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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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谁能拒绝漂亮的人儿撒娇?

月光冷冷清清,原野里寒气愈来愈中,怀幸见他冷得打颤就把自己的外套递给,说:“你有这点能力不行,我比你厉害多了。”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变得更强,”停苏穿好衣服缩在她身旁,“姐姐,我们不回上命去吗?”

“先不。”她又拿出那本日记,给他展示,“猜我在做什么?”

“猜不出来。”

“你当然猜不出来,神的心思你能懂?”

怀幸得意洋洋,觉得先前的烦闷一扫而空,哼哼着说:“当然是上命以后的计划了,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成功了,十地统一易主是迟早的事。”

停苏揉揉因哭泣而红肿的眼睛,低声说:“我就说姐姐是姐姐,不是神也不是人类。”

她斜目而视:“不是人类,就是神。”

“但姐姐会说‘我’而不是‘神’,”他突然直起身子,拽拽她的衣袖,“姐姐还没建上命的时候,我最先在中心城市一位有名的要员家里做奴隶,有一次我偷听到他们说‘再捉不到R就毁掉,我们有强大的战士’这些话,姐姐一定要小心。”

怀幸不以为然:“叫那战士来好了。”

“战士有可能知道姐姐的弱点。”

“我有什么弱点?”

停苏愣了愣:“我、我不知道,就听他们说。”

“嗯?”怀幸拉长的鼻音,眯着眼审视他,“你要玩什么心思,下场会很惨哦。”

停苏眼中立马有泪涌出:“我费老大功夫来这儿,姐姐先是不要我,这会儿又怀疑我,感觉一颗火焰心都被浇死了!”

怀幸:“没事,我能重新造一个,死成骨头架子我都可以弄活,一颗心算什么?”

“算我的全部心思,”他起身做势要走,“才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不久就被怀疑,我的人生怎么这么悲惨,我要走,姐姐不要拦我。”

“诶!”

停苏惊喜道:“是不是相信我啦?”

怀幸:“你还穿着我的衣服。”

“……”他挪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姐姐,我真的不骗你,我可以带姐姐走我走过的每个地方,有我睡过的树洞,烧过的灰烬,说不定还有扔掉的骨头,姐姐。”

停苏轻轻摇着她的手,怀幸心说我知道自己的弱点是什么了,然后挼了把他本就乱得不行的头发:“我就怀疑,你证不了清白,气死你。”

停苏撇撇嘴:“我可不会被气死,我在姐姐身边,姐姐就信我。”

“想得美。”怀幸低头看日记,用笔尖敲敲纸面,嘴角紧抿着。

停苏不经意抬首环视四周,轻轻呼了口气,转而询道:“姐姐在烦什么事呀?可以和我说说吗?我以前是有钱人家的奴隶,他们都要求会识字读书。我外表看起来没有明显低等人特征,他们就不会特别讨厌,所以读的书更多,姐姐和我说说吧。”

怀幸扭头看着他,目光下移,给他将衣服穿好:“我讨厌不好好说话的人。”

“什么是不好好说话?”

“避免了才是不真心,待在我身边的人不真心不喜欢,真心的太讨厌,跟你不说。”她讲出这么一句后,转移话题,“我还得帮我的朋友找人,但我找不到那地方,哪个地方的书都没有。”

停苏:“那位朋友对姐姐很重要吗?”

她倔犟地抬起下巴:“都重要才叫重要,单方面的就是白日梦,是无稽之谈!不过这都没关系,我在想怎么找到那个地方。”

“姐姐这般好,对姐姐的朋友来说定然重要。”

怀幸说根本不是那样,一想就感到更闷,道:“我知道自己好,但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别抱无聊的幻想了。”

停苏说:“好就是好,还有不同的好法?那姐姐也还是好。”

怀幸不想和他说话,起身拍拍衣服,盯着日记本上的“问题”二字看了又看,想来最近的问题一页纸根本写不下,待解决剩一两个再写上去,好有足够的横线夸奖神的功绩。

见人要走,停苏连忙跟上,忍不住回头看,若有所思地回首拉住怀幸的手,弱弱地说:“我可以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吗?”

“不可以,也没这个可能,回上命就去上学。”她拒绝得干脆。

停苏急道:“可我害怕和人相处,我不敢,而且、而且我认字。”

怀幸漫不经心:“认字不顶用,你得学点别的,哎呀,你们不要和我在一起几分钟就有自己也是全知全能的错觉好吧?不想相处就不相处喽,我可没逼你和人交流。”

停苏:“我一个人的话会感觉孤独。”

怀幸:“交朋友去,学校有好多同龄的人。”

停苏:“我害怕和人相处。”

怀幸:“……”

停苏低下头呜咽着:“我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姐姐,肯定要孤单一辈子!”

“我可以给你能量印记,有精灵陪着。”她说。

“精灵会不会趁我晚上睡着杀了我?”

“当然不会,你们是朋友。”

停苏直摇头:“可我还是害怕,怕得浑身发抖,姐姐别给我这个,我就想跟在姐姐身边,可不可以嘛?”

怀幸扬起小脸:“不可以,你都不想想自己才来上命这件事?我怎么可能信任你?”

“要等很久吗?可若是我动机不纯,再过几个月还是那样,姐姐不如早接受我。”

“不是,过几天我就把你忘了,现在就装个样子,你看你傻兮兮的还真信。”

停苏:“……姐姐,我的忠诚在路上积得好厚好厚,绝对没有二心。”

“反正不行。”

停苏终于蔫了,颓然拉着她的手指,低首不言语。

怀幸以余光而视,越看越觉得这张脸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来有关的丝毫记忆。她拍拍他的肩膀,瞬间,二人出现在泗启外,她说:“给你在城里找间房子。”

“和姐姐一起吗?”

“不,你自个儿。”

“哦,就算知道停苏害怕,姐姐也还是会说自己居住的话,真得想个理由安慰自己这是要胆小的停苏一瞬间就长大残忍办法。”

怀幸看看义正辞严心里带有几分委屈的停苏:“你以前不都这么做的?”

“都有家了还跑出去迎风雪证明自己扛冻,这一定有病。”

她无可奈何地扬起眉梢:“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想凑点雨露还不如想想变成神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太遗憾了,我多好一人却只有一个,唉~”

停苏皱了皱鼻子,拉着她的手往泗启里走:“咱们悄悄地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姐姐太能引人注目了。”

他一说,怀幸就偏想往热闹的市区走,停苏拉扯不过,又急又气跺了跺脚:“我害怕,姐姐别去好不好?”

怀幸不理,自顾自往前走,听见哭声便回头看,男孩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她没法子,说道:“你不知道不可能永远和我在一起这件事吗?”

“这三个月来,我安慰自己的是一辈子都待姐姐身边,现在叫我怎么办?靠着寻找姐姐的信念活下去,来这儿却不能见,不如让我就地哭死!”

“……人可以哭死吗?我看看?”

停苏分外无语,气愤地甩手,转身就走,但却撞在谁人身上,抬眼一瞧,怀幸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脑袋:“喏,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我若发现你有一丝丝背叛的苗头,你指节长的人生就完了。”

“别说三天,就算三年三十年,姐姐都能看到我的忠诚,至死不渝!”

怀幸依然不放心,突然冒出个狂热信徒来,怎么看都可疑,说是神的魅力?不可能!那个家伙在身边数月都没被收服,都依然讨厌自己,一个远在万里的人又怎么会感知的到?

但既然说了,就做做样子,这男孩过几天就会离开,自己如今寻个开心也好。

停苏见人神情有所缓和,歆然拉着她的手往人少的小巷走,边走边说:“咱们走离市政所远的北边,那里人定然少。”

“你还知道南北?”

“……”他鼓了鼓嘴巴,“我当然知道啦,要不然得在庆加山脉里团团转。”

怀幸眨眨眼睛,好吧,有个问题迫在眉睫,必须解决!还是得找个会辨认方向的动物,创造出来的和自己都半斤八两,找个什么动物,得会飞才行。

她的注意力放在停苏身上,咂咂嘴,可惜是个人,要是动物就能带身边了,真可惜……

两人来到一条人少的街道,路旁建筑零星亮着灯,停苏看到一块大招牌,说转个弯有租房的地方,但自己身上没钱,叫怀幸遮住脸,说人家看到了一定说免费住的话,这样不好。

怀幸不乐意,见这家伙眼泪跟说话似的随时出来,就耐着性子照他所说遮住面容。

房东是个年迈的婆婆,停苏写下还钱的保证条,招呼怀幸往楼上走。婆婆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你们是姐弟吗?”

“对呀。”停苏回身答道。

怀幸哼了声:“才不是。”

婆婆没多说话,目送二人离去。

停苏满腹委屈:“为什么我们不是姐弟?”

“你的位置都不知在哪排着,嫌疑还没洗清呢,别异想天开了。”怀幸瘪了瘪嘴,“而且我有弟弟,我只有一个弟弟。”

停苏怔然:“姐姐有弟弟?是、是谁呀?叫什么名字?”

“不跟你说。”

“你不说的话我就猜,”他手指敲敲下巴,做沉思状,“我猜他的名字,嗯——”

怀幸嗤笑:“你猜不着。”猜着还是猜不着,提起这种事,本身就会给自己增加嫌疑。

停苏一拍手:“我猜他的名字里有个影子的‘影’字。”

“错!”她说,这人若是被谁派来的卧底,那可真就好玩了。

“那叫什么呀?”

“说了不告诉你,快开门吧。”

“哦,”停苏颓然开门,突然想起什么,蓦然转身,“他还活着吗?”

怀幸嘶了声:“那当然。”

“这样啊……”他思虑着点点头,推门而入,房间布置简单,却整洁干净,看的出来房东婆婆经常打扫。

停苏松了口气,回头发现其人准备走,便立马拦住:“姐姐走了这儿就我一个人,我害怕。”

怀幸端详着他,默然不言。

“我害怕嘛姐姐,我害怕嘛。”他用脸颊蹭蹭她的胸膛,不停地撒娇,语气越来越软,越来越轻。

“你……”怀幸强忍想将他紧紧拥入怀的冲动,别过脸说,“在我的地盘有什么好害怕的?”

停苏委屈道:“我就是害怕嘛,连害怕也不准?怎么能这样?”

“准,没有不准。”她犹豫了下,伸手抱紧他,“外面挺冷的,快进去。”

“嗯!”他开心地拉她进屋,扫视一圈房间,听怀幸说:“去洗澡,然后休息。”

停苏不愿:“我出来了姐姐不在怎么办?”

“不会不在,神有时会说话算数。”

“那、那要算数啊。”他恋恋不舍地松手,一步三回头,终于挪进洗漱间。

怀幸长长呼了口气,心事重重地坐在床上,打开手机,时间显示早晨五点。

过会儿叫人来给停苏办理身份证之类的,然后该处理自己的事了,不如乔装一下问问哪个教授有关鹿海之湾的事……乔装太麻烦,绑来问问也行。

“砰砰砰!”

正思绪间,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她疑惑着上前开门,同时听到粗鲁地叫喊。

门被打开,是一行四个人,神色不善,看见她时皆是愣住,为首的勾汜人难以置信道:“主、主神?”

怀幸双手揣兜,倚在门边,散漫道:“有什么事?”

七人面面相觑,那勾汜人吞声口水,结结巴巴道:“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个义氿小孩带着可能是被卖来的勾汜小孩租房,就、就来看看,无意打扰主神清净,还请主神恕罪。”

怀幸的视线穿过他们落在不知所措的房东婆婆身上,眸色流转,摇摇头说:“没有的事,去忙吧,这里住的是普通居民。”

“是……”

她向房东婆婆颔首示意便进入房间,靠着门板心有所想。

正这时,停苏从洗漱间出来,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宽大浴袍,见她在门边不禁忧心:“姐姐要走吗?”

“没有,去休息。”

“姐姐能陪着我吗?”他握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委屈巴巴,“可不可以嘛?”

怀幸想这家伙估摸是找到得好的窍门了,偏偏自己还应对不了,耸耸肩膀:“行,你睡觉,我保证不走。”

“谢谢姐姐!姐姐是大好人!”

怀幸无言,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好人,刚刚还让人怀疑他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