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疯言疯语
桃干仙道：“你不能走，你走了如何跟小尼姑交差！”
宁毅道：“你们要找我，还是找我师弟。”
另一人道：“当然是找你了。”
宁毅道：“那便该放我师弟离开。”
另一人道：“好。”
又一人道：“不好。”
先一人道：“你说不好，为何不好。”
那人道：“我们放开道路，令狐冲也跑了怎么办。”
众人大叫：“不能放，不能放。”
宁毅无语，道：“桃谷六仙，武林中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令狐冲后学末进怎逃的出六位手掌心。”
六人听他夸奖，喜不自胜，都道这小子有些眼力。放开一条通道教大有快走，大有不肯。他虽心中害怕，但不愿抛了师兄独自偷生。
宁毅见大有坚决，道：“这六位高人没有恶意，你去告诉师傅师娘，我去几日就回。”
六人听宁毅又叫他们“高人”，心中自是欢喜异常，嚷道“没有恶意，没有恶意，去休，去休。”宁毅连使眼色，大有才犹犹豫豫的去了。
几人七嘴八舌的催促宁毅快走，宁毅居然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桃谷六怪奇到，“这人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哭就哭。”
桃干仙转到宁毅面前，道：“令狐小子，你哭什么？”
宁毅转向一边，哭的更凶，呼天抢地直念叨“苦哇，苦哇。”又一人来问，宁毅仍是不理。一人道：“二弟，三弟忒也不明，这小子犯了癔症，如何理会得。”
另一人道：“他又没说，大哥如何知道他是癔症，我看是疯病。”
大哥道：“他癔症了如何说话，便说了也当不得真。”
“......”
几人吵闹一阵，终于达成一致，拉住他四肢抬起便走。宁毅害怕，大呼道：“我要被你们颠死了！”
六人吓了一跳，心想小尼姑肯定是要活人，把他颠死却不好交差。赶忙把他放下，桃干仙道：“这小子忒不中用，小尼姑水灵灵的，怎地看上他了。”
宁毅道：“你们当真不知我是谁？”
一人道：“真是癔症了，原先却也不知，现在怎么不知。”
宁毅对他道：“桃枝，我是谁？”
那人道：“你认错了，我是桃叶仙。这你却问不倒我，你是令狐冲，是不是？”
宁毅不理，转向另一人道：“桃根！他们不知原也不怪，你如何见了大哥还不拜见！”
众人大奇，桃根仙更被唬了一跳，“怎么他是我大哥？”见五兄弟看向自己，桃根顿觉莫名其妙，近前问道：“你不是令狐冲？”
宁毅跳起，一巴掌甩在桃根仙脸上，这一下事发突然，桃根仙竟没躲过。五兄弟看大哥挨打，又上前架起宁毅，这次任凭他怎么说，没人再放他下来。
桃根仙莫名挨了一巴掌，怒道：“你不是令狐冲，你可知道令狐冲在何处？”只等他说个不字，就让弟兄们生撕了他。
宁毅悲愤道：“阿爹阿娘在天之灵，怎见咱兄弟相残。桃根！这都是你的错！”
六人再度大奇，桃干仙疑道：“大哥，咱莫不是还有个兄弟？”
五人再度看向桃根仙，桃根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爹爹娘娘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就是老大！”见五兄弟还有怀疑，道：“我今年七十有三，你看这小子才多大。便有兄弟也该是小弟，如何会是大哥？”
一年轻点的怪人，高兴道：“是极，是极，他便是七弟了。”
宁毅道：“放屁！老子是桃树仙！”
众人大惊，他六人合在一起才取得桃树之意，这人如何敢称桃树仙？只听宁毅叹道：“你五人情有可原”，话锋一转严厉道：“桃根！你在襁褓中时，我天天抱你玩耍，你如何不认我。”
众人看他说的煞有介事，一时没有主意，犹豫着送了手。宁毅“扑通”掉在地上，龇牙咧嘴道：“本来我兄弟可以相安无事，你们今天却跑来害我，等我下了地府见过阿爹阿娘，只怕他们要回来找你们算账了。”
六人一听如此，更显惶恐。
宁毅道：“你今年其实七十二岁...别说话！我说七十二就是七十二！”桃根刚想反驳被宁毅喝住。
众人拉住跳脚的桃根仙，听宁毅道：“七十二年前阿爹阿娘生下的你，那时我已十一岁。每日里带你扑蝶抓鸟，捉鱼戏虾，如今想来那时为兄最快活的日子，你...你竟不记得，啊呀！”又挤出几点眼泪来。
趁着擦泪的功夫，偷眼望去，五兄弟先是羡慕，又恼怒的看着桃根，桃根却一脸茫然道：
“那时我只婴孩，如何记得...”
宁毅怒道：“爹娘给你取的仙字，白叫这么多年，你以后只叫烂桃根算了！”
桃干接口道：“烂桃根，妙极，妙极。”
桃根被二弟取笑，一脸衰色，却见宁毅喝住桃干，又转色为喜。桃干只怕自己变成烂桃干，不敢再说。
宁毅接着道：“一日我与你玩耍回到家，堂上坐着一位老神仙...别问为什么是老神仙，你们要是见到也会叫他老神仙。”眼见有人又要问，宁毅只得再喝。
瞪一瞪眼，宁毅道：“其时老神仙见到我兄弟二人，对阿爹道：‘他兄弟取名不好。’阿爹问：‘如何不好？’老神仙道：‘老大叫做桃树，老二却叫桃根，我观你还有五子，莫不是还要取名桃干，桃枝，桃叶，桃花，桃实？
“阿爹大惊道：‘老神仙说我还有五子，那定不会错。只这取名就甚合我意，不愧是您！’没想到老神仙摇头道：‘不好，不好。不妙，不妙。’阿爹奇道：‘不敢问老爷...’老神仙道：‘老大已是桃树，六个弟弟也合为一株，却不是要妨了老大。’
“阿爹道：‘那如何是好，不如把老二改了名？’老神仙怒道：‘名在心中命已天定，岂敢更改。’阿爹看神仙发怒，不敢再言。想了一会，突然发狠，说道：‘如此这就毙了老二，再有五子一并送归了事！’”
六人听到此处无不骇怕，即使存身此处，仿佛身临其境，惊叫连连。
宁毅看在眼里，道：“六位弟弟莫怪阿爹心狠，可是我与阿娘怎忍见桃根身陨，只好拼命拦住阿爹。”六人听的冷汗连连，到此处不由得同时松了口气。
“阿爹自来最疼我不过，我紧紧抱住桃根，他便无可奈何。我心想，总不能因为我一个让六位弟弟害命，只好我去死了，又被阿爹苦苦拦住。阿娘见了就去求老神仙，老神仙道：‘罢了，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怎忍见你父子骨肉相残，我有一法...’
“老神仙的意思明了，就是带了我走，叫我兄弟永不相见，再在你们名字里加个仙字，方才保你们安然无恙。阿爹求老神仙带走桃根，老神仙怒道：‘上天旨意容得你在此讨价还价？’只见他一拂袖，我眼一花，已经在这华山之上。
“自此我随老神仙在此修行七十二载，桃根你加的一岁便是为我，阿爹阿娘想表明你前边还有一兄，你...你...却好不健忘...”
众人听他讲完，只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言。宁毅心中也没底，只能继续忽悠，道：“你们少年时阿爹多有打骂是不是？阿娘多有爱护是不是？”
他知道个屁，常言道“严父慈母”，只是诈一诈。可也不是毫无根据，任谁有这六个疯癫的孩子都要糟心，初时可能可怜爱护，久了必然不耐管教，有些打骂也是人之常情。即便说错了也无所谓，再编些疯话圆一圆。
众人心惊，“他如此清楚...”
“站好！”不等他们多想宁毅喝到，六人下意识的站直身躯。
宁毅道：“你是桃根，你是桃干，你是桃枝...等我说完你再问！你是桃叶...等我说完！你是桃花，你是桃实是不是？”早前从他们兄弟说话中，已断出他兄弟顺序。四人都点头，唯有桃枝桃叶有话说，他二人为双胞胎，宁毅故意说错。
宁毅道：“我七人，不对，我与桃根少时见过，咱六人可曾见过？”五人摇头，桃根也想摇头，被另外五人瞪住，只好止住动作。
“既没有见过，我如何一言道出六位名字？”
“你方才说久仰我们大名...”桃枝以为找到破绽，连忙说到。
“真笨！你等行走江湖多时，有谁真正分清你兄弟六人的？”
他们兄弟形貌丑陋异常，性子极怪，但江湖上行走别人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何况分清了。六人心想，这人说的却没错。
“谁与你们久仰？我那么说是要诳走那华山弟子，不然岂不是被他听走咱们兄弟底细？这一点桃枝肯定想到了，对不对？”宁毅转向桃叶问到。
桃叶一怔，又一喜，对桃枝道：“是极是极！我早想到了，只是还未与四弟你说。”
桃枝做惯了三哥，哪里忍得了被叫做四弟，就要寻桃叶的不是，眼见他们又要争论，宁毅道：“常言道，血浓于水。我一见便知道你们身份，桃枝是三哥，桃叶是四弟。”
桃枝一听，转忧为乐，桃叶又不忿了，宁毅道：“桃叶才是桃枝，桃枝原本桃叶。”
二人被他绕的有些迷糊，宁毅指着桃叶道：“你是三哥，你才应该叫桃枝。”
桃叶拍手兴奋道：“好，我叫桃枝，我是三哥！好，好啊！”
桃枝还想再争，宁毅揽过桃枝小声道：“他占了你的位次，你占了他名字，岂不是谁也不吃亏？名字用了几十年，如今换新，可知‘枯木逢春犹再发，人可两度在少年。’”桃枝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要呛声。
宁毅拉住他又小声道：“你看他高兴的跟占了天大便宜一样，却不是傻？你一说岂不点醒他了？到时候他又不服你比他聪明了。你却不说，只在心里笑他一辈子，不是更好？”
桃枝想，还是大大哥利害，如此在心里拿捏桃叶一辈子，他便不知，此是神仙手段。得意道：“好，我才是桃叶。”
一时间二人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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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羞耻，随便对话就水了一章，无怪乎金庸给他六人戏份多。
待会再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