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外雪花
上官冰煜已经在钟客第一中学上了一个半月的课。
生活在新的环境，上官冰煜总是有些不自在。
她很想念原来的同学，看着周围全是陌生的样子，陌生的教室、同学，上官冰煜有些茫然。
从前的记忆，无论是不开心的事，还是开心的事，都成了心里的一段美好记忆，如今却已成为了过去式。
唯一值得上官冰煜感到庆幸的是，班主任似乎格外照顾她这个新来的小姑娘。
班主任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性，姓秦，刚成为教师不久，和同学们似乎没有什么隔阂。
她总是喜欢笑，无论她的学生捅出了多大窟窿，她也总是笑着把窟窿补好。
细细数来，迄今为止，还没有几个人见到过她不笑的时候。
上官冰煜很喜欢这个老师，也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总能从这位老师身上得到一些温暖。
秦老师也很喜欢上官冰煜，总说上官冰煜和她高中时像极了。
当然，成绩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上官冰煜的成绩真的是很好。
就拿刚刚过去的月考来说，上官冰煜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就考了年级第一，第二名落后她将近三十分。
三十分的差距，这似乎是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更何况上官冰煜也只是普通班的学生，这让秦老师更是扬眉吐气，理所应当的更加喜欢上官冰煜这个乖巧的女孩子了。
可最近，上官冰煜却不是很开心。
上课发呆，心不在焉是常有的事情，每每清晨的阳光照进教室，她的思绪就会随着光影飘向天空。
老师们见她这样也不会过问，简单地认为这是学霸自己的学习方式罢了。
关于某些问题，她心中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问号像鬼魅一般纠缠着她的思绪。
沉闷，焦虑，甚至有些迷茫。
她应该记得什么，关于以前的记忆，那是什么?
上官冰煜感觉答案就在自己的眼前，却有人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失去了方向，什么都看不见。
她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散发着温度
但怎么也没有办法触碰到他。
上官冰煜想伸手摸索，但总感觉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阻止她继续探索，囚禁着她在这一寸天地。
她有时候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分裂。
她的心里罩着一团无法穿过的黑雾，雾气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总是想，这个人并不存在，梦再真实也只是虚无。
但好像又存在，那些事情是如此真实。
大概是高三紧张的学习压力，又或许是自己太孤独了。
大脑才创造出了这样一个不存在的人来温暖自己的冰冷的心灵。
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像影子一样，默默倾听，不说话。
上官冰煜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的温暖，她心里总是有很多的事想要分享，有很多的话想要说。
上官冰煜看不清他的模样，她只能在头脑里遐想
肯定有一张英俊的脸庞，上面刻着阳光般的笑容。
他肯定很高，一米八起步。
他一定很注意打扮，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喜欢读书，有风度。
上官冰煜在头脑里勾勒出了他的模样，那是一个完美的男孩。
她一时候都找不到什么语言来描述他。
沉默。沉默就是最好的赞美。一种无声的赞美，透过心灵的赞美。
上官冰煜有时又觉得自己是失心疯了，怎么会想这么无聊的事情，那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上官冰煜渐渐熟睡，好像躺在小桥上，听着大地的心跳，涓涓流水从身下流过，这大概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旋律。
梦里，又出现了上官冰煜自想出来的那个男孩。
如果上官冰煜能多关注一下年级第二名，她就能轻易地看到类似，那种男孩的名字和模样。
他叫凌风云。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一个总是被称为别人家的孩子的男孩。
这两天却很是失落。
别人眼里，最近凌风云总是盯着自己的桌子发愣。
凌风云总是盯着那张成绩单，上面的名字，数字，每一项数据，他都能倒背如流。但是他还是在看。
他难以置信，自己第一名的位置就这样轻易丢了。
这是他从未遭遇过的滑铁卢，是他的耻辱！
凌风云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目光有了许多变化，多了些惊叹和鄙夷，少了点赞扬和褒奖。
他身上的光环没有了。
第一次月考已经过去了三天，凌风云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他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打败了，还是一个女生。
然而，到迄今为止，他甚至连自己的对手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
他只知道，第一名叫上官冰煜，是一个转校生，是一个普通班级的学生。
即使老师同学都在劝慰他，他还是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就好像你爬一座山，眼看着就快要到了山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又回到了起点，还把自己的坚定意志摔碎了，碎了一地。
凌风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自信。
站在最初的位置看着那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两旁的一草一木自己都很熟悉，却都成了曾经，落魄吗，还是怅然。
他对这个第一名充满了兴趣。
毫不隐瞒地说，他曾悄悄到她们班教室门口望过，却很遗憾没有看到人。
躺床上，凌风云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几夜都是这样。
他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心里充满了对那个第一名的想象
她一定是个很美丽的姑娘，娃娃脸，身材高挑。
喜欢穿白色连衣裾，扎个马尾辫。
脸上总是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笑容，只是轻轻一笑，便能轻而易举地俘获一个人的心灵。
她一定不是一个书呆子，至少不是像自己这样的。
但是她一定读过很多书，不然怎么会写出来一篇令所有语文老师都赞不绝口的作文。
她也许很热情开朗，也许很高冷。
她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呢？
凌风云内心忽然有一种很想要见到她的冲动。
心里隐隐约约总是有什么力量在指引着自己去认识她。
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内心另一种情感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