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笑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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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走火

一旦势起,田伯光忙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却许久不见宁毅入场。那小贼站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提示令狐,听的他抓心挠肝,烦躁不已,倒像是长辈指点小辈练习一般。恨归恨,却不敢真宰了他,他怕令狐发疯。索性不再防备,只一心一意应对令狐。

令狐真气衰竭,总有不济,宁毅功力不行,借他剑势才能看出他薄弱所在,但能及时道出一两个穴位,教他强奶一口。剑换了一把又一把,剑法换了一套又一套,对招也早过了八十。令狐遍体鳞伤,田伯光伤痕累累,却都默契的不提赌注。

这一场驾从傍晚打到深夜,令狐二人是一心要致田伯光于死地,出手毫无顾忌。田伯光只想拿下他二人交差,中伤人命时难免留手。

宁毅递出最后一把长剑,田伯光知道决战的时候到了,那小贼只要敢动手,拼着重伤也要废了他。泰山佩剑又宽又厚,令狐强弩之末已经舞不动了,田伯光短刀砸来只能勉力抵挡。

田伯光收了刀法,只把短刀做钝器用,一下又一下的砸在剑脊上,令狐每挡一下就要踉跄着退两三步。一下、两下、三下...连砸六下长剑应声而断。

令狐苦笑一声,师弟到底未曾动手,看来他经脉伤势确实不轻。师傅殷殷教导似在耳边,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跟田伯光走,三师弟想必也是如此,“我二人今日便死在这崖上罢...希望‘七猴儿’不要有事...”

田伯光收了短刀,望着气喘吁吁的令狐暗暗佩服,终究还是低估了他,好几次差点栽了。这次以生命做赌,他强忍着不敢走,确实赌对了。经历这场赌斗,令狐冲剑法定要更上一层楼,若给他时间揣摩,下次再来就真不好说了。

田伯光心怀大畅,笑着道:“令狐兄还有什么话说...”

却见宁毅提出一把精钢大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双手握住斧柄挑衅的看着田伯光。那大斧颇为锋利,砸在地上入石三寸,田伯光看也不看,冷哼出声,斥一声“着”,一刀袭向宁毅胸前。

这次他是恼都懒得恼了,这小贼一开始就是装腔作势,可笑他误以为真,真要出手不会等到现在。所以,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还是虚张声势!

宁毅确实是虚张声势,见田伯光砍来,抬起大斧护住胸前,他只希望令狐还有余力,能给这淫贼来一记背刺。

这一刀转眼即到,令狐大骇,道:“三师弟!”尽力掷出手中断剑。

田伯光余光看见令狐动作,道一句“天真”,刚要去挡,忽然看见宁毅一脸狞笑,面色变得红紫。

“紫霞神功!”

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多想,只把短刀尽力点向斧身。入手处混不着力,一下就荡开大斧,果然是诈。

他心中一笑,“你有诈,我这就是实招了?”早打定主意要废他左腿。挡开斧子后,见宁毅右腿一软,又想故技重施,田伯光哈哈大笑一刀斩向他左腿。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令狐大叫犹在耳边,却忽然听田伯光一声闷哼,扑倒在地。令狐掷出的断剑扎在他后心,宁毅却是无事。

田伯光口中嚷着“果真...”,宁毅一脚踢在他太阳穴上,捡起钢斧朝他脖颈一斩而断。可怜这江湖上臭名远扬的淫贼,最后落得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师弟你没事吧。”令狐一身伤势颇为严重,却先问宁毅。

田伯光背对着他出的那一刀,他未曾看清,但料定师弟躲不过。田伯光恨师弟入骨,必定不会留手,就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正要再问,崖后传来一声冷哼,令狐一惊:“田伯光还有帮手?”

起身道:“不知...”

宁毅拉住他冲他使个眼色,走进洞中向洞壁上一努嘴,令狐看着“风清扬”三个大字,道:“师弟如何知道?”

宁毅道:“田伯光最后那一刀我本避不开,他却好似忽然打歪了一般。我后知后觉,似乎是一记暗器打中了刀身,他临死前就说出来这个名字。”一指洞壁。

令狐点点头道:“咱们师祖是‘清’字辈,这位风前辈便是太师叔或者师伯咯,你我赶紧拜见。”

宁毅拦住师兄,道:“师兄可曾听师傅师娘提过?”

令狐道“不曾”,疑惑的看着师弟。

宁毅道:“风老前辈既然不肯现身,那定是不便相见,不可强求。”又以口型说出“剑气之争”四字。

令狐想了一想,道:“既如此,我兄弟便隔空一谢吧。”

二人出来山洞,拜在地上,二人道:“弟子令狐冲,弟子宁毅,谢过老前辈救命之恩。”

崖后传来一阵讥笑,道:“老前辈,好一个老前辈!岳不群那小子教得好徒弟,你二人连一声太师叔都不肯叫吗?”

令狐慌忙道:“弟子...弟子...不敢...一时...望风太师叔恕罪!”二人已猜出他身份,令狐此时不敢撒谎,只好老实认错,祈请原谅。

崖后哼一声,又叹一声:“罢了,罢了...”

令狐二人又跪一会,看再无声音传来,对视一眼瘫倒在地。

时近月半,凸月将满。云海之上,青天之下,冰轮在前,宁毅抬起手徒劳的够着,心中思维漫无边际的发散。对于华山接下来何去何从,还未有头绪。他太过弱小,好多想法只能假手他人,还不敢说破,拐弯抹角变数太多便难以把控。

“罢了,罢了,先顾眼前吧。”

宁毅翻身坐起,看着身首分离的田伯光心中叹气:“早料到风清扬会出手,我就不该行险,如此一番苦功白费了。”这么来看,这华山顶上的一举一动,恐怕都逃不过风清扬的眼睛,只要他想。

其实他还有后手,“紫霞秘籍”他不敢练,但是模仿一下发功状态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这一下冲了肝经,伤了心经,但能惊到田伯光足够了,关键还在令狐那一记飞剑。

田伯光算到他要歪倒,他也算出田伯光算出他要歪倒,他就是要利用田伯光算出他要歪倒来算计他来算计田伯光。田伯光要跑他二人绝对追不上,所以要如此行险。

他料定即使田伯光不来,风清扬这几天必来,只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想必是早来了,只在最后一刻才动手。可惜他两个月散功之苦,如今一动经脉又要重新来过,更要难上加难。

岳师差不多也该回山,到时令狐肯定下崖了。从原著描写猜测,风清扬时日无多了,要传衣钵就在此时。

令狐今非昔比,他此时未必就愿意再学“独孤九剑”。原著中他有外力逼迫,没有时间独立思考,只求速成。如今内功有成,再等他日久精深,恐怕不难看出“独孤九剑”命门所在。

风清扬非要传他不可吗?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方正能吗?

任我行能吗?

反正宁毅是不信什么缘分,若是令狐也如他一般,恐怕那些大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什么狗屁心性,狗屁气度,狗屁悟性,在资质面前一无是处。

郭靖有个屁的悟性,不过是资质好,练什么功都是水到渠成,根本就没有理可讲。不然以黄老邪的心性,能让女儿嫁个一个傻子?看他徒弟都是些什么下场,对女儿狠不下心,若郭靖真是一无是处,他狠不下心吗?

所以,宁毅根本就不急着见风清扬,此时他走没走还不一定,他自己不愿出来就让他在崖后吃风吧。

令狐歇了一会,见师弟坐起之后一动不再动,仿佛魔怔一般,轻唤一声:“三师弟...”

宁毅一怔,汗水汩汩而下,差点就走火入魔了。这心中怨气来的好凶戾,是怨自己还是怨老风?亦或是令狐,世道?都有吧...

令狐躺了半天回了些气,过去扶起师弟,要探他脉搏,宁毅摆手挣开,道:“无事,刚刚伤了心脉,养一养就好了。”

令狐仍不放心,宁毅道:“师兄把这...田伯光的尸体处理了吧。”他知道令狐与田伯光打的见了真情,反正人已经没了,迁就一下也无妨,没有再骂出口。

令狐把田伯光头颅捡起,塞在他胸前,让他自己抱住,道一声“田兄,得罪。”

把他尸首推下崖去,舀起一碗酒,道:“田兄,你一生作恶多端,江湖中恶名昭昭,如今死在我华山也算死得其所。只望你地下有灵能改过自新,来世重新做人,令狐冲定交你这个朋友。走好!”说罢撒下一碗酒。

令狐再舀起一碗,犹豫一下,有些心虚的看向师弟。宁毅知他犯了酒瘾,走上前去把一粒白云熊胆丸放进碗里。令狐尴尬一笑,一饮而尽,只一咂嘴就扑倒在地。

宁毅吃了一惊,“白云熊胆丸”药力虽猛,但也不该发作如此之快。上前查看只见令狐身体放松,呼吸均匀,分明是睡去了。

他无语的看看那两大坛酒,“倒是冤枉田伯光了,先打开那一坛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