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复活的人
“你们发生了什么？”
托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苗太之这边刚出来没多久，那边托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看来托兰一直在关注着大J市的动向。
“我和约德尔卷入了鬼画。”
苗太之四下看看，来到总部别墅外的花园。
“约德尔呢？我联系不到他。”
“约德尔还在鬼画里...我因为运气好，跟着总部的人出来了。”苗太之实话实说。
这种事情隐瞒没有意义，以俱乐部在大J市的眼线，只要他出总部的门，俱乐部那边会立刻知道，与其让俱乐部的人产生怀疑，倒不如主动说出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你为什么会跟着总部的人出来？”托兰的语气带着质疑和些许不满。
“我和约德尔在鬼画里遇到一只鬼，约德尔处理鬼的时候失踪，我则是碰到总部来处理鬼画的队伍，最后跟着出来了。”苗太之眯着眼睛，心里很不爽。
任谁头上有这么一堆眼睛盯着都不会好受，现在还不是掀桌子的时候，因为没有那个本钱，只能隐忍蛰伏，想要不受约束，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行，不然一切都是空谈空想。
“你先自己找一个地方呆着，不要露面。”托兰沉默几秒开口。
“没问题。”
通话到这里结束。
苗太之坐在花坛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托兰给他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要回到米国，他不想回去，但又必须回去，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如果不回去，那等待的可能就是俱乐部的追杀，也就是说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来提升实力。
若一个月后还是如此，那只能回到米国从长计议，若是有了掀桌子的资本，那他必然会当场翻脸。
苗太之不可能留在大J市，必须尽快摆脱联络点的监视前往老家和大昌市。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鬼画一条路。
明目张胆的从总部的大门走出去太过显眼，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大J市，唯有再回鬼画。
“那个老人似乎要处理鬼画...”
苗太之皱了皱眉，那个老人完全看不透，从年纪上看差不多七十岁以上，如果老人是驭鬼者，那可不得了，能活这么久的人绝不是花瓶。
想到此处，苗太之匆匆回到别墅。
刚进门正好撞见往外出的总部副部长曹延华和李阳。
“你怎么回来了？”曹延华诧异。
“你们还要处理鬼画是么，如果是的话，请带上我，我的朋友还在鬼画里。”苗太会开口。
以什么名义跟着总部的人混进鬼画，当然是用营救朋友的名义，反正约德尔还在鬼画，两人算得上朋友。
曹延华闻言皱眉拒绝：“你的朋友在鬼画，我们遇到了可以顺手救他，但你还是算了吧，鬼画现在失控，除了秦老，谁都不能再进去。”
现在的鬼画可不比几天前，李军复苏在里面，鬼火在燃烧鬼画，再加上本被压制的鬼差突然复苏，画里情况很严峻。
恐怕除了秦老，其他人去了就是送死。
虽然苗太之不是自己人，但也不能让人家送死是不。
“副部长，让我去吧，如果死在里面我也认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苗太之继续尝试。
李阳见此开口：“副部长，实在不行让他去吧，他对鬼画的情况应该也算了解，可以给我们的人提供帮助。”
曹延华想了想，最后点头答应：“你要想去不是不行，但我们的人不会帮你救人，你需要自己去，我的目标是处理鬼画。”
既然不怕死，想去就去吧，毕竟人家在鬼画中救过李军一次，算是偿还人情。
“谢谢。”苗太之微微低头，表示感谢。
“你准备一下吧，十分钟后秦老就要行动，我会让他带上你。”曹延华摆摆手。
苗太之呆在大厅，心情忐忑不安，那个秦老要处理鬼画，他想跟着一起，看看到底是如何处理鬼画。
十分钟后。
李阳从外面进来，告诉苗太之该出发了，两人来到总部的后方。
此刻。
后方的花园聚集了不少人，副部长曹延华和秦老，还有一些苗太之并未见过的人，其中就几个比较特殊，引的苗太之多看了几眼。
一个是穿着白色大衣的年轻人，看年纪比苗太之还小上几岁，这人站在曹延华的身边，似乎地位不低。
另外一位则是穿着总部的制服，全身上下透露阴冷的气息，通体发黑，表情麻木呆滞的站在白大衣男子的斜后方。
曹延华见人到齐，当即开口：“秦老，拜托你了，这个人你带上吧，在里面还能给你带带路，到里面以后不用管他。”
秦老深深的看了眼苗太之，随后敲了敲拐杖。
“那就走吧。”
话音落下。
两人一同消失。
“王教授，你觉得秦老可以成功吗？”曹延华询问身边的白大衣男子。
男子名为王小明，别看人年轻，但其地位和成就却是高的离谱吓人。
王小明本属于朋友圈，总部成立之后加入总部，虽然不在总部挂职，可其地位却还在副部长曹延华之上。
当初大昌市饿死鬼事件，总部为了营救王小明，甚至有过放弃大昌市，优先营救王教授的计划，可见其地位之高。
王小明对于总部和夏国的贡献很大，自打灵异事件出现以后，王小明投身研究，所得成果与理论被全世界采纳。
“不知道。”王小明摇摇头。
“不知道吗？”曹延华呆愣。
“可能会成功，也可能失败，鬼画已经失控，谁都无法保证，连秦老都没有把握彻底关押，既然不敢保证，那就等于没有答案，自然不知道。”王小明面无表情。
“好吧...”
“最近金九月在做什么？”王小明询问。
“金九月？这个家伙太神秘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目前在大梦市。”
“小心金九月，这个人比杨间还不稳定。”王小明提醒。
曹延华皱眉，比杨间还不稳定的人...
大J市市区。
某条街道。
秦老与苗太之突然出现在街道中央。
“这里是...”
苗太之迷茫的四处张望，附近都是办公楼，周边的街道空无一人，唯有两人面前的楼有情况，楼的大门上方挂着四个大字。
【平安大厦】
整栋楼残破不堪，甚至高层的平台有道巨大的裂痕，仿佛被什么东西从中间斩断，楼的内外贴满黄色的封条和醒目的红色禁止标志。
秦老没有言语，苗太之不敢多问，只能安心的看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在现实，不在鬼画之中。
砰——！
秦老举起手中拐杖，连敲三下地面。
两人再度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平安大厦。
苗太之只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人已经在市区的酒店，酒店是他和约德尔居住的酒店，自然也是鬼画的所在地。
前面的墙上靠着一幅画，画的中央是座诡异而又阴森的城市，许多地方并不全，像是没有建设完毕。
鬼画！
“跟紧我。”秦老开口，声音沙哑。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画中。
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身后的画框明亮。
苗太之知道画框是出入口。
接着，眼前的黑暗褪去，一条残破的马路出现，待苗太之回过神来，秦老早已走在前面。
苗太之连忙追上：“...秦老，我们现在要去哪？”
秦老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绿色火海。
“这么大了？”苗太之表情僵在脸上。
当初走的时候，鬼火复苏的范围还没有这么大，现在覆盖半个城市，那绿色的火海在视觉上的冲击令人震撼。
秦老向前走，苗太之急忙跟上。
“你姓苗？”秦老头也不回的询问。
“是。”苗太之恭敬的点头。
老人家的实力太恐怖，用来去自如形容一点也不过分，从始至终没有半点波澜，面对这样的人必须要尊重。
“哪里人？”秦老继续问。
“大郑市。”
说到这里，秦老停了下来：“三苗村的苗家？”
“是。”
秦老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家里还有老人吗。”
“没了，我爷爷已经死了。”苗太之摇头。
“是么...”秦老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这番对话让苗太之莫名其妙，不过从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秦老似乎对苗家有所了解。
凡是和苗家有关的事或人，苗太之想要仔细了解，忍不住追问：“秦老，您知道我们苗家？”
“知道。”
“那您可以跟我说说苗家的情况吗？”苗太之神色微动。
“苗家的老人不希望后辈涉足灵异，不用多问，尽早找到你的朋友离开吧。”秦老不愿过多透露。
秦老的回答苗太之心痒难耐，秦老绝对知道苗家的事情，只是不愿意说明。
“秦老，我...”
话还未说完，秦老用拐杖重重的敲地，仿佛是在警告。
苗太之一肚子的疑惑只能咽下去。
两人走过一个路口，来到鬼火复苏的地方，过了这个路口，他们就会进入鬼火。
秦老皱了皱眉，没有急着出手。
“秦老？”
此时，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店铺跑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直接跑了过来。
女人是总部派遣的另一个队伍里的阿红，他们那个队伍只有她一人存活。
“你还活着。”秦老淡淡开口。
“我们被袭击的时候我躲了起来，算是活了下来，只是熊文文他...”阿红拿出一张黑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表情惊恐的孩子。
“其他人死在哪。”秦老询问。
“陈义的尸体在不远处，已经复苏了，我不敢离的太近。”阿红神色复杂。
“你们两个去后面吧，别离的太近。”
秦老敲了敲拐杖，一栋大楼赫然出现在火海之中。
苗太之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大楼正是此前和秦老一起去的那条街上的平安大厦，没想到秦老竟然把平安大厦带了进来。
难以想象。
“走吧。”
见两人发呆愣神，秦老催促。
苗太之和阿红这才反应过来，慌张的往后面跑，两人跑了许久，直到看不清火海的地方才停下。
“能成功吗？”阿红担忧的自语。
总部有位神秘的老人，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大家都见过秦老出手，那还是在总部召开的会议上，杨间与朋友圈的姜尚白发生摩擦，起了冲突，当时秦老敲了敲拐杖，所有人都回到几秒前的状态，那是秦老唯一一次出手。
自打这之后，众人都对秦老报以敬畏。
可今天不比会议那天，面对的目标也不是杨间和姜尚白这些驭鬼者，而是实打实的厉鬼，S级的厉鬼，不知道秦老能否成功。
苗太之同样担心，再进鬼画的目的可不是找约德尔，而是打算借机离开大J市，所以秦老不能出事，如果秦老出事，他可没能力逃出鬼画。
“你是谁？我记得你和李阳在一起。”
沉默半晌，阿红开始找话题。
两个人一直不说话也不是个事。
“苗太之。”苗太之自我介绍。
“其他人都叫我阿红。”阿红同样介绍自己。
没有人知道阿红的名字，灵异圈里许多人用的都是代号或者假名，这种事屡见不鲜。
之所以会这样，倒不是大家都胆小怕事，而是为了防止灵异，有的灵异无需接触到本人，只需名字、照片或者随身物品便可发动袭击。
当初杨间是怎么被朋友圈的人袭击的？
靠的是杨间的照片，人家朋友圈直接通过照片远距离灭杀杨间，可见灵异的恐怖之处。
“我从未见过你，你是被困在鬼画里的驭鬼者？”
无论是总部会议还是平时，阿红都没有见过苗太之。
“是，运气好碰到了李军和李阳。”苗太之点头。
要说起来还真是运气好，先后遇见二李，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出去。
“那确实运气好啊...”阿红感慨。
灵异事件爆发以后，多少人死在灵异事件中，又有多少驭鬼者为了关押厉鬼牺牲。
“跟我说说总部的情况？”苗太之借机询问总部。
托兰和约德尔对于总部的事情说的很少，基本上都是一笔带过，并且言语中透露对总部的忌惮。
这跟苗太之看到的不同，自打回国之后，苗太之看到的是什么？
看到的是总部的队长之一，大东市负责人王察灵想要偷东西，看到的是总部对灵异事件处理的不完美，再加上几个月前的大昌市灵异事件，这样的总部感觉不靠谱。
若是苗太之真的有心思加入总部，恐怕也会因为鬼画的事情放弃，现在的阿红，之前的李军等人，他们的下场表明一切。
经过和李军等人的接触，苗太之知道总部的强大，有鬼门这样的灵异物品，更有秦老这样的老人坐镇，可这些都是表面，背地里到底什么样，没人知道。
纵使总部有千般不好，万般不行，苗太之还是想仔细的了解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阿红抬头。
“总部不是有十二位队长吗，为什么鬼画和鬼差在大J市爆发，其他队长没有来。”苗太之问出心底疑惑。
队长哪怕再不愿意，最起码明面上是总部的招牌，大J市何等重要，按理说应该会来处理才对。
除了李军和沈林，苗太之压根儿没见到其他的队长。
说到队长的问题，阿红皱了皱眉：“他们为什么不来我也不知道，总部通知了许多人，前阵子总部开会的时候许多队长还到场了，不过那时候队长计划没有进行，他们都只是负责人，并不是队长。
至于这次大J市的灵异事件，我不知道。”
阿红对这些事不太明白，来与不来因人而异，更何况队长们个个实力强大，不是她该操心的事。
苗太之算是看明白了，总部看似是夏国的驭鬼者组织，实际上一盘散沙，那个叫沈林的队长就是证明。
明明要处理鬼画，可半路却跑了。
两人交谈之际，秦老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面前，吓了两人一跳。
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秦老的手中拿着一张人皮。
阿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是陈义的鬼皮。”
鬼皮陈义，总部的驭鬼者，大J市的负责人。
同先前活下来的阿红，照片里的熊文文以及队长柳三遭遇到鬼差和鬼画的双重袭击，最终没能活下来。
现在陈义驾驭的鬼皮在秦老手里，显然是秦老处理了鬼皮的复苏。
苗太之这才注意到远方的火海消失。
“跟我走。”秦老的声音有些虚弱。
“结束了吗？”阿红情绪激动。
秦老淡淡点头。
苗太之和阿红对视，皆是感觉到震撼。
那么多次行动都没有解决的鬼画，秦老竟然只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走吧。”
两人跟在秦老的身后沉默不言，心里思绪万千，苗太之时不时回头查看。
有秦老带路，安全感爆棚。
仅仅走了十多分钟，三人便来到出口，画依旧在那，没有移动位置。
出画。
还是酒店。
苗太之眼皮狂跳，他可不想在大J市。
“秦老，您能送我离开大J市吗？”苗太之厚着脸皮开口。
秦老看了他一眼：“可以，不过要等我处理完。”
“您先处理。”苗太之退到旁边。
秦老将鬼皮展开放置在地板上，然后吩咐阿红：“你在这里守着，鬼画和鬼皮被压制，现在还不会复苏，我还要进去再处理一下。”
“是。”阿红赶紧答应。
单是一个鬼皮倒是无所谓，阿红毕竟是个负责人，能力也有。
“苗家小辈，跟我进画。”秦老再次进入鬼画。
苗太之只得硬着头皮进画。
这次进来的地方发生了改变，不再是破旧的街道，反而是一个广场。
秦老拄着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而后用拐杖敲击正中心的位置。
下一秒。
平安大厦再次凭空出现，落在广场中央。
“鬼域与鬼域之间可以相互压制，李军的鬼火能够克制鬼画，所以鬼火的鬼域可以收纳鬼画的鬼域，鬼画的鬼域压制鬼差的鬼域，形成三层鬼域，鬼火连接鬼画，鬼画连接鬼差。”秦老缓缓开口。
苗太之不解什么意思：“您说的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懂，以后自然会懂。”秦老没有正面回答。
只见他又一次敲打地面。
这次出现的是一口黑棺，散发阴冷气息的黑棺。
苗太之不认识鬼棺和鬼差，只感觉异常危险，后退好几步。
秦老不断的用拐杖敲打地面，频率时快时慢，黑棺腾空而起，在平安大厦的高层处停下，猛然砸进楼里。
接着。
平安大厦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平安大厦门口的石台阶外的石灰脱落，老旧的木制台阶呈现。
“在这里等着。”
秦老留下话，走进平安大厦。
大概五六分钟，平安大厦的高层传出声音。
苗太之抬头望去，看到刚才黑棺进去的那层楼里竟然挂着一个牌子。
【黄岗村】
没多久，秦老从楼里出来。
“苗家小子，我把所有鬼画的衍生画压制封锁，只留下一幅画充当入口，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你留下一幅画。”秦老的眼神有些暗淡。
短时间内频繁使用灵异，对秦老来说消耗太大，一大把年纪，身体顶不住，能活到现在本就是末期，随时都可能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总部不想秦老出手的原因，秦老每出手一次，状态就会差上一分。
“给我留幅画？”
苗太之皱了皱眉，不理解秦老的意思，鬼画有什么可留的，明明那么危险。
秦老虚弱的点点头，手中突然出现一幅鬼画，转身走进平安大厦的门口，将画放置在一层大厅，随后退出大厦，封锁大门，两根厚重的铁链缠在门上。
“鬼画的源头我封在楼里，鬼棺同样在楼里。”秦老讲解。
苗太之的心怦然跳动，不免有些惊恐，鬼画在楼里，鬼棺也在楼里，这栋大楼简直是猛鬼的牢笼。
秦老伸手，又是一幅画在手掌中呈现：“源头画在楼里，我们进来的画留给李军，杨间那里有一幅，这第四幅画，我留给你。”
苗太之吓的拼命摇头：“别，您别给我。”
鬼画何等凶残，苗太之躲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答应。
秦老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停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苗太之，无奈的叹气：“罢了，罢了，我送你离开。”
说罢。
将手里的鬼画扔在地上。
“去吧。”
苗太之小心翼翼的来到画边，试探性的询问：“从这里离开？”
“去吧，从这幅画出去，你就离开了大J市。”秦老面无表情。
“多谢。”
苗太之冲着秦老鞠躬，一头扎进画里，他相信秦老不会欺骗他，更不会害他。
在苗太之进画以后，画逐渐化作碎屑，随风飘散。
至此。
除去杨间手里的鬼画以及现实酒店的鬼画外，世界上再无鬼画的衍生画，而源头的画和鬼棺则封在平安大厦，鬼画与鬼差两大S级灵异事件彻底解决。
秦老摊开手掌，一团绿色的火焰在掌中跳动。
酒店。
阿红等了足足五十多分钟，秦老才从画里出来。
“那是鬼火！”阿红瞪大眼睛。
秦老的手掌心燃烧着鬼火，对准地上的鬼画丢去。
绿色的火焰吞噬鬼画，奇怪的是鬼画竟然没有受到损毁。
秦老拿住鬼皮，捡起将燃烧的鬼画，将鬼皮反过来，把鬼画装在皮上，干瘪褶皱的鬼皮瞬间充盈起来。
阿红不可思议的看着秦老的动作。
“阿红，在上面画出李军的脸。”秦老咳嗽两声。
阿红木讷的点头，僵硬的来到鬼皮前，鬼皮上的鬼画格外醒目。
按照秦老的要求，阿红在鬼皮脸部的位置开始化妆，不断的擦拭，不停的修整，最终，李军的脸呈现在鬼皮上。
阿红化妆的技术绝对是顶尖，明明是画上去的脸，却很逼真，栩栩如生。
然而诡异的是画上去的脸竟然动了，鬼皮的四肢逐渐伸展，最后变成人的轮廓。
随着鬼皮眼眶的部位亮起两团绿色的火苗，鬼皮有了动静。
“李军”睁开眼睛，表情痛苦扭曲。
阿红的脸上写满震撼，鬼妆的能力还能这么使用？
鬼妆的能力是化妆，可以让阿红变成他人的模样，甚至可以化妆成厉鬼。
阿红从来没有尝试过给死人化妆，今天是第一次，若不是秦老，恐怕永远不会知道。
现在李军活了过来，那么问题也随之而来，复活的李军究竟是真的李军，还是拥有李军记忆的鬼？
不敢去想…
复活的李军记忆停留在复苏的那一刻，现在正在消化信息，过了许久，疑惑的开口：“我不是死了吗？”
记得在书店里和苗太之一同等待沈林，等了没多久，李军彻底的压制不住复苏的鬼火，在意识消失之前，大声提醒苗太之逃跑，这是李军最后的记忆。
现在是怎么回事？
李军坐起来，看到的是阿红和秦老。
“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秦老救了你。”阿红解释。
“秦老？”李军迷茫的看着秦老。
“是，你在鬼画里复苏，秦老出手了，分别关押了鬼画、鬼差和复苏的鬼火...”
阿红把李军复苏之后的事情以及秦老出手的情况告知给李军。
听的李军直皱眉头，不断的扫看自己的身体：“确实不是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
“你可以看看你的样子。”阿红递过来镜子。
李军接过镜子，看到的是两只没有眼球的眼眶，两团阴森的绿火在眼眶内跳动，皮肤异常光滑，处处散发着诡异。
阿红来到李军的身后，用手机拍下李军后背的状况给李军查看。
“这...”李军震惊的看着照片。
后背印着一幅画，画中间站着一位红裙红鞋的女子，一栋大楼立在在女子的身后，大楼的门口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平安大厦】。
这还不算完，平安大厦的某层楼里，通过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木牌子，上面则写着【黄岗村】，画里的景象除去红衣女子和平安大厦外，其他的背景均是模糊不清。
“你的身体不是人的身体，是鬼皮。”阿红补充了句。
“陈义的鬼皮么。”李军皱了皱眉。
“对，秦老将鬼火装进鬼皮里，然后我在鬼皮上化妆，你...复活了。”阿红表情复杂。
李军抬手看了看，摇头苦笑：“复活，连这种事都能实现。”
复活死去的人，这是不敢想的事情，但在今天，此刻，李军死而复生，如果以前的李军还能称之为人的话，那现在的李军则不再是人，而是鬼。
全身上下没有人该有的东西，唯有意识是人的意识。
异类。
拥有活人意识的厉鬼，便是异类。
“我也不知道鬼妆能够复活死人，我只是按照秦老说的做，李军，鬼妆需要定期补妆，一旦妆容失效，你的意识就会消失，每个半个月我会给你补一次妆。”阿红上下打量。
“好，麻烦你了。”李军从地上起来。
人已经复活，那再去纠结没什么意义，李军本就是军人出身，身上肩负巨大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既然成为异类，等于没有复苏的风险，面对灵异事件有更大的把握，李军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这样便可以大胆的执行任务。
“秦老，感谢。”李军冲秦老敬礼，以此来表示感谢。
秦老没有说话，笑着点了点头。
简单的收拾一番，给李军找了件衣服，三人回到总部。
曹延华一夜未眠，前半夜是担心两个队伍的行动，后半夜则是担心秦老的行动，好在秦老回来了。
回来的还不止是秦老一人，还有阿红和李军。
“李军！阿红！”曹延华激动的浑身颤抖。
得知李军复苏时，曹延华觉得自己的生涯到了尽头，只等此次鬼画事件结束，上面下达通知，他可以安心的养老去了。
没想到秦老竟把李军给带了回来，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个小时前，他成功联系到沈林和柳三，两人没有死在鬼画里，均是跑了出来，再加上李军的回归，算是损失降低至最小。
三位队长没死，那么曹延华可以继续上班下班，不用去养老。
不过批评还是会有的，毕竟负责人陈义和其他的驭鬼者死在鬼画里。
“副部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