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夜里许愿

可能是遗传，也可能是从小环境的影响，妹妹的身体总是不好。

婴儿时期肠胃不好，经常坏肚子，我见过绿色的屎从她的肛门里流出来，但也没见她怎么哭。

不到一岁的时候被开水烫了腿和脚，小腿和脚背上还能看见浅浅的疤痕，她从不遮掩。

三四岁的时候，总是咳嗽，大口大口地吐着痰，干呕的吓人，每次咳痰，妹妹都会哭的死去活来。最严重的一天，父亲喂妹妹喝药，妹妹一边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干呕。我在旁边看着，心里难受，转身跑到外面，跪在月光下，双手合十，仰着头，两行热泪顿时从外侧眼角流下来。我向上天许愿，我愿意替妹妹承担痛苦，我愿意付出代价，只求妹妹健康。回到屋里，妹妹正在喝止咳糖浆，她真的不咳嗽了，眼睛红红的，在和父亲撒娇。即便是后来我与妹妹经常吵架，我也未曾有一刻后悔过当天夜里向天许的愿。

妹妹再大一些，爷爷奶奶搬来我家住了。一想到我最喜欢的爷爷奶奶，要和我一起生活了，有点激动。在他们来之前，我扒了一罐瓜子瓤，奶奶进门之后，像个宝贝一样拿出来送给奶奶。

爷爷奶奶和我们住在一起的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我学习成绩好，参加奥数比赛得了一等奖，代表中心校参加市里比赛得了全国三等奖，我们小学校长、老师们对我夸赞不已，广播里播放着我的演讲，第一批入团的名额只有一个，就给了我。

学校里很少有人不认识我，不仅因为我学习好，也因为我长得好看。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换了三个班主任，运动会举班级牌的一直是我，五年级的时候原本举牌的也是我，但是有几个女生不服气，找班主任要求自己举牌，班主任说举牌的是一个班级的门面，代表着一个班级的形象，所以要找最好看的。她们磨了半天，见抢不到举牌的资格，就哭了起来，后来班主任选了一个男生举牌。

在很多人的学生时代，也许都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学习好，老师们都喜欢，长相好，男孩们都喜欢，偏偏人缘不好，女生们孤立我，和我关系好的女生，会被她们围攻，要她离我远点。可笑的是，她们希望考试坐在我旁边，希望跟我前后桌，但就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当然也有好的时候，带头孤立我的女生辍学了，她的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改嫁的母亲去了别的城市。我们全班十八九个人，一起玩，一起骑自行车，一起去同学家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跳皮筋……短暂的度过了那段幸福的小学时光。而幸福的原因，还有我的妹妹，她上学前班了，爷爷骑自行车载她上下学，我自己骑自行车上下学，每天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同学们特别喜欢逗我的妹妹，她好可爱，说话软软的，甜甜的，班主任允许妹妹在我的班级里等我放学，给她画纸教她画画，妹妹也乖乖的，很是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