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方法比较】
1.古今均用艾灸
艾灸为热性刺激,既可温阳补气,祛寒消阴,又可增强自身调节功能,平衡阴阳,抵御实邪,即既可补虚又可祛实,因此在本病的古、今文献中,涉及艾灸者分别为42条次、13篇次,分列古、今诸法之第一、第二位,分占各自总条(篇)次的16.80%和23.64%,且百分比显示现代似比古代更重视艾灸疗法,此当现代文献总量较少,致使艾灸百分比相对升高的缘故。
(1)艾灸的取穴:
统计结果显示,古今艾灸分别为83、43穴次,常用部位及穴位如表5-11所示。
表5-11 小腹、上背部穴次及其分占古、今总穴次的百分比和其位次,以及常用穴对照表
表5-11显示,古今艾灸治疗本病均多取小腹、上背部穴,其中常用穴为关元,以及气海等。具体可参见下文艾灸主治与艾灸方法段落中的相关内容。
(2)艾灸的主治:
古人用艾灸治疗外感、内伤、虚证、脱证、疮疡等病证之汗出,与上述“辨证取穴”中涉及病证之多数相合,但用灸法治疗与热相关者偏少,而治疗与阴、寒、虚相关者偏多。
1)外感:
古人治疗外感汗出多灸上背部穴,此当该部穴可宣肺祛风的缘故。如《诸病源候论》谓:“肺中风”,“冒闷汗出”,“急灸肺俞百壮”;“心中风”,“汗出”,“急灸心俞百壮”。《千金翼方》记:“多汗疟病,灸五十壮。”《针灸资生经》载:“每遇热,膏肓穴所在多出冷汗,数年矣,因灸而愈。”治疗外感汗出还循经灸取相应经脉之穴。如《针灸治疗实验集》叙:“肝阳上扰头颈,头汗手足摇动”,“似外邪入中阳明经所致”,“先于曲池、合谷、中脘、人中、委中、涌泉等穴,针且灸之,复于百会、肺俞、肝俞灸之”。而现代有关针灸治疗外感汗出的报道较少,此当现代多用抗生素之故。
2)内伤:
古人治疗内伤汗出亦灸取上背部穴,此当该部穴可宁心止汗的缘故。《针灸资生经》述:“多汗亦有用心得者,宜灸心俞。”《古今医统大全》言:“心液汗”,“灸大椎百壮即止”。《医宗金鉴》道:“百劳穴灸汗津津。”古人治疗内伤亦循经灸取相应经脉之穴,其中以足阴部的穴为多,此当该部穴可调三阴的缘故。如《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语:“有热厥心痛者,身热足寒,痛甚则烦躁而吐,额自汗出,知为热也,其脉洪大,当灸太溪及昆仑。”《针灸聚英》记:“丹溪治一妇人久积怒与酒,病痫”,“头至胸大汗,痫与痛间作”,“乘痛时灸大敦、行间、中脘”,“又灸太冲、然谷、巨阙,及大指甲肉”,“又灸鬼哭穴”。《伤寒论》曰:“少阴病”,“呕而汗出”,“当温其上,灸之”。(《脉经》注:“灸厥阴可五十壮”;《神灸经纶》注:“常器之云灸太冲,郭雍云灸太溪”)古人还根据病情灸取脘腹部穴,其中尤以小腹部穴为多。如《千金翼方》云:“多汗,四肢不举,少力,灸横文五十壮,在侠脐相去七寸,又灸长平五十壮,在侠脐相去五寸,不针。”《备急千金要方》言:“多汗洞痢,灸大横随年壮。”又如上述“与里实寒相关”中,《针灸资生经》“灸关元百壮”,《扁鹊心书》“复灸左命关百壮而愈”,《名医类案》“灸关元及三阴交”,亦为例。现代也有用灸法治疗内伤汗出者,如徐贤伟等治疗围绝经期潮热多汗症,取中脘、下脘,用灸盒灸。但总的来说,现代灸治内伤汗出的报道不多。
3)虚证:
古人治疗虚证汗出多灸小腹部穴,此当该部藏有“脐下肾间动气”的缘故。如《扁鹊心书》语:“久咳而额上汗出”,“乃劳咳也,急灸关元三百壮”。又如上述“与虚相关”中,《伤寒百证歌》“速灸关元应不谬”,《扁鹊心书》“灸脐下百壮”,《古今医统大全》“灸气海、关元二三百壮”,以及上述“与里虚寒相关”中《续名医类案》“灸关元百余壮”,亦为例。此外,治疗虚证汗出亦有灸取四肢部相关经脉之穴者。如《针灸集成》称:“虚汗:合谷泻,复溜、下三里并补,阴都、曲泉并三壮,照海、鱼际。”
脱证为虚证中的危重病证,古人急用艾灸以回阳救逆、温通固脱,取穴亦多在小腹部。如《神灸经纶》谓:“冷汗不止,四体如冰,厥逆昏沉,不省人事,脉伏绝者:气海、丹田、关元,用大艾炷灸二七壮,得手足温暖,脉至,知人事,无汗要有汗出,即生。”又如上述“脱汗”段落中《针灸聚英》“灸气海渐苏”,《续名医类案》“以艾灸气海六十二壮”,亦为例。
现代临床也有用灸法治疗虚证汗出者,如陆婉军等治疗阳虚自汗,取大椎、关元、足三里,用艾条熏灸25分钟;张伯平治疗大汗欲脱,艾灸气海、关元,治疗表虚自汗,灸三阴交、复溜。这些可谓是对古代灸疗的继承和发扬。
4)疮疡:
疮疡多由邪毒(含热毒)所致,现代认为多属细菌感染,而艾灸可以提高免疫能力以杀菌,又可益气以敛疮,因此古人治疗疮疡汗出多施灸,所取穴位多在疮疡局部。如《薛氏医案》记:“发背,内服防风通圣散,外敷凉药,汗出不止”,“气息奄奄,此阳气已脱,脉息如无,急隔蒜灸时许,背顿轻”,“翌日复灸一次,痛处死血得解,令砭去”。《外科理例》载:“久患瘰疬不消,自汗恶寒”,“疮口不敛,灸以豆豉饼”。而现代用艾灸治疗疮疡汗出的报道较少。
(3)艾灸的方法:
除了常规灸法外,古人还采用隔物灸、化脓灸与“太乙神针”灸,现代则用艾条灸、药线灸、灯火灸、温针灸等。
1)古代的隔物灸:
古人治疗本病所用隔物灸材,包括通阳宣发的葱白,辛温解毒的大蒜,解毒敛疮的豆豉。如上述“与里虚寒相关”中,《针灸逢源》治疗“冷汗自出,名曰脱元”,“宜急以葱白紧缚放脐上,以艾火灸之”。上述“疮疡”段落中,《薛氏医案》治“发背”,“急隔蒜灸时许”;《外科理例》治“疮口不敛,灸以豆豉饼”。
2)古代的化脓灸:
古人治疗本病亦用化脓灸,盖其刺激量较大,可以扶正祛风。如《卫生宝鉴》治疗“风中腑”:“右肩臂膊痛无主持,不能举动,多汗出”,“右肩臂上肩井穴内,先针后灸二七壮,及至疮发”,“再灸肩井,次于尺泽穴,各灸二十八壮”。其中“及至疮发”乃灸疮化脓。
3)古代的“太乙神针”灸:
古人还用“太乙神针”灸治疗本病,即在穴位上铺数层布或纸,然后将点燃的含药艾条按在布或纸上。如《太乙神针》载:“汗出中风”,“针尺泽穴”;“自汗盗汗,四肢怠惰,针膈俞穴”,均为例。
4)现代的艾条灸:
如韩长根等治疗小儿自汗,取双侧神阙、涌泉,用艾条悬灸各10分钟;王爱国等治疗五更汗,取百会、关元、气海,用盘旋灸法;郭万刚治疗脊柱错位引起的多汗症,取神阙,用灸架灸。又前面灸治内伤的段落中,徐贤伟等用灸盒灸,亦为例。
5)现代的其他灸法:
如王小平等治疗小儿汗证,取肝俞、肾俞、神门、筋缩、足三里、三阴交、百会、孔最、内关、太溪、中冲、劳宫,用药线点灸;陈志祥治疗肺卫不固型自汗,取阴郄穴,用灯草蘸石蜡油,施焠灸法;陈志刚治疗冬季右腋大汗(自汗),取大椎、命门、关元、足三里、三阴交,行温针灸。
2.古今均用针刺
通过经络或神经,针刺可对机体产生良性的调节作用,使阴阳获得平衡,因此临床治疗本病亦常用针刺,在古、今文献中分别为38条次、31篇次,分列古、今诸法之第二、第一位,分占各自总条(篇)次的15.20%和56.36%,可见现代比古代更重视针刺疗法,此当现代受神经学说影响及针具进步的缘故。
(1)古今针刺的取穴:
统计结果显示,古今针刺的常用部位穴次如表5-12所示。
表5-12 针刺常用部位的古今对照表
表5-12显示,古今针刺均多取腿阴、手背、足阴部穴,这是古今一致的,而与上述艾灸多取小腹与上背部穴相比,则有明显差异,可见艾灸多取躯干部穴,针刺多取四肢部穴,针与灸有所不同。
就循经取穴而言,统计结果显示,古今针刺均取肾经、大肠经、肺经、胃经穴,这是相同的,其中肾经穴可调肾,阳明经穴可清阳明之热,肺经穴可宣肺解表。古代还取肝经穴,以泻肝盛之有余,补肝肾之不足;现代则取膀胱经、任脉、督脉、脾经穴,以疏通太阳,温补气血,调理脏腑,健脾固摄,古今有所不同。
古代施针刺者,如《琼瑶神书》道:复溜治“汗多升阳搓战收”,“若是搓战汗不止,合谷按动脉还浮”。《玉龙赋》说:“伤寒有汗,取合谷当随。”《医学入门》述:“如汗不止,针阴市。”《针灸则》治疗“自汗”:“针:列缺、少商、大敦、涌泉。”《针灸内篇》称:列缺“针一分,沿皮透太渊”,治“寒热不止,汗出”。《伤寒论》曰:“伤寒发热”,“自汗出、小便利、其病欲解,此肝乘肺也,名曰横,刺期门”。又如前述“与风相关”中《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言:“宜针太溪,此证少阴经中风也”;前述“与里热相关”中,《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载:“针陷谷者,去阳明之贼;针厉兑者,泻阳明经之实也”;前述“古今均取下肢阴面穴”中,《千金翼方》“针太冲急补之”,亦为例。在上述穴位中,复溜、太溪属肾经;合谷、阴市、陷谷、厉兑属手足阳明经;列缺、少商属肺经;期门、太冲属肝经。
现代施针刺者,如徐贤伟等治疗围绝经期潮热多汗症,针刺合谷、尺泽、复溜、足三里、三阴交、中脘、下脘、气海、关元;宫卫东治疗腋汗、阴汗症,针刺肝俞、脾俞、关元、神门、中脘、丰隆;魏立中治阳虚多汗针刺大椎、足三里、曲池,水湿内停针刺肺俞、膀胱俞、水分;张伯平治疗大汗欲脱,针刺人中、百会,泻合谷,补复溜。在上述穴位中,复溜属肾经,肝俞、脾俞、肺俞、膀胱俞属膀胱经,合谷、曲池属大肠经,中脘、下脘、气海、关元、水分属任脉,大椎、人中、百会属督脉,三阴交属脾经,尺泽属肺经,足三里、丰隆属胃经。
此外,文献内容显示,古人还针刺头部穴以疏表止汗。如《济生拔粹》语:“伤寒经与表合,针与药,自汗遂漏不止,刺风池、风府。”《针灸甲乙经》谓:“脑中寒,重衣不热,汗出,头中恶风,刺脑户主之。”古代针刺又注意选用阿是穴,如上述“与表热相关”中,《灵枢经·五邪》取“背三椎之傍,以手疾按之,快然,乃刺之”,即为例。因临床病情多变,故取穴也当随之而变,在常规穴位附近选取阿是穴,则是比较符合临床实际的。其实不但在针刺时,即使在艾灸、刺血、敷贴、熨疗等各种疗法时均当考虑选取阿是穴。
(2)古今补泻的应用:
在本病的古今文献中,补法多施予足三阴经穴;泻法多施予手足阳明经穴。
1)补三阴:
古人治疗本病常补肝、脾、肾足三阴经,此当本病或由阴液亏虚所致的缘故。古人尤其多补其中的复溜穴,前面“常用穴位比较”已论及,不再赘述。此外,《灵枢经·寒热病》云:“骨痹,举节不用而痛,汗注烦心。取三阴之经,补之。”《脉经》言:“寸口脉濡,阳气弱,自汗出,是虚损病”,“针太冲补之”。《针灸甲乙经》语:“热病烦心,足寒清多汗,先取然谷,后取太溪,大指间动脉,皆先补之。”均为例。又上述“与虚相关”中《脉经》“针胃管补之”,“胃管”乃中脘,属任脉,而任脉与三阴经相交会,故针中脘亦可补三阴之不足。
现代亦重视补三阴,如王爱国等治疗五更汗,针刺肾俞、脾俞、肺俞、命门、志室、中脘、足三里、三阴交、太溪、合谷、复溜,用中等强度补法;刘宏治疗头汗频出,取太溪等穴,用针刺补法。上述肾俞、脾俞、肺俞、命门、志室虽属阳经,但与肺、脾、肾相联,足三里属胃经,与脾经相表里,因此上述取穴与古代补三阴是相吻合的。
2)泻阳明:
本病可由阳明热盛所致,因此古、今本病文献中用泻法分别为16、12穴次,其中阳明经分别为13、5穴次,分占泻法总穴次的81.25%、41.67%,现代百分比较古代为低,此当现代还泻其他经脉之故。在阳明诸穴中,古今尤以泻合谷为多,前面“常用穴位比较”中亦论及,不再赘述。此外,上述“与里热相关”中,《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针陷谷者,去阳明之贼;针厉兑者,泻阳明经之实也”,亦古代泻阳明之例。而现代高卫治疗颈枕部出汗异常,针刺双侧外关,双侧同时行捻转泻法半分钟,使酸胀感沿三焦经上传至颈椎病变部,针双侧风池,行泻法,则为泻手少阳经之例。
3)关于补泻的讨论:
关于补泻,古今尚有不同的记载或报道,以下试论之。
关于合谷、复溜的补泻:古代也有一些文献记载与上述补泻取穴相反。首先,有人取合谷,而用补法。如《拦江赋》云:“倘若汗多流不绝,合谷补收效如神。”《医学入门·杂病穴法》治疗“汗不止”,“补合谷”。《针灸秘授全书》曰:“汗多补合谷。”其次,有人取复溜,而施泻法。如《东医宝鉴》谓:“伤寒汗多不止,取内庭、合谷、复溜(俱泻)。”其三,古代还有人将补合谷与泻复溜相配。如《针灸逢源》述:“汗出寒热:风池、五处、攒竹、上脘、少商、合谷(补)、复溜(泻)。”现代也有补合谷、泻复溜者,如张继庆治疗原发性多汗症,自汗者针刺合谷施补法,复溜施泻法。总之,对于合谷、复溜的补泻,见仁见智,各有不同。
此外,现代还有人据病情之虚实,对鱼际、复溜二穴施补或泻。如林玉云治疗汗出淋漓之实证,针刺合谷、鱼际、复溜穴,用泻法;虚证,刺鱼际、复溜,则用补法,即为例。可见其认为不必拘泥于某穴用补,某穴用泻,只要根据病情之虚实施予补泻即可。又如张世卿治疗汗证,针刺合谷、复溜,亦据虚实施补泻。
关于泻阳明:与上述泻阳明等阳经穴不同,古今也有补阳经穴者。如明代《天元太乙歌》道:“虚盗二汗须宜补,委中妙穴可传扬。”上述“战汗”段落中元代《磐石金直刺秘传》载:“曲池(补)、关元(灸,针补)”。现代滕树群治疗自汗,针足三里、阳陵泉,用烧山火手法,热感传至少腹。上述委中、曲池、足三里、阳陵泉均属阳经穴,而采用补法。
补泻手法的操作:古代补泻有提插、捻转、呼吸、迎随等方法,而现代有人认为刺激量轻为补,刺激量重为泻。如张继庆治疗本病所施泻法为大幅度低频率捻转,补法为小幅度高频率捻转;上述“辨证取穴比较”中尹育隆施补法用轻刺激,施施法用重刺激。这些与古代补泻有所不同,可供参考。
(3)古今其他针刺方法:
除上述补泻以外,古今针刺文献中还有以下内容值得提出。
首先,古代还用交叉刺穴法,即左病取右侧穴,右病取左侧穴,且称之为“缪刺”“巨刺”,此当人体的左右相对称,经络又互相交错之故。如《素问·缪刺论》曰:“邪客于足少阳之络,令人胁痛不得息,咳而汗出,刺足小指次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左刺右,右刺左”。上述“与热相关”中《名医类案》“缪刺四肢,以泻诸阳之本”,以及上述“古今均用刺血”中《千金翼方》“刺大敦,左取右,右取左”,均为例。
其次,现代还采用子午捣臼法、子午流注纳子法,并重视针感的传导。如张瑛治疗外伤性截瘫所致多汗症,取尺泽、合谷、列缺、三阴交等穴,用子午捣臼法(先紧按慢提数次,再紧提慢按数次),同时结合左右捻转,以调气;张学丽治疗定时汗出早醒,取尺泽、太渊、太冲、三阴交、气海、太溪等,并据子午流注纳子法于每次11点取合谷,用针刺补法;前面“现代选取下背部穴”中魏立中治疗多汗症,针刺次髎、中极,并强调针感要到达前阴,又针三阴交,使针感至股内侧;上述“泻阳明”段落中,高卫针刺外关,使酸胀感沿三焦经上传至颈椎病变部,均为例。
3.古今均用刺血
在本病的古、今文献中,涉及刺血者分别为17条次、1篇次,分占古、今诸法之第三、第七位,分占各自总条(篇)次的6.8%和1.82%,可见古代比现代更多采用刺血疗法。古代刺血常用于肺病、心疾、疟证、疮疡中实邪内滞而出汗者。如《素问·藏气法时论》曰:“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素问·刺热》云:“肺热病者”,“汗出而寒”,“刺手太阴、阳明,出血如大豆,立已”。《千金翼方》言:“卒心疝暴痛汗出,刺大敦,左取右,右取左,男左女右,刺之出血立已。”《针灸集成》语:“卒心胸痛汗出:间使、神门、列缺、大敦刺出血。”《素问·刺疟》称:“足太阳之疟,令人腰痛头重”,“热止汗出,难已,刺郄中出血”。《针灸甲乙经》谓:“疟”,“心满而汗出,刺少商出血立已”。又如上述“与表寒相关”中《素问·刺疟》“刺三阳经背俞之血者”,上述“与热毒相关”中《薛氏医案》“先砭去恶秽,以通壅塞”和《续名医类案》“脓成开之”,亦为例。
综上所述,古人刺血多取末端部、关节部、背部穴,以及相关经脉和病变局部之穴。上述大敦、少商位于肢体末部,神门、列缺、郄中位于关节部,“三阳经背俞”在背部,其他穴位则为循经取穴,或局部取穴。
此外,《素问·刺腰痛》曰:“会阴之脉,令人腰痛,痛上漯漯然汗出,汗干令人欲饮,饮已欲走,刺直阳之脉上三痏,在上郄下五寸横居,视其盛者出血。”《脾胃论》载:“如汗大泄者,津脱也,急止之”,“三里、气街,以三棱针出血;若汗不减不止者,于三里穴下三寸上廉穴出血”。《针灸易学》记:“蜈蚣翻,头出冷汗,拥心吐黄水,脊骨两旁有紫筋。治法,用针刺破紫筋,以雄黄点之,即愈。”上述3例当亦有实邪内滞,故亦用刺血疗法,亦可供临床参考。
现代也有用刺血疗法者,如徐荣海治疗多汗症,取肺俞刺络拔罐,此法当有血出。但总的来说,现代用刺血者不多,可能是现代本病中实证不多的缘故。
4.古今均用敷贴
本病临床也采用药物敷贴,由穴位皮肤吸收其有效成分,以发挥治疗作用,在古、今文献中分别为6条次、12篇次,分列古、今诸法之第五、第三位,分占各自总条(篇)次的2.40%和21.82%,可见现代比古代更多地采用敷贴疗法,此当该法简便有效,在现代得到推广之故。
古今敷贴均多取脐中穴。该穴之皮肤无皮下组织,其深部为小肠,药物易渗透到腹内。如明代《古今医统大全》治疗自汗:“何首为末,唾稠敷脐中,即止汗”;“五倍子为末,唾津调填脐中,以帛缚定即止”。清代《续名医类案》述:“沈某病感症,身热自汗”,“势垂危,脉之洪大而数,按之不鼓”,“手足厥冷”,“但以附子作饼,热贴脐上时许,便觉稍安矣”。现代徐桂华等治疗气阴两虚汗证,用醋调五倍子研末,外敷神阙;陈亚杰等治疗小儿汗证,用治汗散(五倍子、黄芪、煅龙牡研末,用醋调)敷脐;彭慕斌等治疗汗证,将牡倍散(煅牡蛎、五倍子、郁金,研末,用月桂氮䓬酮溶液湿润,压成药饼)敷于神阙穴;张盛之治疗妇女围绝经期潮热汗出,用中药(五倍子、五味子、何首乌、酸枣仁等研末,用75%乙醇溶液调糊)敷脐。
古今敷贴还取乳中穴。如明代《古今医统大全》叙:“郁金为末,临卧以唾调乳上,能止自汗。”现代章进等治疗汗证,取乳中穴,外敷止汗贴(含五倍子、郁金),可见古今是相合的。
此外,现代敷贴还取涌泉、肺俞等穴。如方克融治小儿汗证,取肚脐和左右涌泉穴,外敷中药(五倍子、公丁香、肉桂、细辛、吴茱萸等份,研末用食醋调成药饼,用麝香止痛膏敷贴);袁晴治疗汗证,取肺俞穴,敷贴桂倍散(五倍子及桂枝研末,用醋调和)。
上述所敷药物中五倍子、煅龙牡、五味子,酸枣仁可敛肺止汗;何首乌、附子、肉桂、吴茱萸、丁香可温补肾阳;桂枝、细辛可调卫解表,黄芪可益气固表,郁金可理气清心。
5.古代常用熨法
熨法是将熨材加热,置于相关穴位上,亦属热疗范畴,但比一般艾灸的作用面大,古人亦用以治疗本病中阴邪内盛、阳虚寒凝者。所用熨材有艾、葱、盐、麦麸等,其中艾可温阳,葱可通阳,而盐和麦麸的热容量较大;所敷穴位多在脐部和脐下。如《卫生宝鉴》称:“腹痛不止,冷汗自出,四肢厥冷”,“遂以熟艾约半斤,白纸一张,铺于腹上,纸上摊艾令匀,又以憨葱数枝,批作两半,铺于熟艾上数重,再用白纸一张覆之,以慢火熨斗熨之,冷则易之,若觉腹中热,腹皮暖不禁,以绵三襜多缝带系之,待冷时方解”。《针灸资生经》谓:“灸阴毒伤寒法”,“呕逆冷汗,向暗不语,以生葱约十余茎去根粗皮颠倒,纸卷,径阔二寸,勿令紧,欲通气,以快刀切,每一饼子高半寸,安在脐心,用熨斗火熨,葱软易之,不过十余次,患人即苏”。《古今医统大全》记:“小腹急痛肾缩,面黑气喘,冷汗自出”,“用炒盐先熨脐下气海穴处,勿令气冷为佳”。上述“与虚相关”中,《奇效良方》用“肥葱、麦麸、沧盐”,“同炒极热”,“熨脐上”,亦为例。而现代本病临床用熨法的报道较少。
6.现代发展的方法
现代还采用耳穴、拔罐、推拿、电针、器械、埋针、穴位注射等方法。这些在古代未见记载,当是现代针灸工作者的发展。
(1)耳穴:
现代治疗本病常用王不留行贴压耳穴,一般每日按压数次,每次每穴按压数十下。如付桂苓治疗多汗症,取耳穴心、肺、脾、皮质下、肾上腺、内分泌、枕、出汗区,用王不留行贴压;何玲等治疗围绝经期烘热汗出,取单侧耳穴神门、交感、心、肾、内分泌、卵巢、丘脑、缘中等穴,用王不留行贴压,左右侧交替。现代还有将埋籽与针刺相结合者,如武荣芳等治疗多汗症,针刺耳穴交感、皮质下、心、肺,配合王不留行贴压枕、神门。现代又有采用埋针疗法者,如刘锡安治疗劳累后自汗,取双侧耳穴心、肺、脾、交感、神门、皮质下、过敏区,埋入揿针。上述耳穴疗法属微针系统,而现代还有采用其他微针系统者,如上述“古今均取头面、手背部穴”中,徐贤伟刺头皮针额区三针;“古今均取胸腹部穴”中郭万刚刺腹针穴,均为例。
(2)拔罐:
如倪斐琳等治疗脑梗死急性期多汗症,取神阙、气海、三阴交,予拔罐15分钟;霍则军治疗女性围绝经期汗证,予背部膀胱经走罐3分钟。
(3)推拿:
如郭万刚治疗脊柱错位引起的多汗症,除施针灸外,还用推拿手法进行脊柱正位;高卫治疗颈枕部出汗异常,用手法消除颈肌紧张,再行针刺。
(4)电针及器械:
如李天伟治疗漏汗,取合谷、阴郄、风门、肺俞、肾俞、脾俞、三阴交,用针刺,取列缺、照海,用电针低频连续波,并用TDP(特定电磁波治疗仪)照射。
(5)埋针:
如徐荣海治疗多汗症,取尺泽、复溜,埋入麦粒型皮内针,针向与经络循行路线垂直;李荣农治疗手足汗出,取单侧耳穴心、肾、肺、神门、交感、皮质下、降压沟,埋入揿针,左右交替,每天按揉3~4次,每次10~20分钟。
(6)穴位注射:
如宋文革等治疗汗证,取双侧足三里、三阴交,注入黄芪注射液,每穴2ml。
由于《太平圣惠方》“三十六黄点烙方”中“心黄”“食黄”均有汗出之症,因而古代文献中点烙为2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