“我的天，你不是和医生比谁厉害，而是要听医生的话治疗。”
许哲浩苦笑：“算了吧，我只是压力大而已。周末要不要陪我去一趟？”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乔雪，满是期待。
乔雪心软，受不住他这样的要求，说：“最好先告诉我你准确买哪里的房子，我来给你算下首付要多少钱。”
“这个嘛……”
许哲浩刚要说话，销售部的刘丹丹红着眼眶过来在他身后喊了一声：“许总监，有个情况我想向你反馈一下。”
许总监瞧了乔雪一眼，然后对刘丹丹说：
“那来我办公室说吧。”
许哲浩拿着空的马克杯走回办公室。他本来就瘦，乔雪看着许哲浩的背影就觉得他真是一阵风都像是可以吹倒他似的。
在他们冷战的第五天，刘冬霖打电话给乔雪：“乔乔，周末一起去看看香蜜那边的房子好么？马上到贴墙纸程序了，这些事情还是你拿主意比较好。”
见乔雪不作声，刘冬霖又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保证再也不那样对你了。原谅我好吗？乔乔。”
乔雪顿了顿说：“你信不过我。”
“不会。但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多沟通，不要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我那天就是犯浑了，乔乔，我只是太在意你。”
乔雪默不作声地听着，回到他问的问题上来说：“这周六我约了同事。”
“同事么？是不是玲姐？”
刘冬霖什么心思，乔雪到底有这么久的与客户接触经验，自然是读得懂的。
“是我们总监，他有点事情请我帮忙。等结束我打你电话吧。”
刘冬霖满口答应。
乔雪握着手机发呆了很久。
人家说结婚要慢看来是有道理的。两个陌生人要生活在一起，的确有许多地方需要去互相了解，磨合，才知道合不合适。
她和刘冬霖既然结了婚，是要走下去的，她不想一直这样逃避问题。
乔雪这天先去带一个客户看了楼，到公司都快吃午饭了，她刚想进电梯，与抱着纸箱的红着眼眶的刘丹丹撞了个正着。
这刘丹丹昨天也在哭，今天也在哭，这是为哪般？
乔雪看了一眼她抱着的文具，看样子像是离职的人才打包的啊。
难道是家里出事了，昨天去找许哲浩批离职？
脑子蹦出这一个个念头后，乔雪随口一问：“丹丹，你没事吧？你这是要去哪儿？”
刘丹丹狠狠地瞪了乔雪一眼，撞着她的肩膀走出了电梯。
乔雪就越发纳闷了。
等她在卡位上刚坐下来，毛毛就借拿资料给她的当口，悄声说：“小乔姐，刘丹丹辞职了？”
“啊，我知道。”
“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其二是什么？”
毛毛挑了挑眉毛说：“其二就是刘丹丹是被迫离职的。”
“被迫？”
刘丹丹可是时雨婷眼中的红人，未来销售经理的人选，她离职而且还是哭着走，的确是匪夷所思。
“你这人快点说啊，还卖起关子来了。”
被乔雪这么一催，毛毛难抑兴奋之情，低压声音说：“我回卡位上了。”
果然，不一会儿毛毛的信息就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