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孙中山在北平逝世！
这个噩耗传来的太突然了。广东大学近两千多名师生员工在听了邹鲁校长沉痛的宣布之后，全都惊呆了。礼堂里静得没有半点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悲哀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人们放声大哭。孙先生壮志未酬……
孙中山去世之后，国民党三大派系为争夺权力挣得你死我活。廖仲恺被暗杀了。胡汉民逃亡了。国民党的威信一落千丈。肃衷沮丧又迷茫。南星撇着嘴说：“这样一个堕落的政党，怎么可能带领人民振兴中华。”肃衷的心被刺痛了。但他无力争辩，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
这天，国民政府正式成立。汪精卫当选了国民政府常务委员会主席兼高官。翌日，十万广州军民参加了庆祝大会。大会上，汪精卫大声宣布：国民政府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挥师北伐，统一中国。会场一片沸腾。十万人摇旗呐喊，坚决拥护国民政府，拥护北伐。广东大学的队伍在最前边。肃衷就站在主席台下。他亲眼目睹了汪精卫慷慨激昂的演讲，和缅怀孙先生时流下的泪。汪精卫悲伤地对着麦克风说：“……同志们、同学们、各界的朋友们，今天我要告诉大家，孙先生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说的话只有三个字：救中国。”说到这，汪精卫失声痛哭。一时间整个会场陷入了悲哀之中……肃衷被深深地感动了。他抹去了脸上的泪，伸出右臂对着人群高喊：“继承孙先生的遗愿！挥师北伐！统一中国！”会场上人们的爱国热情风起云涌……肃衷心中的沮丧和迷茫统统都没有了。他只觉着这会热血沸腾，就想立马挥师北伐，去实现孙先生的遗愿。也就在这一刻，肃衷心里充满了对汪精卫的敬仰。然而，仅仅过去了半年，国民党把肃衷的理想和豪情又击得粉碎。
一天凌晨，肃衷被校长邹鲁叫到了他办公室。肃衷迷迷糊糊地望着一脸严肃的校长。
“这么早把你叫来，是有一件事情要提前告诉你；你下去后赶紧通知学生会，要同学们配合学校行动。”
“啥事？”
“一会学校要召开大会，宣布两件事情；一个是昨天晚上蒋校长逮捕了中山舰的舰长李之龙，软禁了汪精卫；再一个是清除共产党……”
“啊？清除共产党，为啥？”肃衷瞪大了眼睛惊问道。
“为啥，你问蒋校长去。”邹鲁说。
“共产党咋了？李舰长又咋了？不是国共两党正在合作吗？”
“你就不要再问的那么详细了，执行学校任务就行了。”
……
“一会学校要逮捕中共党员，担心学生们会有反抗。”
“肯定会反抗！我都通不过。”肃衷睁着大眼说。
邹鲁不高兴地盯了肃衷一会问：“你有啥想不通的？”
“共产党一直在跟我们合作反帝反封建；孙先生还强调要联俄联共呢；再说了，也没有听说共产党做了啥背信弃义的事么，我们为啥要对他们大动干戈呢？”
“好了！好了！”邹鲁生气地打断了肃衷的话，说：“共产党的事，不是你跟我能说了算的！”邹鲁扶了扶眼镜又说：“王肃衷，我可听说你跟共产党走的很近，这很危险！”
“两党不是在合作嘛，啥时候又成敌人了？”
“你问谁呢？”邹鲁恼火的问。
肃衷不服气的噘着嘴。
“王肃衷，你的那个女朋友南星是中共的重要分子，是警备司令部点了名的；一会宪兵要拘捕她，你可要把你的态度跟立场站稳了；不许发生意外。”
“啊！学校要对南星动手？”肃衷一下子又急了。
“糊涂！不是学校要对她动手，是宪兵要对她动手！听清了没有？”
“那学校是要把南星交出去了？”
“你认为学校还有啥办法可以不交？”
“邹校长，学校不能这样干呀！”肃衷冲到了邹鲁跟前，说：“南星是共产党不错；但她是个好学生！她学习好，又能积极参加学校的各项活动；还配合我党反帝反封建；她又勇敢又坚强；还有，南星她也是我们国民党党员呀……”
邹鲁手一摆，说：“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多说。”
“那为啥我们还要抓自己人呢？”
“王肃衷，你太感情用事了；宪兵抓南星自有抓南星的道理；她的国民党身份也早就不存在了；好了，我没有时间再跟你乱扯了；就这事，你赶紧回去安排；全校师生整六点在大礼堂集合；不能出任何乱子！”
清晨六点，广东大学全体校职员工紧急集合。大礼堂的气氛紧张又诡异。人群躁动不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的相互打听着。一会儿，邹鲁校长满脸严肃的走上主席台。他轻轻地扶了扶眼镜后开始讲话，说：“首先，先对大家说声对不起，惊扰了各位的休息；这么早把大家集合在这里，是因为昨天晚上在广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主席台下顿时嗡嗡声一片……
肃衷恼怒地把头拧到了一边。
致易问：“出啥事了？”
肃衷紧抿着嘴不说话。
邹鲁望着台下停顿了十秒钟，然后接着说：“昨天晚上，咱们国民革命第一军军长、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先生扣押了中山舰，逮捕了舰长李之龙；软禁了汪精卫；包围了省港罢工委员会，收缴了他们自卫队的武器；同时清除了共产党在广州的一切办事机构，并逮捕了一部分共产党人……”
台下的人个个被惊得目瞪口呆。大家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肃衷难过地朝南星望去。
南星正好也望向肃衷，满眼惊疑。
肃衷向南星痛苦地摆摆头……
致易用力地拽了一下肃衷的胳膊。
“蒋校长为什么要扣押中山舰，逮捕舰长李之龙呢？因为李之龙是共产党；共产党和汪精卫早已串通好了，要阴谋暴动，要把蒋校长劫持到海参崴去；蒋校长是孙先生的学生，对孙先生忠心耿耿，对孙先生提出的三民主义一贯持拥护态度；但共产党和汪精卫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在中国的国土上实现什么共产主义；今天，我在这里告诉大家，共产主义是违背人类发展文明的，是不科学的，是影响社会进步的；共产党的苏维埃制度是专政的组织，是恐怖组织……”
“你胡说！”
礼堂里突然响起了南星的一声叫喊：“我们共产党人做事光明磊落，从不搞阴谋！从不搞暗杀！只有国民党才会用无耻的恐怖手段来对待异己！这是有目共睹的！”极度地愤怒，让南星的声音变得高亢有力。
邹鲁停止了讲话。他皱着眉头，两眼狠狠地瞪住台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共党分子。
南星站在那里，迎着邹鲁发狠的眼神，动也不动地与他对视。
礼堂里的气氛变骤然紧张。两千多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南星和校长身上。人们的心都悬了起了。
肃衷十分震惊。他绝对没有想到南星会有这胆量，为捍卫自己的政党，当着两千多人的面与校长对峙。真让人揪心，这怎么收场……
致易的眼镜跌在了鼻头。他把眼镜扶好，朝南星那边望去，心想，她可真是在找事呀！
突然，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在礼堂外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大门。不一会儿，几百个全副武装的军警进入礼堂，封锁了所有的出口。
邹鲁扶了扶眼镜，咳嗽了一声说：“对不起，惊扰了大家；现在，我宣布，你们当中的共产党员，跟这些兄弟们去趟军校的广州办事处；到那里登记一下；核实了身份就可以回来继续上课。”
礼堂里顿时乱了。有的学生在呆，有的学生在喊，有的学生在逃，有的学生在与军警撕扯……
两个军警冲进人群凶狠狠地抓住南星，把她往门口拽。
南星奋力抗争，不住高喊：“国民党卑鄙无耻！破坏国共合作！打倒国民党……”
肃衷痛心地闭上了眼睛……
“你们放开手！我自己会走！”南星怒斥道。
肃衷突然起身向南星冲去。致易一把抱住了他。肃衷绝望地喊了一声：“南星……”
南星在两个军警地硬推猛拽中，挣扎着回过头，远远地望着肃衷微微一笑。
“唉！”肃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抱住头坐在了凳子上……
蒋介石，这个名字如同巨石般的压在了肃衷的心上。肃衷一万个想不明白，蒋介石怎么能把继承孙先生遗愿的汪主席给软禁了？怎么能把正在跟国民党合作一同打倒帝国主义，一同将要北伐的共产党人抓捕？省港罢工委员会是带领人民打倒帝国主义的组织，蒋介石怎么能去把它破坏掉？蒋介石到底是什么人？他还是国民党人吗？还是孙先生亲手缔造的那个黄埔军校、并格外器重的那个校长吗？他的国民革命第一军是在保卫国民政府得之不易的胜利果实呢？还是在保卫英法帝国主义的利益呢……肃衷万分苦恼。他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既看不到目标，也看不清方向。
南星被带走三天了。那天一起被带走的一百多名共产党员，大多已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但南星始终没有消息。又过了一个星期，南星还是没有消息。肃衷怎么都坐不住了。他思前想后只有去找邹鲁校长碰碰运气。不出所料，邹鲁根本不愿出面，还奉劝肃衷不要多管闲事，说这会影响他的前程。
肃衷十分懊恼，回到宿舍闷闷不乐。
致易从外边回来，见到躺在床上发愣的肃衷问：“咋样？邹校长咋说？”
肃衷不吭声。
“他不愿出面说话，是吧？”
“嗯。”
“我说让你就不要去找他，你不听；我就知道没有结果；你想嘛，那天当着几千人的面，她给邹校长弄得下不来台，邹校长能不恨她吗？再说了，她又是共产党，是蒋介石要抓的人，邹校长咋可能去给自己惹麻烦呢？要是我，我也不会去。”
肃衷一轱辘从床上坐起来说：“你跟我去趟军校办事处。”
“干啥？”致易眯起眼睛看着肃衷。
“去那里问问；那天邹鲁不是说人都被带到办事处去了吗。”
致易没有说话。
“走。”肃衷说着就穿衣服。
致易坐在椅子上不动。
“走呀。”肃衷催促道。
“肃衷，我觉着你还是不要去。”
“为啥？”
“一个，我觉着你现在去不合适，因为现在蒋介石正在清共，你去是没事惹事；另外，你跟她的事，我也不赞成你去。”
肃衷眼睛瞪着致易大惑不解。过了一会儿，他干脆又坐在了床边，不高兴地问：“你说；你为啥不赞成？”
致易没有马上回答。他担心他把话说出来肃衷更不高兴。
“说呀。”肃衷斜着眼瞪着致易。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发火。”
“嗯。”
“咱俩不是说好了么，你跟她的事是要回避的；可你现在对她这么上心，为她跑前跑后的；她如果出来了，知道了，你想她还能把她对你的那个情份断掉不？怕只会更深了；……让我说，你就趁着这个机会，跟她彻底断了来往；现在这种状况，要比你跟她在学校整天见面好解决的多。”
肃衷的眼睛越瞪越大。
“不要去救她了；她在里边待的时间越长，对你越好；最好能待上两年，等她出来了，咱们也毕业回西安了；你一走了之；她就是想找你，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了。”
致易的话刚说到这儿，肃衷的火就腾地冒了出来。他从床边蹦起来吼道：“致易！你咋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南星现在在难处，我跟她就是再不想成，这会也不应该见死不救吧？”
“我说了让你别发火嘛。”致易低声嘟哝着，不去瞅肃衷的眼睛。
“我，我不想发火憋不住呀；你看你都说了些啥嘛！这么没有良心的话你都能说出来；我真是没有想到。”肃衷感觉很痛心，一屁股又坐在了床边，更加懊恼。
“我还不是为你好嘛。”致易嘟哝着。
“为我好？你知道我这人最不能做的事就是忘恩负义；就不管她跟我以后如何，光凭她救了我的命，凭她对咱俩的好，咱也应该去救她；你说对不？”
“那好吧；刚才那话你就当我没说，行了吧？”
肃衷气吭吭地瞪了致易一眼，别过头去。
“算了，别生气了；我跟你去办事处还不行嘛。”
“真的？”
“真的！”
“走！”肃衷笑了。他起身一把搂住了致易的肩膀……
黄埔军校驻省办事处位于广州南堤，这里是军校接待新学员的地方。肃衷想不通这个地方，怎么就成了关押共产党的地方。肃衷跟致易在办事处楼上楼下的寻问，总算找到了一个板着脸皱着眉戴着眼镜的办事人员。肃衷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条烟悄悄塞给那人。那个人紧绷着的脸有了点松弛，但嘴里依然嘟嘟囔囔。肃衷和致易跟那人进了办公室。那人拿过一个厚厚的记事簿，冷冷地问：“叫啥名字？”
“南星。”肃衷心中暗喜，总算能见到南星了。
那人一页一页地翻着，眼看记事簿就要翻完了，还不见有南星的名字。肃衷的心又被提了起来。他扭过脸看了看致易。致易也是一脸不解。那人终于合上了记事簿，然后毫无表情地望着肃衷。
“没有？”肃衷问。
那人点点头，做了个鬼脸，一副不怪我的神气。
“咋能没有呢？”肃衷跟致易相互看看，都很诧异。
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们是广东大学的？”
肃衷赶紧点着头嗯了一声。
那人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转身在后边的一个柜子里又取出了一个记事簿，然后回到桌子旁坐下，又一页页地翻看起来。肃衷跟致易紧张地盯着他，心又被提了起来。突然，那人的手停了下来问：“叫啥？”
肃衷赶紧回答：“南星。”
那人嘴里一边念着南星，一边仔细地辨认着，然后生气地说：“唉，这些人的字呀，写得实在太差劲了，难认得很；……好，就是这个了。”说着，他把那一页又认真地看了看。
肃衷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看着致易一笑，感觉好像立马就能领着南星回去了。
“我给你俩说哦；这个南星现在不在我们这里了。”
“啥！”肃衷猛得吃了一惊，刚刚的开心瞬间又没有了。
“她是……”那人把眼镜几乎贴在了记事簿上，慢慢地说：“她是被划了重点的人，……昨天被送走了。”那人抬起头，望着肃衷又说：“不在我们这了。”
“不在这了？……那，那去哪了？”肃衷非常惊讶。
“就是，你们把人送到哪去了？”致易问。
“我给你再看看。”说着，那人把眼镜又贴在了记事簿上，然后慢慢悠悠地说：“人嘛，送到上海去了。”
肃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没有吭声。
五月，国民党二中全会确定了蒋介石的领导地位。从那时起，蒋介石就把党、政、军、财四个大权牢牢的抓在了自己手中。汪精卫愤然离开广州去了国外。这个被肃衷当作孙先生一样敬仰的汪主席，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被赶下台走人了。而那个被肃衷认为就会耍手腕的蒋介石说上台就上台了。肃衷实在想不明白国民党这到底是咋回事！国家领袖这样子的更迭变化不误事吗？共产党从二一年到现在，一直都是***在领导，人家内部咋那么稳定呢？肃衷现在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自己对孙先生的爱戴和敬仰，再从汪精卫的身上转移到蒋介石的身上。他很怀疑蒋介石能实现孙中山的遗愿。肃衷又迷茫地看不清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了。他的情绪日渐低落。致易说肃衷是受了南星的影响，听信了共产党的宣传，才对自己的政党丧失了信心。对致易这话，肃衷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到了六月四日。
六月四日这天，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宣布，任命蒋介石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同时发布了北伐宣言。当邹鲁把这个消息传达下来的时候，校园一片沸腾，这可是几年来大家最盼望的事情！肃衷瞪着两只大眼，愣是不信自己的耳朵——啊？蒋介石？北伐？致易兴奋地大声嚷嚷：“咋样？咋样！我就说蒋校长一定会北伐的！”
七月九日一大早，肃衷带着致易和几十名同学就赶到了长洲岛。他们站在黄埔军校的大门口，等待着那个激动的时刻。前来送行助威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手里都拿着大大小小的民国国旗，聚拢成一个个人堆开心地笑着说着，鞭炮和锣鼓等堆放在一旁的地上。
九时整，黄埔军校内突然响起了军号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阵男儿们的呐喊声和齐整整的脚步声。长洲岛瞬间震荡，鞭炮锣鼓齐响。肃衷和致易紧忙整好自己的学生装，挤在了人群的最前边。不一会儿，军校的学生们排着队扛着枪，浩浩荡荡地从学校操场走到了校门口。他们精神抖擞，年轻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坚定不移的神气。肃衷被这支部队排山倒海的气势感动地热泪盈眶。他脸通红，身子情不自禁的前倾着，紧握的双拳随着军人们整齐的步调有力地挥动……
这时，几个骑着马的军官从学校里边出来。大门外有人高喊一声：“蒋总司令来了。”人群顿时躁动起来。‘蒋总司令万岁！’不知谁带头高呼起来。蒋介石跳下了马，向人群走来。这就是蒋介石啊！肃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四十岁左右，一身戎装，气宇轩昂，刚劲坚毅。蒋介石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他虽然看上去没有汪精卫博学儒雅，但他更像个英雄！怪不得有这么多人为他欢呼，有这么多人甘愿跟他上前线赴汤蹈火。从这一刻起，肃衷对蒋介石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致易的拳头在肃衷腰上捅了一下，欢喜地悄声说：“他来了。”
肃衷激动地点点头。
蒋介石跟一个老者说完话，便面带笑容伸着右手向肃衷走来。
肃衷赶忙伸出双手。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蒋介石操着浓重的浙江口音，笑着看了看肃衷和身边的学生们问。
“我们是广东大学文科系的。”致易兴冲冲地回答。
肃衷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说：“蒋总司令，我们要跟你去北伐。”
蒋介石先是一愣，然后拍着肃衷的肩膀笑着说：“好啊！好啊！你们有此大志好啊！不过咱们民国，以后可是要靠你们文科生来理国呀；还是好好念书吧，打仗之事嘛，交给我们就行了；希望你们学成毕业之后，再去英国、法国留留学，开开眼，将来更好地报效之国家，实现孙先生之遗愿。”
肃衷激动地不住点头。他被蒋介石的这番话深深地感动了，但同时又为自己上不了战场而深深地抱憾。
“刘副官。”蒋介石转身对身后的一名军官叫道：“你过来。”
“是！”那位刘副官快步跑向蒋介石。
“你给这些学生们每人发十块大洋，资助他们好好学习，出国留洋。”
“是！”
肃衷跟同学们全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