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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麻醉危机资源管理的基本原则
斯坦福大学麻醉团队改编的ACRM把40%的注意力放在高风险围手术期医学技术管理上,而把60%的注意力放在危机管理的一般原则上。ACRM基本原则主要分为两类:决策认知部分和团队管理部分表3-3-1。下面分别对这些关键点进行详细讨论。
表3-3-1 麻醉危机资源管理的关键点
一、决策认知部分
(一)了解工作环境和可用资源
不同的工作环境包含不同的场地、设备、人员,所能调动的资源也是不同的,例如手术室场地较复苏室宽敞,能够使用的设备更多,而且有外科医师、巡回护士、洗手护士,而复苏室只有麻醉医师和麻醉护士。一些资源显而易见,例如麻醉机、监护仪;一些资源如果未经过相应培训的,就相对不明显,例如除颤仪并不是手术室常规配置,需要用时去哪里拿,或者危机时刻需要护士帮助使用麻醉机手动通气,护士能否做到。了解工作环境和可用资源是使用这些资源的前提,这些资源可分为,麻醉医师自身、其他人员、设备和工作环境、医院系统和额外资源。
1.了解自己
麻醉医师自己作为危机管理的主体,自己本身就是最重要的资源。通过运用专业知识技能和有效的资源管理,能直接对患者采取行动或监督其他资源的使用。然而许多因素会限制麻醉医师以最佳方式处理患者。
(1)责任心:
患者不应该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而承受痛苦,也不会因为你的错误酿成危机,即使你及时挽救而感谢你。当你发现自己出现问题或别人提醒你出现问题时,你必须停下来反思自己的行为。
(2)身体状态:
你的状态不是一成不变的,时刻都在变化,例如疲劳、压力、疾病、个人家庭问题等。如果因此造成能力减弱,你可能需要调动其他资源来帮助你,使得整个过程维持一定的水平不下降。例如找其他同事帮忙,或调低监护仪报警的限值并提高报警音量,还可以站立起来、与别人谈话、喝些提神的饮料或适当休息。
(3)心态和压力:
安全意识的缺失加上不断增加的工作压力,导致出现许多危险的心态,直接导致患者安全受到影响。1994年对美国加州麻醉医师工作压力调查发现:49%出现了因压力导致的不安全事件;32%的麻醉医师表示外科医师会强烈要求他们继续处理他们希望取消手术的患者;36%表示压力来源于与外科医师相处;45%表示压力来源于不拖延手术。巨大的工作量会导致麻醉医师变得精神紧张,20%麻醉医师有时会为了加快手术进程、改变原有计划和麻醉方法,4%麻醉医师会经常这样做。而且现在麻醉的工作量比以往明显增加,所以其相应比例也可能增加,这对麻醉安全是一个显著的威胁。下面列举了几类冒险心态及解决方法(表3-3-2)。患者安全是放在首位的,这需要麻醉医师设立一个安全底线,即使面对外科医师的压力或是巨大工作量的压力,也不会被动。同时建立完善的术前检查和评估制度,使用共同的规则让麻醉医师,外科医师等多方对取消手术达成一致,既减少手术取消台次,同时保障了患者安全。
表3-3-2 冒险心态及其解决方法
2.其他人员
除了麻醉医师外,手术室的其他人员也是极为重要的资源。
(1)外科医师:
与麻醉医师不同的是,外科医师更关注于患者的手术如何完成和手术后效果如何。对麻醉医师来说,外科医师比麻醉医师更了解患者,能向麻醉医师提供医疗或手术存在的潜在性风险,这些信心是无法从患者或病历中获得的。大多数外科医师能提供很多处理问题的方法和技术,这些可能是麻醉医师不熟悉的,例如胸外科医师擅长胸腔穿刺,普外科医师擅长腹腔穿刺技术,耳鼻喉科医师擅长气管切开技术,但如果是眼科医师就可能不擅长这些技能了。需要了解外科医师及了解其能够提供的帮助。
(2)护理人员:
护理人员有自己的职责和执业范围,经过一定的培训,能够为麻醉医师提供很多帮助。比如帮助呼救,拿取除颤仪,抽取药品,帮助记录等。这减少了麻醉医师频繁离开患者的时间,可以将更多的注意力用于分析、评估、治疗患者。
(3)技术人员和其他人员:
任何人都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例如拨打电话,拿取物品,帮助转运患者等,这些资源需要充分被利用。
3.设备和工作环境
麻醉依赖与大量仪器设备,包括麻醉机、监护仪、输液泵、超声仪等,设备故障可能引发一系列事故,会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为保证这些设备处于最佳状态,麻醉医师必须做到以下:
(1)使用前检查:
工作前进行安全检查,确保日常设备正常工作,比如麻醉机使用前检查。
(2)备用设备完好:
确保紧急备用设备能正常工作并且可以立即使用,比如除颤仪充电完成可以随时使用。
(3)固定摆放:
明确各种设备的摆放位置,以备危机时刻最快速度拿到。
(4)熟悉操作:
熟练掌握每一件设备的操作,能够处理设备异常情况。
无论在手术室、复苏室,还是手术室外的消化内镜室、磁共振室,麻醉医师对工作环境应当有充分的熟悉,尤其在手术室外,应知道电源和气源位置、安全通道、消防设备,甚至电话位置以方便呼救。另外,实施麻醉前应仔细检查必备的药品、完好可用的器械和设备,因为出现问题时寻求帮助比在手术室内要困难。
4.医院系统和额外资源
医院系统各个科室共同工作又相对独立,手术室麻醉科是与医院其他科室相关的一个组成部分。医院系统将诸如检验科、输血科、放射科、行政后勤部门等联系在一起,可以为危机预防和处理提供资源。经验证明,充分利用这些资源实际上并不容易。不同科室衔接过程中往往是错误的来源,例如急诊科送往手术室的患者,可能对病史及治疗措施的交接上出现遗漏。如果想利用好医院其他资源,需要提前做好沟通和准备。
当然一些地区和机构还有额外的资源可以利用,提供专业设备和药品。例如,如果怀疑或确诊恶性高热,可以联系香港地区医院提供丹曲林。向疾控中心等专业机构,甚至医药器械公司咨询提供专业的治疗意见,取得技术支持,例如向设备厂商咨询如何对植入式心脏起搏器进行调整。
(二)预估和计划
在危机处理过程中意识保持领先,即先于事态恶化做出决策,对全局进行预估,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1.风险评估
提前评估患者可以了解患者的状态,综合手术、麻醉等因素评估风险,考虑可能出现的严重情况。
2.预期行为
可以通过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来预测未来的状态,也可以通过对关键问题的完成情况或关键时间的长短来预测,比如通过手术时间来预测患者术后并发症的发生。
3.预处理
一些有经验的麻醉医师会迅速对一些常见情况进行预处理,这可能让危机处理的应对变得更迅速有效,这些预处理方案应当基于合理的医学知识和有根据的类比,例如在骨水泥填充前,使用地塞米松和血管收缩药物进行预处理。
对患者制定适当的麻醉计划是一项重要任务。一个完善的麻醉计划应包括:患者的状态、手术要求(例如体位、单肺通气等)、麻醉用药方案、所需麻醉器械和设备、特殊的麻醉技术以及与之相对应的麻醉医师、风险的评估、原计划失败后的备用方案、可能需要面对的问题及如何处理,如何调动资源等。通常情况,对术前风险评估不足忽略了潜在性风险,会导致制定了错误的麻醉计划,例如忽略了患者的青霉素过敏史而使用了青霉素。错误的麻醉计划即使完成得再好,也会让患者面临风险。
(三)使用所有可用信息进行交叉比对
在手术室的复杂环境下,数据并不总是可靠的。大多数监测是不灵敏的、间接的。因此容易产生错误数据,有些数据短暂改变会自行纠正,比如外科医师挤压袖带造成无创血压无法测出。麻醉医师必须要认真观察这些变化,并使用所有可用数据和信息,对不同的相关数据进行交叉比对,综合分析,再做下一步措施,而不是单纯依赖任何单一数据。监护仪器可能会出错,经常发出错误的报警,当出现正确的报警时会让麻醉医师误认为是错误的报警,而且频繁的报警会分散麻醉医师的注意力,或部分麻醉医师会选择关闭报警,这是非常危险的。正确的方法是,当患者出现异常或监护仪报警时,首先确认患者安全,再处理仪器问题,设置适当的报警限值,运用全部感观,包括视诊、听诊、触诊来检查患者,多途径来确认患者的情况,不能只依靠监护仪数据。
同样需要重视外科医师和护士对患者的操作,了解手术中使用的药物,许多危机发生是外科操作失误或药物使用错误造成的。当出现异常情况时,一定要查明原因,其他人员可能不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有可能提示你问题即将发生或给你解决问题的关键信息,比如发现血压突然下降,外科医师可能不会告诉你是不小心切断了大血管,但会提示你出血很多要注意补充血容量。
(四)合理分配注意力
麻醉工作与外科手术有着明显不同的是,外科医师在手术台上只需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手术操作上,而麻醉医师需要准备药品、准备器械和设备、进行麻醉相关操作、监测患者(包括常规监测和特殊监测,如经食管超声心动图(TEE)、与其他人员交流,获取并反复分析大量信息、调整方案、制定策略。这些工作需要在短时间内进行多任务、多线程处理,而且各任务之间需要迅速切换、循环重复,这需要消耗麻醉医师大量的注意力。尤其在危机处理过程中,注意力分配直接决定了能否获得正确的信息并做出正确的决策,所以注意力是麻醉资源管理中最宝贵的资源。
1.保持警惕
警惕性是保持注意力的能力,其在观察和发现问题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保持警惕是危机管理的第一步,有很多因素会降低警惕性:
(1)自身的原因:
如疲劳,疾病等。
(2)冒险的心态:
如盲目乐观等。
(3)大量的数据:
如监护仪的频繁错误报警。
(4)高负荷的工作时期:
比如麻醉复苏时期需要停药,恢复患者自主呼吸,唤醒患者,拔出气管导管等许多任务同时进行,可能会忽略患者体动造成静脉输液通路脱落。
(5)分散注意力的行为:
如接听一些不重要的电话,长时间面对电脑录入数据,音乐或交谈声过大等。
相关研究描述了干扰和分心是怎样把小问题演变成大灾难的。因为前瞻性记忆中记得要做某事特别容易因干扰和分心而忘记。例如气管插管连接呼吸回路后,应将手动呼吸模式设置为机控呼吸模式,但此时因患者血压升高、心率增快,而去调整静脉麻醉药物而忘了拨动转换开关,造成患者没有通气。对于一些问题,可以采取一些预防措施,例如制定操作规范流程严格执行,或者设置麻醉机报警等。
2.根据不同工作负荷分配注意力
注意力分配是一个动态过程,麻醉医师必须不断优先处理需要关注的情况。当出现危机问题时,应当快速处理关键事件,把小问题留到患者平稳后再处理;当工作负荷不大时,应当处理这些小问题,以免发展成严重的问题,并利用相对轻松的时间为接下来的高负荷工作做准备,比如麻醉复苏期或体外循环终止期。
即使在执行常规任务,也要对患者的评估保持警惕性。当怀疑问题正在发展恶化,应将注意力主要分配到问题识别和对患者的评估上,直到证明一切正常。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团队中应至少有一人始终关注患者的情况,比如手术室着火,出现所有人去灭火,而没注意患者的呼吸管路已断开,这是不允许的。
(五)组织调动资源
各种可利用资源是零散甚至是相对独立的,在危机处理的过程中需要将所有可利用资源进行有机高效的组织起来并合理应用。包括以下:
1.迅速反应
发生危机时,立即确认,立刻响应,第一时间开始调动资源。
2.熟悉资源
充分了解可用资源,不要让不熟悉的人做不熟悉的事,这样只会使事态恶化。
3.合理安排
在多任务处理中分配注意力的同时,执行最佳的计划和高效的时间安排。
4.加强联系
加强各个资源之间的联系,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
5.监督行动
加大监督力度,不仅决策,而是参与执行。
6.简化任务
根据可用资源,简化任务,提高执行效率。
(六)使用认知辅助工具
文献表明,人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是不可靠的,特别在有压力的情况下更为突出。即使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飞行员也只是记得一些关键步骤,不可能把所有事件所有处理方法都丝毫不差的记下来。飞行员会充分利用各种纸质的、机械的、电子的工具来帮助处理危险任务,这些工具称为认知辅助工具(cognitive aids)。
尽管有些纸质清单被用于医疗行业多年,直到现在还是没有被麻醉科很好的利用,很多人认为其没有价值,对发生危机时还去查看资料很不屑。研究表明,在模拟危机训练中使用认知辅助工具能更好的发挥医学知识和技能。如果有专人负责读出危机处理步骤并监督每一部的实施,危机处理团队的效率更高,可以大大减少关键步骤的遗漏和实施错误,很多研究也提出了认知辅助工具的重要性,希望麻醉医师对其有更深刻的认识,从而改变对其的态度。
斯坦福大学认知辅助小组(The Stanford Anesthesia Cognitive Aid Group,SACAG),通过对认知辅助工具进行了多年的测试并不断优化,制定了麻醉应急手册,其中包括了23个围手术期事件,这些手册被放置与斯坦福大学医院所有的麻醉场所。
除了像斯坦福麻醉应急手册这种清单式的工具,认知辅助工具还有很多种形式,可以通过英文字母帮助记忆(表3-3-3)。
表3-3-3 困难气道处理ABS安全快捷流程
研究表明,在压力作用下人类计算能力会迅速下降,这可以通过电脑和手机上安装医学辅助软件来帮助计算药物,而不能只靠记忆或心算。也可以通过网络查询药物的使用方法及参考文献,但这会分散注意力,增加工作量,最好让别人去完成。除了从电子病历和麻醉记录中获取数据,麻醉机和监护仪也能为麻醉医师提供趋势图、变异率、压力容量曲线等需要计算和处理的信息,更直观的帮助麻醉医师做出客观判断。鼓励使用认知辅助工具并不代表让麻醉医师做每件事都依赖工具,还是需要麻醉医师在遇到问题时,运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和技术以及丰富的临床经验去处理。
二、团队管理部分
团队合作包含很多内容,一个优秀的团队应当具备知晓、能力、态度这三个方面的素质(表3-3-4)。
表3-3-4 团队的素质
(一)尽早宣布紧急情况
有时尽管情况已经恶化,有些麻醉医师会隐瞒真实情况,只按“正常”进行处理,而不是进行危机处理,这可能是顾虑这样显得自己能力不足或担心影响外科医师手术,结果耽误了危机处理的最佳时机。宣布进入紧急情况即告诉团队所有成员危机即将发生,需启动危机处理程序,调动所需资源。但过早或过频繁的宣布进入紧急情况也不行,太多错误的报警使得团队以后不再相信你(狼来了),所以准确的评估和适当的时机把握非常重要。
宣布紧急情况不是简单粗暴的把手术立即停止然后观察,应当按问题的严重程度和性质采用不同的策略。如果是发生概率很低的危机事件,而且问题不严重时,可以提高警惕性,仔细检查确认,做好准备,采取一些干预措施,随着情况的逐渐恶化,就需要通知团队其他成员并宣布紧急情况。根据问题的严重程度,可以与外科医师协商:①告诉外科医师出现了问题,允许手术继续,但需提高警惕性;②建议继续手术,但可能要提醒外科医师应当注意手术操作对患者的影响;③暂停手术,提供评估时间,并观察干预效果再继续手术;④建议继续手术,但要尽快完成或改变手术方式;⑤要求手术尽快终止,立即缝合切口或直接包扎创面,处理危机直至相对平稳后转移至ICU。
(二)尽早寻求帮助
处理问题最好的方法有时候就是需求帮助。这在低年资麻醉医师很常见,但对于高年资麻醉医师来说,却不多。原因可能是高年资医师认为自己有足够能力处理,找别人帮忙,甚至找比自己年资低的医师帮忙是件很丢人的事,显得自己水平不如别人。这种想法是极为错误的,通常工作5~10年的麻醉医师最常犯这种错误。
尽管有经验的麻醉医师比新手独自处理问题的能力更强,但有些时候应当立即寻求帮助。当患者出现以下情况:①已经出现严重问题(例如心脏停搏);②情况恶化(例如困难插管患者通气越来越困难);③对常规处理没有反应(例如持续低血压,用收缩血管药物没反应);④本身就需要多人来处理的情况(例如多发严重创伤,需要团队救治)。
如果是低年资麻醉医师,以下情况需要寻求帮助:①需要短的时间完较多的任务;②任务太多无法完成;③不确定发生了什么情况,需要别人的意见;④当其他人发现你可能需要帮助时。
不同的人员拥有不同的技能,麻醉医师应当清楚需要哪些帮助类型,哪些人可以提供这些帮助。帮助类型分为:①体力帮助(例如移动患者或移动设备);②运输帮助(例如送标本、拿血制品、拿取检查结果等);③特殊技能帮助(例如气管切开,拍摄X线片);④一般技能帮助(例如外周静脉穿刺,导尿);⑤思考帮助(例如需要另外一个医师帮助分析思考,帮助决定);⑥影响力帮助(例如一个年轻麻醉医师发现了问题正要处理,而手术医师是外科主任,外科主任对年轻麻醉医师的判断和处理不够信任,此时高年资麻醉医师或麻醉科主任可以帮助年轻医师克服这些阻力,强化年轻麻醉医师的决策)。
为了提高帮助效率,麻醉医师需要提前知道找谁求助、如何联系、人员何时能到达、到达后如何利用帮助。手术室日常工作中,较容易找到帮助人员,但夜班和节假日就较难,必要时可联系麻醉科主任或医院总值班来协调。
(三)指明领导者
当危机来临时,如果很多人都提出自己的处理意见,执行操作的人不知道该听谁的,不知该做什么。因此团队合作是处理危机的关键,而且一开始就明确出领导者尤其重要,这样能显著提高整个团队的工作效率。领导者的主要职责是决定任务、安排任务的先后顺序、分配任务、监督确保任务完成。危机管理团队包括麻醉医师、护士、外科医师、技师等。由于专业特点,麻醉医师往往是危机处理的领导者。履行领导职能的麻醉医师必须具备足够的知识和技能,必须保持冷静,组织明确、条理清晰,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领导者不但要通过指挥权把握全局,还要充分参与团队工作,要能够接受团队成员的信息和建议。通常认为,高年资的麻醉医师具备更好的管理能力可以胜任领导者,但在某些情况下,某些成员具备处理此类问题更丰富的经验,即便是较年轻的麻醉医师,也可以担任领导。
(四)明确人员角色
一旦宣布危机,启动应急程序,领导者分配任务同时,每个团队成员应当明确自己的角色。
1.领导者
领导者充分、合理利用现场可用资源,把握全局,分配任务,监督任务执行。因为需要不断评估患者和做出决策,领导者的位置应当是能同时看到患者,监护仪和别的操作人员的,同时关键时刻能靠近患者,直接对患者进行处理。
2.操作者
包括麻醉医师、外科医师和护士,具体实施对患者的治疗和操作。可根据人员的专业水平执行相应任务,通常离患者最近,可以近距离观察患者的状态变化。
3.辅助者
帮助搬运一些仪器设备,拿取物品,打电话沟通等,在安排任务是最好一次性将任务交代清楚,减少不断进出手术室,多次跑动造成的时间浪费。
4.记录者
记录任务的分配和完成情况,患者的病情变化,用药和操作等,记录可以汇报给领导者,帮助评估和制定决策。记录者的位置是能观察到所有情况但又不能影响到其他成员的工作。
假如你到达危机现场并提供帮助,根据情况,你可以做以下事情:①根据要求提供建议或执行任务;②如果领导者没有分配任务,可以根据当时情况和自身水平主动提供建议或执行任务;③如果现场没有领导者,则作为领导者进行指挥;④如果原麻醉医师提出要求,或危机处理无效,可以接管领导者的角色。
(五)分配工作
危机发生时,需要多个任务同时进行,参与者可能忙乱而低效,可能有的人超负荷工作,多个人在做一件事,而有些事无人做。领导者需要根据个人的专业特点和专业能力,进行工作的分派,清晰地传达到具体人员,并确保他们知道你正在与他们交谈并理解,执行者完成指令后,要反馈给领导者,告知完成步骤,以确保没有遗漏。任务的分派不能超出能力范围,最好能平衡每个人的工作负荷。一般来说,有经验的人应该执行关键的任务,危机情况不适合实习生或没有经验的人进行操作,但他们可以通过危机模拟培训来获得相关经验。具体的问题分配给队员,允许其制定个人计划,调动资源和分配工作,但需要加强相互沟通,以免工作重复和资源浪费。团队应共享所有团队成员的信息和建议。当团队的其他成员拥有重要的信息或处于危机处理的较好位置时,需要传达给团队领导。
领导者需专注于危机的全局,而不是亲自执行某个具体的事情,除非只有必须领导者才能完成的事项,此时应将领导者任务暂时交接给其他人。危机发生的原因可能是明确的,也可能是未知的。如果是原因不明的危机,可能还需多个相关科室的会诊。特别是在非正常工作时间没有更多的同事在岗时,仅仅依靠现场管理此患者的麻醉医师、外科医师和护士,可能无法迅速有效完成危机的处理。领导者需要寻求更多的帮助,除了本科室人员外,可能还需在岗的其他科室的医务人员请医院管理部门协调。手术间最好备有各部门应急电话,以便快速取得联系。例如在髋关节手术中,外科医师不小心切断了股动脉,患者面临快速大量失血的紧急情况。此时需要快速补液输血、给予血管活性药物、开放静脉通路、区域阻滞麻醉改气管插管、动脉置管、深静脉置管、联系血库并取血、联系血管外科医师支援。必要时的胸外按压和除颤、紧急化验检查、联系ICU等一系列工作,都需要大量人员和多个部门协作。
(六)有效的沟通交流
危机处理过程中清晰而高质量的沟通交流,确保沟通过程中信息的正确、完整与及时性,是临床工作顺利进行的基本保证。沟通不畅或无效沟通则导致效率低下甚至理解错误。
领导者可能需要和不同科室的不同层级的危机处理参与人员沟通,例如要通知外科医师正在发生的事情,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计划。团队成员之间良好的沟通交流可以把每个独立个体凝聚成一个强大的团队。好的领导者必须适当的表达紧迫感又不能造成恐慌,评估控制麻醉过程的同时与外科医师和护士进行准确的沟通,以下列举几条沟通原则:①不要提高嗓门,因为现场安静才能很好地发出指令和接收反馈;②尽可能清晰准确的表达命令和要求;③要有目标的发出指令,例如不可说“现在需要推注肾上腺素”,而应指定目标说“某某医师,现在向静脉推注肾上腺素1mg”,应当确保目标人员听到指令;④直接沟通,例如不可说“某某医师,去问问护士,患者的尿量是多少?”,而是直接与护士沟通说“某某护士,看一下患者的尿量是多少?”如果你不确定某人说了什么,就直接跟那个人沟通澄清,不要传话;⑤营造开放交流氛围,不管其工作或地位如何,领导者都应倾听别人的意见,但领导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分析判断决定是否采纳和执行;⑥如果发生矛盾冲突,应当把患者的安全放在首位,而不是去争论谁对谁错,可以事后再处理这些问题。
没有好的沟通技巧,即使掌握了沟通原则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沟通,下面有一些通用的沟通技巧:①打开沟通渠道(例如,你好,某某医师);②表达自身的情绪(例如,我很担心);③表达情绪内容(例如,担心血压太低);④表达可能的解决方案(例如,你可以使用收缩血管的药物吗?);⑤直接沟通(例如,你对这种情况有什么看法?)。
快速的发出指令并说出你的计划会引发外科医师的担忧,当出现某个问题时,可以通过以下方式回复外科医师:①某个问题正在发生或我知道出现了某个问题;②我意识到某个问题的发生的严重性;③我正在处理或计划处理某个问题;④某个问题会发展成一个更严重的问题;⑤这是我处理某个问题的计划;⑥我能做什么帮助你或者你能做什么帮助我。
下面举例说明,例如外科医师说“血压太高了,降下来!”,你可以说“我知道血压升高了,我正在使用A药物,应该很快会降下来,如果不下降,我将加大A药物的剂量或使用B药物,同时我会抬高患者的头部看看对降血压有没有帮助”。或者,你怀疑患者发生了恶性高热,又不能确定,你可以说“某某医师,我担心患者有严重的代谢问题,我增加了分钟通气量而呼末二氧化碳仍在上升,加深麻醉后心率仍在增快,患者可能因某种药物引发了严重的恶性高热,可能会导致患者死亡。我准备进行血气分析并调整麻醉药物,你需要暂停手术几分钟以减少刺激,等我们弄清楚患者的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三、麻醉危机后资源管理
(一)参与患者的后续治疗
在发生严重危机事件后,患者转入病房或ICU,不代表麻醉医师的工作就结束了,因为麻醉医师是危机事件的直接处理者,能够为其他医师提供重要的信息,帮助治疗患者。
(二)报告和总结
通过对危机事件的记录和分析,可以帮助麻醉医师了解危机发生的原因,优化处理流程,总结经验以供学习研究。同时也为相关部门提供信息,比如传染病上报至疾控中心,药品问题上报至药监局,设备问题上报至监管部门和生产厂家,帮助相关部门加强监管和改进工作。对整个危机管理活动的调查及评估,可以成立一个调查及评估小组。首先对本次所发生的危机本身进行分析,调查危机发生的原因,以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尽可能消除危机的潜在隐患,防止再次发生。然后评估危机预案是否合理、危机处理过程中的处理方式是否有效、方法及流程是否需要改进、是否需要制定新的预案。接着针对科室危机管理进行评估总结,科室的人员、设备、药品等的配备、工作负荷是否合理;最后科室和医院的管理流程是否有缺陷而影响危机的处理、是否需进一步完善科室危机管理程序与制度。
例如,一例心脏手术患者入室即出现室颤,经抢救成功。危机管理评估对此次危机进行调查总结:①分析了可能存在的包括患者的转运、术前准备等几种可能的诱发因素并对相关方面进行了改进,与相关科室人员进行了沟通,以期不再发生类似事件;②评估了此次抢救方法是否有效,人员配备及设备、抢救过程药物及除颤仪等设备是否可迅速获得并均有效应用;③与心外科医师、手术室护士的抢救协作是否协调;④预案流程是否有需改进完善方面等。例如大出血危机后,除了分析大出血的原因以尽量避免再次发生,还要评估紧急血液检验是否及时有效,紧急配血、取血流程是否合理迅速,是否需要医院管理部门进行科室间协调等。对危机的调查及评估基础上,如需修改原来危机预案,新预案亦需全体人员的再学习与培训。
(三)参与人员的心理干预
在处理过重大的或灾难性的危机时,会给参与人员带来巨大的压力,压力会降低自身的能力并对身心健康产生不利影响。这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这通常会被忽视,其实可以通过一些心理服务进行心理干预,麻醉科,心理科,医院工会都可以提供心理服务。
四、麻醉危机预防
解决危机的最好办法是预防危机,正如古语云:防患于未然。减少或者消除使患者处于危机的潜在不良因素是提高手术安全性的最有效策略。
危机的预防是一个多层面的问题。国家层面,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应与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及其他麻醉协会一起努力推广和改进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及标准的全国统一的考核;建立行业标准及相关条例;建立健全全国和各地区麻醉数据资料库,并建立全国麻醉质量监测中心;设置全国通行手术室最低装备,监护和人员配置的最低标准;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推广实施 WHO 建议的安全手术核查单,在麻醉前,术前和术后进行有外科医师、麻醉医师、手术室护士的三方核对。医院层面,医院管理层应该给麻醉科及手术室配备足够的设备仪器,并配置有足够接受过正规培训的专业人员;麻醉科及医院在平时都要有紧急预案,包括应急机制和应急人员,麻醉科室需要定期培训麻醉医师的危机处理能力,并为医院其他科室提供气道管理方面的培训;医院领导层必须认识到麻醉学科既是医院的平台学科也是医院的枢纽科室,加强麻醉学科的建设对于医院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各级医院应该建立并完善隐患及事故的上报和登记系统,认识到这是改进围手术期患者安全的重要手段。麻醉医师个人也应该坚持不懈地提高自己的职业技能和素养,在术前必须认真评估手术患者的病理生理状态,术前与患者及家属进行详尽客观的交流,让患者理解手术和麻醉可能带来的不良反应。并且,麻醉医师在手术前应该有充分的麻醉准备,这是实施安全,高质量麻醉之关键;在手术过程中麻醉医师及其他专业人员应该维持高度的警觉性,这是保证患者安全的至关重要的因素,只有通过多个层面的系统努力,麻醉安全才可能有整体的提高。要加强整个系统建设,最终提高整个医疗体系的安全性。
(一)麻醉科危机预防的管理
所有麻醉医师都需重视危机的预防,采取多方面措施预防危机的发生,减小危机的伤害。危机管理需要密切地团队合作,麻醉科危机管理组织的领导者一般是科室领导。人员可以包括危机管理预案制定者、危机管理评估小组、危机资源管理模拟训练小组等。危机事件管理小组的工作应包括:①梳理各种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并进行分类;②对本科室应对突发事件的硬件条件进行评估,并提出完善建议;③对相应制度、规范、流程进行评估,并协助补充和完善;④制定科室突发事件处置的人员培训计划,并组织实施;⑤按计划组织演练,评估个体培训后的能力提高情况。危机事件的管理目的是不断提高团队抵御风险的能力,也反映科室技术实力和综合处置的能力。
1.危机预案
预案是指根据评估分析或经验,对潜在的或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的类别和影响程度而事先制定的应急处置方案。在航空中已经证明,危急事件中使用应急手册非常有帮助。危机处理方案和应急手册可以减轻工作压力,增加团队合作有效性,提高对突发罕见事件的反应能力。
麻醉科应对一些危害性较大的突发事件的处理制定危机预案。危机预案的制定,需要结合本科室人员、药品、设备、环境等实际情况,可操作性强,并定期根据情况的变化进行修订。危机预案需定期对科室人员进行理论和实践的培训。使用清单有助于团队工作条理化,以及更高效的实施正确的步骤。危机发生时在脑海里回想起每一个步骤和药物剂量是困难的。许多模拟检测结果表明,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清单大大提高执行效率。清单使用至少有四个阶段:获取清单、熟悉清单、实际使用、最终观念改变。强调团队全体成员需要摆脱依靠记忆的传统,转向接受认知辅助工具,以及去除对完美个人的期望。研究显示,一项模拟试验中使用和不使用应急手册的团队在不同的手术室危机事件中的关键步骤遗漏率分别是6%和23%。有效的培训和危机预案的实施可以优化围手术期工作流程,提高团队合作效率,减少可预防的围手术期不良事件,从而提高医疗质量。基于危机管理的模拟化教学可以提高麻醉医师处理手术室危机的信心和团队协作的能力。临床情况复杂,危机预案包含各个方面。除一般麻醉危机事件(大出血、心搏骤停、困难气道等),心血管系统危机管理(急性冠脉综合征、心律失常、心脏压塞等)、呼吸系统危机管理(肺水肿、张力性气胸、喉痉挛等)、高风险专科产科和儿科麻醉危机管理,还涉及设备和仪器故障的紧急管理等其他方面的问题以及其他一些突发重大事件。适时应用模拟器来进行仿真情景演练,应着重学习一般紧急情况处理技能,包括明确角色(如领导者和执行任务的团体)、相互沟通(直呼其名,缩短指令流程)、资源管理(如分配人员、时间及设备)、恰当应用支援(如负责分工、监察、交叉核查信息)以及全面评估(如避免固有错误及保持随机应变意识)。紧急预案还可包括火灾、地震、停电、大众灾难(突然有大量外伤患者)等。
2.严格执行规章制度
应用WHO建议的核查单,麻醉前、术前和术后进行有外科医师、麻醉医师、手术室护士参与三方核对。执行科室的安全制度和操作规范,包括术中监测、不良事件处理、交接班程序等。
3.必要的麻醉设备
《麻醉科质量控制专家共识(2014)》提出了手术间及手术室外麻醉或疼痛治疗操作场所必备的基本设备:高流量(>10L/min)供氧源及吸氧装置、麻醉机、多功能监护仪(至少可监测血压、心率、心电图、脉搏血氧饱和度)、气道管理工具、吸引器、简易人工呼吸器、应急照明设施等;全身麻醉需配备呼气末二氧化碳监测仪;儿童和婴幼儿须配备专用的气管插管装置、可用于小儿的麻醉机和监护仪。每个麻醉区域均应配备急救设备并保证功能完好,包括抢救车、困难气道处理工具、除颤仪等。
4.加强团队合作和沟通
科室对人员的任务分配应考虑技术能力和工作负荷。《中国医院协会患者安全目标(2017版)》将“合理配置人力资源,关注医务人员的劳动强度,确保诊疗安全”作为“加强医务人员有效沟通”的新增策略。目前我国医院医护比例配置远低于其他国家。
5.完善不良事件上报
麻醉不良事件上报可增强科室人员风险防范意识,及时发现安全隐患。从科室管理体系、运行机制与规章制度上进行持续质量改进,增加整个系统的安全性。
(二)麻醉医师对危机的预防
麻醉医师对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的掌握是预防危机的关键因素。
1.熟知科室的安全制度和操作规范
麻醉医师应熟知科室的安全制度和操作规范,包括术中监测、不良事件处理、交接班程序、复苏的标准程序以及有关药物和设备使用的特殊程序和实践,复习并演练急救和复苏方案(如高级生命支持、恶性高热处理等)。对于每一个麻醉医师来说,心肺复苏和自动电除颤仪的使用是必备技能。
2.做好术前访视工作
麻醉医师尽可能全面详细了解患者的状况,并根据手术和患者的身体情况制定麻醉方案(包括麻醉方式的选择、麻醉药物的选择、气道管理方式的选择等)。麻醉医师要考虑到患者的状况和手术的急迫程度,是否可以在术前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以优化患者的状况,避免患者围手术期出现不良事件。对术前准备不充分、需补充或复查必要的检查项目者,麻醉医师应向手术医师提出建议,必要时暂停手术以完善术前准备。
3.创造良好的麻醉工作环境
将设备和监测仪安置在易于观察处,应有充分的操作空间、清楚的视野,接触患者和机器不应有任何困难。完整检查麻醉机,无论外科手术是全身麻醉还是阻滞麻醉,即使是局部麻醉监测,麻醉机都必须常规检查,调整相关参数待用。监护仪需正确设置并打开所需警报。药物准备时应准确标志,没有标注的注射器应及时丢弃;备好其他额外可能需要的药物或者设备。检查备用设备(如简易呼吸器),熟悉紧急用品和设备的位置。
4.熟悉麻醉技术、仪器设备和手术步骤
选择合适的麻醉方法和药物,警惕术后肌松药的残余。给药前对药品进行规范核查;有研究证明,遵守药品管理安全制度的麻醉医师比不遵守者明显少犯错误。观察麻醉机、监护仪、患者、外科术野及周围环境。如生命体征发生异常,则应迅速评估其他生命体征,同时要重复测定该项体征,并观察手术野出现的问题。对所观察到的事件进行鉴别诊断,并考虑可能的干预治疗措施。必要时寻求帮助。
临床麻醉监测实时监测麻醉期间患者生命体征的变化,帮助麻醉医师做出正确判断和及时处理,以维持患者生命体征稳定,保证手术期间患者的生命安全。美国麻醉基本监测标准适用于所有麻醉管理,中华医学会麻醉学分会也颁布了临床麻醉监测指南。关键要点如下:在任何情况下(全身麻醉、局部麻醉以及监测麻醉),必须始终有执业(已取得资格)麻醉医师在场。连续评估患者的氧合(通过氧检测仪和脉搏血氧检测)、通气(通过临床指征和定量检测;气管插管需应用持续呼气末二氧化碳分析,机械通气期间必须用可发声报警监测手段)、循环(通过持续心电监测,至少每5分钟测血压和心率;下列各项中至少一项:手触摸脉搏搏动、心音听诊、有创监测血压、超声外周脉搏监测及脉搏容积图或氧饱和度监测仪)以及体温(如估计或怀疑体温有明显变化,应通过其中一种方式进行监测)。任何监测设备和设施都不能取代麻醉医师实时的临床观察和判断,不能低估视、触、听等临床技能的重要性。
5.保持对危机的警觉
危机可能随时会发生,保持警觉是非常必要的,警觉性是麻醉医师工作的必然组成部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现在有一些麻醉医师过分依赖麻醉监测仪器,而放松了术中术后的警觉性。麻醉医师严重短缺,劳动负荷很重,长时间疲劳也会影响警觉性的保持。围手术期麻醉科医师对可能潜在危机察觉能力受到多种因素影响,包括环境噪声、个人应激(疲劳、饥饿、注意力不集中)、患者病情、智能设备干扰(手机、电脑及网络)及临床教学等。优秀的麻醉医师能够尽早发现危机,避免危机的发生,减少危机的危害。重视一些危机相关的具体细节,尽早正确诊断,才能尽早正确干预。危机出现前数分钟、乃至数秒钟,患者一般情况有何特点,清醒患者有何不良主诉手术进程、麻醉医师对患者做了哪些处置、生命体征变化特点,进入急危重状况的速度等,都是诊断始发因素至关重要的信息。
(张 杰 左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