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妹妹出生

我的妹妹比我小五岁，母亲怀妹妹的时候，我还小，没有对孕妇的记忆和概念。只记得有一天深夜，母亲说她肚子疼，在地上来回得走，来回得走。

父亲离开家不知道去哪了，我坐在大屋的炕上，玩着洋娃娃。不一会儿，父亲带着接生婆来了，听说这个村子的小孩儿都是她接生的，也包括我。

母亲躺在小屋的炕上，下面铺着褥子，上面盖着被。父亲把我领到大屋，一边陪我玩儿，一边在地上踱步。母亲凄厉的喊叫了几声，后来就听不到了。父亲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抱着妹妹，他把妹妹抱到我身边，放在炕的中间，招呼我过来看。

“爸爸，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你的妹妹，卿云！”

“她怎么这么红啊？”

“刚出生的小孩儿都这样。”

“我没有啊，我白白的！”我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伸到父亲面前。

父亲给妹妹包裹的被子打开，肚皮上大块的皮要脱下来，吓得我龇牙咧嘴地抱住父亲，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个红彤彤的“怪物”。我忽然想起母亲，从父亲旁边溜下去穿上鞋，悄悄地走到小屋门口，里面只有母亲一个人，还是躺在那个褥子上，盖着那个被子，地上堆着染着血的卫生纸，父亲把我拉回去，不让我打扰母亲睡觉。

以前我并不明白“妹妹”的概念，只知道她很小，很爱哭，母亲会给她喂奶，他们总是抱着她，逗她。母亲去做饭的时候，会让我看着妹妹，她老是哭，我把我的玩具都给她，她还是哭，怎么哄也哄不好。母亲进来质问我为什么老惹她哭，我想解释我没有惹她，她是自己哭的，可是母亲抱着妹妹，在地上踱步，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我坐在角落里，忽然就好讨厌这个“怪物”。

妹妹会爬了以后，母亲常抱着妹妹，领着我去二姨家串门。我最喜欢去二姨家了，二姨夫特别喜欢我，总给我做好吃的。表哥海龙比我大六岁，对我也很好，虽然总是故意逗我生气，但我还是最喜欢跟他玩。他还总带我和他的朋友们一起玩，一群男孩子中间，藏着一个爱捣乱的小不点儿，那个小不点儿就是我，就算捣乱他们也不跟我生气，总是笑嘻嘻地逗我玩，抱着我转圈。

有一次表哥海龙和我大舅家的两个表姐打架，当时我家没有人，两个表姐领着我躲在屋里，从里面锁上门，对着窗外拽不开门的表哥，不停地叫嚣着。表哥爬上窗台，从最顶上的小天窗爬进来。两个表姐一看情势不好，赶紧带着我往外跑。

她们两个把我放在南墙的墙头上，然后依次跳过南墙，来不及把我抱下去，表哥就从后面追了上来。两个表姐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儿，完全不管我的死活。

本以为表哥会收拾我，他只是把我从墙头上抱下来，然后放慢了脚步，跟我一起走，边走还边告诫我要离那两个表姐远一点儿。我乐呵呵地跟着表哥往二姨家走，完全忘了刚才瞎站队跟表哥干架的事儿了。

有了妹妹很多人对我的态度都变了，当我和妹妹同时出现，逗妹妹玩的比较多，但是在二姨家，我依然感受到了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