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迎春花

亘古以来，就这样匍匐着的吧

在万物沉睡的季节，已经是最好的姿态了

也只能是这样紧贴大地的姿态，苏醒着

大声喘息，像风，低低地俯下身

舒展四肢，将金色的腰带一条条伸向四周

匍匐在宽广的潮湿的胸膛上

听春雨的声音，听啊，春雨与对岸的飞鸟

它们在倾诉对春天的爱意

无论是光辉还是失落，无论是扎根还是掘墓

在万物萌生之前，要最早，一定要最早

伸出所有的脚，所有的手

任残冬的冷酷割裂这干枯的无数双手

也要抚摸，好好地抚摸

直到这些饥渴的土壤长出新绿

长出新鲜的嫩绿的多汁的生命

它们一来到人世间就在舞蹈

这是春寒料峭时的一堆野火

真像星星之火正在燎原

金色的小星星，干净、明亮

在田野蓬乱的长发上闪耀

写于2020年3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