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树德临证百案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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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案 旋覆代赭汤合平胃散治迟消案

患者 赵某 男 42岁

初诊:

1993年9月11日

主诉:上腹部不适,饭后迟消1个月余。

现病史:患者平素倦怠乏力,多次复查,血中白细胞(3~4)×109/L,本次发病主因患者腹痛、腹泻1天入我院高干外宾病房住院治疗。入院后行常规检查,尿常规、便常规、肝肾功能、电解质、血沉、血脂均正常,乙肝表面抗原(-),白细胞3.7×109/L,红细胞、血红蛋白、血小板均正常,先后3次骨穿检查,并请血液科医生会诊,诊为“白细胞减少症”。予以利血生、肌苷、鲨肝醇等治疗,腹痛腹泻已愈,但嗳气,上腹部不适,口苦明显,特请焦老师会诊。

现症:患者目前嗳气频频,上腹部不适,食纳尚可,饭后迟消,大便时干时溏,口不渴,舌苔根部略白厚,前部薄白,脉弦细。

诊断:中医:迟消证

西医:白细胞减少症,急性胃肠炎

辨证:四诊合参,知为木来乘土,土木失和,中焦气逆,胃失和降之证。

治法:调肝和胃,化湿降逆。

7剂,水煎服

二诊:

1993年9月18日

服药后,住院时气上逆感已不明显,但尚感腹部不适,大便偏干,昨日因饮冷饮后,胃脘痛,舌苔根部白略厚,右脉弦细,左脉沉滑,白细胞仍低于4×109/L。

四诊合参,知为肝胃失和,中运不健,发为嘈杂腹胀之证。

治以调肝和胃,温中降逆之法。

5剂,水煎服

三诊:

1993年9月23日

服上药后,自觉呃逆减轻明显,凌晨胃脘不适亦减轻,自觉气降而舒,夜睡好转,卧则睡至晨五六点。昨日因食生枣量多,故致腹泻5~6次/日,稀水样便,伴腹痛阵阵,无里急后重,无肉眼脓血,纳食尚可,(1993年9月13日出院后,停服安眠药,寐亦佳),肠鸣阵阵,隐隐绵绵不休,舌苔薄白,脉略细。

诊治同前,方中加入化湿健脾止泻之品。

7剂,水煎服

四诊:

1993年9月30日

服上药后,自觉呃逆减轻,唯晚餐过饱或进食水果后胃脘不适,纳谷馨香,唯夜寐欠佳,大便一日一行,为成形便,小便调,右脉沉细略滑,左脉沉滑弦略细,舌苔微黄薄。

诊治同前,原方加减。

7剂,水煎服

五诊:

1993年10月7日

口苦,肠鸣,腰痛,纳可,二便调,寐欠,舌苔根部略白,脉略细滑弦。考虑为饮邪作祟,故治以温阳化饮,佐以补肾强腰。

7剂,水煎服

六诊:

1993年10月13日

服药后肠鸣好转,腰痛、食纳同前,失眠明显,寐欠实,口渴饮水不多,舌体胖,舌苔根部腻,脉弦滑。继服上方,加夜交藤15g,加合欢皮10g。7剂,水煎服。

七诊:

1993年10月21日

食纳不当时仍肠鸣,服药后症状略见好转,食欲尚可,二便正常,脉略弦滑,舌苔根部略白。

仍遵原法,守方加减。

7剂,水煎服

八诊:

1993年10月28日

肠鸣消失,大便恢复正常,纳食增加1/3~1倍,食后胃脘无堵闷不适,小便调,原有椎间盘突出病史。因近日腰痛影响睡眠,近1周略有咽痛感冒症状,舌苔薄白,脉略弦滑。

诊治同前,佐以利咽强腰膝之品。

7剂,水煎服

九诊:

1993年11月4日

食纳基本正常,肠鸣消失,唯夜寐欠佳,咽痛,咳嗽,无痰,舌苔根部薄白,脉略弦滑。

7剂,水煎服

十诊:

1993年11月12日

服药后干咳、咽痛均减轻,然近2日天气变化遇寒后,胃脘不适,偶发呃逆,舌根部略觉苦感,纳谷欠馨,未发生肠鸣,夜寐多梦,脉细略弦,舌苔略白。

7剂,水煎服

十一诊:

1993年11月18日

舌苔根部仍觉苦,阴天时胃脘不适,夜寐欠安,多梦易醒,面色较前好转,纳可,二便调,左脉略弦滑,右脉濡滑,舌苔薄腻。

诊治同前。

7剂,水煎服

十二诊:

1993年11月25日

胃脘不适较前减轻,能每日进食水果1~2个,舌根部发苦,口臭,纳稍增,大便黏,小便调,寐可,时嗳气,肠鸣,舌苔薄微腻,脉略弦。

处方:桂枝6g 茯苓25g 炒白术9g 炙甘草3g

14剂,水煎服

十三诊:

1993年12月16日

服上药后,胃脘不适减,唯天气变化时稍明显,欲饮食,食后胃脘反不适,夜寐较前好转,然因情绪波动、工作紧张等诱发。

现症:胃脘隐隐不适,时有烧灼感,偶有小腹疼痛,纳食尚可,大便黏而成形,小便调,夜寐较前好转,舌淡红,苔薄白黄,脉弦,时有心烦易怒。

7剂,水煎服

十四诊:

1993年12月27日

服药后,胃脘偶有不适感,无明显口苦,胃脘未发生疼痛、吞酸等,纳可,大便时溏软,日行1~2次,小便可,倦怠时小腹隐痛阵阵,寐欠,舌淡红,薄白苔,脉弦略细。

诊治同前,守方进退。

7剂,水煎服

十五诊:

1994年1月13日

服药后,自觉症状明显减轻,上药隔日服一剂,然胃脘无明显不适,餐时可进可乐等饮料,体重由64kg升至66kg,大便溏软时作,日行1~2次,小便调,夜寐每于情志抑郁后而不安,时手足心汗出,舌淡红,薄白苔,脉略细弦,较前和缓。

诊治同前。

7剂,水煎服

十六诊:

1994年1月27日

偶有早晨胃脘不适,舌根部偶觉苦,近1周来感冒已近愈,时有手足心汗出,烘热阵阵,纳可,便溏,寐欠,一周2次以上寐佳,舌苔薄白,脉沉略滑。

鉴于患者纳食增加,体重增加,体力恢复,白细胞恢复至(4~5)×109/L,病情较前明显好转,故予善后调养之剂,隔日服。

14剂,水煎服

【按】 此患者系因木郁乘土,土木失和,中焦气逆,胃失和降,造成的迟消、嗳气、脘腹胀满等不适。开始焦师予以调肝和胃、化湿降逆之法,选用旋覆代赭汤合平胃散加减,服之后,除胃脘稍有不适感外,余证均除。然因形体消瘦,倦怠乏力,易感冒等,请焦师继续调治。焦师认为,此患者为阴阳两虚之虚劳证,出现寒热错杂之证,所以治疗方法就不可简单地以热治寒,以寒治热。《金匮要略心典》中谓:“欲求阴阳之和者,必于中气。求中气之立者,必以建中也”。因而焦师选用小建中汤加减调治后,使患者体重增加,体力恢复,白细胞上升至正常,不再易发生感冒,收到了较满意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