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经》（17）

题解

大道演化，周而复始，穷久不息。老子在这一章就向人们阐述了治国者，随着大道的演化，从有道之君到无道昏君，渐次失离大道，悖道逆德，渐行渐远的进程。大道废，有仁义。君主失离了至真至仁的大道，才会次第流转，历史的车轮愈行愈远。所谓“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

上古之君以道治民，熙熙皞皞，无心而自化；其次，世风愈降，大道愈乖，皇降为帝，帝降为王，有意以施仁；其次，大道愈偷，王降为霸，礼教盛行，政刑严峻，其次，祸国殃民，造孽作乱。

圣人老子慈悲心切，道心化世，他呼吁和希冀人类重归大道，无为治世。只有以道修身，以身帅道，“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方可化解人类一切的危机和矛盾，而臻于至治。

太上[1]，下[2]知有之；其次，亲而誉[3]之；其次，畏[4]之；其次，侮[5]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6]其贵言[7]，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8]。

注释

[1]太上：最上，最高。即上古有道之君。

[2]下：臣下，百姓，群众。即上古淳风治下的百姓。一说“下”为“不”之误，意为百姓不知有君上。

[3]誉：称赞，赞美。

[4]畏：害怕，畏惧。

[5]侮：侮辱，使受辱。

[6]悠兮：悠闲自在的样子。意指天下太平，君王安闲自适。可参看《论语·卫灵公》：“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

[7]贵言：指不轻易发号施令。即意指上古有道之君，“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8]我自然：认为自己本来就如此。与老子所提“上德不德，是以有德”相应。可参看《帝王世纪》：“天下太和，百姓无事，有五老人击壤于道，观者叹曰：大哉尧之德也！老人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译文

上古之时，有道之君，顺乎自然，无心自化，百姓仅仅知道有上古帝君的存在而已；次一等的，世风愈降，大道愈乖，皇降为帝，帝降为王，有意以施仁。保民如保赤子，爱民如爱家人，百姓黎民感恩戴德，亲近称誉他；更次一等的，大道愈偷，王降为霸，礼教盛行，政刑严峻，法令苛刻，百姓心生畏惧，不敢犯法违令。最下等的，祸国殃民，造孽作乱。百姓受辱受难，忍辱偷生。所以，在上位者诚信不足，在下位者就会同样以不信来欺骗君王，上下相欺相诈，而祸乱无尽。上古之世，熙熙皞皞，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群臣各尽其职，百姓相安无事，功业成就，天下安泰，百姓都认为我本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