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何去何从
杨柳从景晨出来后，漫无目的地瞎逛，脑子混乱。
四年空白让她承受巨大的损失，让自己陷入就业困境。
现在大律师都想要苗子好的新人，又或者经验足的老人。她这种半生不熟，注定受不到欢迎。
所谓的高不成、低不就就是如此。
公婆来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她至今没找到工作，回归职场不是想得那么简单。
以前她觉得自己足够优秀，现在发现，优秀的人太多，她不过是渺小的其中一个。
在景晨的时候，她脑子一热，感到自己受到就业歧视。出来吹吹风，脑子正常许多，可以理解大律所喜欢没有生育过的年轻人，他们会全力以赴、毫无羁绊地努力。如同面试官所说，家庭和工作，他们会毅然决然选择工作。而她可悲的自认为优秀，在人家的眼里，还不足以撑起一切，达到他们的价值线。
小律所啊，小律所，难道她真的要去小律所吗？
那些小律所，她以前都不会正眼看的。现在让她去面试，真是够郁闷的。
人生最精彩绝伦的是，以前看不上的，如今深陷其中。看不上全职太太，她现在就是。看不上小律所，如今就小律所一个选择。风水轮流转啊。
杨柳回到江滨小区楼下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刚喝了一口，微信响，是向琳语音发过来，问她在哪。杨柳报了咖啡店。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向琳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过来，她也想喝咖啡，但忍住，要了一杯果汁。
“姐，你看你命多好，还有闲心在这里喝咖啡。”向琳喝了一口果汁。
她哪是命好，这是回家心烦，又找不到工作，只能在这个不尴不尬的点，跑来喝咖啡。现在这个点，估摸着是公婆和两娃的激烈吃饭时间，自己在一旁看着难受，说两句又要给婆婆怼，还不如留在这省心。
杨柳问：“你呢？不回家吃饭，跑到这里喝果汁？你是孕妇，好好照顾自己。”
向琳是叹气又叹气，委屈又委屈。自己怀孕，仿佛干错了什么事似得。
“姐，上次我听了你的话，好好去请假。这回，假是给请了。只是人家的态度，可差，说话尽是嫌弃，老是说哎孕妇就是麻烦，怎么这么多产检。那产检多能怪我吗？产检现在就那么多！他这人就是故意针对我！我后面还有一堆假，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向琳将头靠在桌子上，瘪嘴，委屈地呜呜呜呜。
“我的人生梦想，咸鱼加买买买。现在是烦烦烦加忙碌，太累了，我真是不想干！你说我图什么啊！图留昌给我打鸡血，然后让我升职，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人中龙凤？我疯了不成？我要有这本事，早就回自家公司发光发热，蹲他这破庙里摸鱼？你说留昌就不能理解理解我，让我成为一只小咸鱼？”
“他肯给你请就不错了，你别瘪嘴。要不，你辞职好了？反正你家大业大，不愁。老公赚钱，不愁。你在家美美美，无需为了一个留昌担心。”
“我不，我就不。我现在脑子里都是留昌，比以前谈恋爱想伍振都多。搞得我暗恋留昌似得，实际是被留昌折腾得奄奄一息。万一哪天我做梦梦到留昌，嘴里喊着留昌的名字，你都别大惊小怪，不是我喜欢他，是我在梦里都被他吓到了。”
杨柳笑：“放心，我不会有这种误会。该有这种误会的是伍振。”
伍振？呵呵，人家忙着生意，压根不会关心她的心情。只要她说什么，伍振明摆着就是她不行，肯定是她的问题。一点都不会站在孕妇的立场考虑问题，两人一争执，伍振就要她回家养胎。
向琳婚前对伍振的爱斤斤计较，婚后对伍振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他“正常”就好。她都想不起，当时为什么要喜欢伍振，为什么要欣赏伍振，现在脑海里只有人家的轻蔑，一副你懂什么的模样。
“辞职难。”向琳一辞职，在家待着，婆婆肯定上门，月嫂、保姆没希望，成天就跟婆婆大眼对小眼。产前待遇可能还好点，产后没准让她煮饭、打扫卫生。她好歹是父母富养长大的，哪受得了这种委屈。万一做个不好，还要忍受流言蜚语。
两人都找不到应对的办法。杨柳抬起头，就见向琳低头噼里啪啦。
向琳正在群里@杜秋，让她也过来商量商量。杜秋作为一个未婚女性，来去自由，肯定随时有空。多个人多个想法嘛，没准大家一合计，就商量出对策了。
杜秋今天没上班，在家休息。她现在在是哪哪都不顺，职场遭遇阻碍，爱情遭遇婚姻，合着都没一件好事。她看见向琳的消息，琢磨一下就下楼。
杨柳、向琳见到杜秋。杜秋美丽、年轻。
向琳在心中感叹，未婚和已婚的差别挺大，自己以前也算姿色不错，现在鼓着个大肚子，已经和美无缘了。成天只为工作上的破事累死，要是她这是一份伟大的工作，倒也可以接受，这就是毫不起眼的小财务，大街上随便抓抓都是。她还要为此事烦恼。果真，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可以喘气的，即使是螺丝丁一般的事情。
向琳的烦恼，杜秋无可奈何，她自己也处于麻烦之中。
向琳是个八卦精，一听杜秋有事，也不管自己的破事了，刨根问底。
杜秋头疼，只能透露职场问题，婚姻大事过于敏感，不便多说。
向琳知道后，唏嘘，“你这是想上进上进不了，我这是想咸鱼咸鱼不了。我们有共同的期望，也有共同的失望呐。果然人和人之间的悲喜是想通的。”
杜秋噗嗤一笑。
杨柳瞟了一眼杜秋，她的遭遇符合自己心中猜测。杜秋是优秀，但没有那么优秀，背景也没强大到可以支撑一切，所以被抛弃。
向琳鼓了鼓嘴，“没关系，即便前面千难万难，我们也要迈过去！”
杨柳打趣：“现在心情好了？”
向琳摇头，“哎，我现在最羡慕你，全职妈妈，一点不为工作担忧，每天在家带娃就好。真幸福。”
杨柳有烦恼，但没跟两人说。
跟杜秋、向琳有所不同，杨柳的心思较为多，她只想要解决方式，而不是诉说自己的痛苦。表露太多，只会引人嘲笑。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