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毛主席安排我们去“五·七”学校锻炼
杨银禄
1968年10月5日,《人民日报》刊登了黑龙江省《柳河“五·七”干校为机关革命化提供了新的经验》的报道,并加编者按。按语发表了毛主席关于干部下放劳动的指示:“广大干部下放劳动,这对干部是一种重新学习的极好机会,除老弱病残者外都应这样做。在职干部也应分批下放劳动。”中办根据毛主席的这一指示,于1969年1月在江西省进贤县创办了“五·七”学校(因为参加劳动锻炼的既有干部还有职工,故称学校)。
1973年10月初,毛主席对汪东兴说:“从江青那儿出来的那两位小同志(指我和周金铭),到你办的那个‘五·七’学校去锻炼,他们都是北方人,不知道大米是怎样生产出来的,叫他们熟悉熟悉水稻生产的全过程。”
1973年10月11日,中央警卫局副局长邬吉成把我们送到北京火车站,上了南去的火车。火车行驶了37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进贤县火车站。然后,我们步行了十几里路,到了“五·七”学校七连(1974年七连与五连合并成了二连)。五连、六连、七连都是种水稻的,又称“五·七”田连队。我们到达连队时正好赶上收秋水稻,一天都没有休息,第二天就下田割稻子。那时,割稻子大部分是用人力割,少部分用收割机割,目的是为了劳动锻炼。我在老家时割过麦子,虽然割麦子和割稻子的方法不太一样,但是我有一点基础,割得并不慢。有一位老“五·七”战士叫沈永金,他的年龄虽不比我大,但他到“五·七”学校比我早4年,他又是南方人,割稻子是一把快手,我敢于和他比赛。
水稻的收割、脱粒、晾晒、入库等过程我们都参加了。
冬天的劳动主要是平整土地、修补水渠、种红花草(做肥料)、种油菜,除此以外的时间是政治学习。学习的主要内容是批判林彪的反革命路线及其罪行;学习毛主席对柳河“五·七”干校的重要批示和其他“五·七”指示:“你们在机关工作的一些人,不懂工,不懂农,工作太单纯。你们机关要办一两个小型工厂,学点生产知识。”“现在一面学习,一面生产,将来一面作战,一面生产,这就是抗大的作风,足以战胜任何敌人的。”毛主席专门谈到中办“五·七”学校时讲的几句话:“告诉同志们,劳动也是一课。”“办‘五·七’学校是广大干部下放劳动的好形式。”“办好一项事业,是不容易的。方向、路线对了,就要有决心,有毅力,坚持下去。”“要想得远一些,学校自己要储备粮食,备战、备荒。”“‘五·七’学校,自己没有粮食吃,没有油吃,没有肉吃,没有菜吃,那还有什么优越性呢?”
“五·七”学校还组织“五·七”战士认真学习了毛主席的“两个务必”,号召并养成“三个一辈子”的思想,即:“谦虚谨慎一辈子,艰苦奋斗一辈子,劳动锻炼一辈子。”
1974年3月,农忙季节又来了,育秧、耕地、耙平、灌水泡田、春插。插秧时,人插和插秧机插的比例是三比一,大部分是人插。我患有腰肌劳损疾病,弯腰时间长一点,就疼得受不了,插秧是我的弱项,所以,我就自告奋勇运秧,用扁担挑,用人力车拉。虽然很辛苦,但是很愉快,大家你追我赶,干得热火朝天。
1974年4月18日,我写了一首打油诗:“头顶烈日踏泥潭,鼓足干劲流大汗。为了革命来锻炼,再苦再累心里甜。”
几周之后,开始耘田、拔稗子,这都是又脏又累的劳动。但是,不是很紧张。最紧张、最繁忙、最辛苦是盛夏时的“双抢”,即抢收、抢种。我国有名的几大“火炉”城市就有南昌市。进贤县地处南昌市的南面,气温比南昌还高。当地气象站的天气预报只报到39℃,气温再高就不报了,大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听不到天气预报了,上午11点钟至下午3点钟之间,把温度计拿到太阳底下,水银马上就顶到头了。水稻田里的水被晒得一脚踩下去,呼呼地冒起热水泡,烫脚啊,经常下水的人脚指甲全部变成了红色。特别是到了晚上,人们好似闷在蒸笼里一样,躺在床上,即使是一动不动,仍然是汗流浃背,再累再困,一夜也会把人一次次热醒。白天下田时,我们学老“五·七”战士的样子,赤着脚,下身穿着一条大裤衩子,上身赤着背,把尿素化肥口袋撕开披在肩上,大家开玩笑地称它为“五七战袍”。
那个地方因为水多、草多、庄稼多,卫生条件差,所以蚊子、小咬儿就多。那里的蚊子和北方的不一样,个头大,飞行无声音,下嘴又快又狠,晚上在室外不敢穿短裤、短袖衬衣,稍一停顿,就被咬几个大包,睡觉时,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不敢挨到蚊帐,否则就被蚊子叮咬。
1974年的“双抢”时节,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在我们“五·七”学校拍摄纪录片《熔炉》,我参加了拍摄,还有我拉车运秧苗的好几个镜头呢。以后,这部片子就作为轮训学员的入校教材了。
10月中旬,又开始了一年一度的秋收大忙季节。
1974年底,周金铭跟我商量:咱们两个人参加了水稻生产的全过程,并参加了两次秋收,按照毛主席对我们的指示,该叫咱们回北京了,是不是请学校的领导给中办的领导打个电话问一问?于是,我们利用一个星期天的休息时间,步行十几里路找到校长李树槐同志,他当着我们的面,拿起电话打通了中办副主任、警卫局副局长、警卫团团长张耀祠的电话。张耀祠回答:“他们俩可以回来了。”李树槐年龄大了,把张耀祠的话听反了,他听到的是“不可以回来,”只有一字之差,又叫我们等了一个多月。
1975年1月20日,我们心想,难道中办领导对我们的看法有什么变化?再请李校长打电话问问。李校长很不错,不怕麻烦,不怕挨批评,又给张副主任打了电话。张问:“他们俩怎么还没有回京呀?不是说他们可以回来吗?”李校长放下电话说:“对不起,我上次打电话听错了,你们回北京吧。”我们回答说:“没有关系。”我们于1975年1月25日回到了北京,重新回到了中央警卫团工作。周金铭被分配到司令部,我被分配到政治部工作。
我们在“五·七”学校的16个月时间里,劳动量大一些,累一些,生活苦一些,但是精神很愉快。我们与各级领导和“五·七”战友们的关系搞得很融洽,谁都没有歧视我们。汪东兴给学校的领导交代过:杨银禄、周金铭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是去劳动锻炼的。连长戴生龙、指导员李文正还叫我当了班长和党小组组长。在毛主席、周总理和汪东兴的关怀下,在连队的帮助下,我们受到了一次很好的锻炼。我个人认为,干部参加劳动,对于领导干部克服脱离群众、脱离实际、脱离劳动的官僚主义作风是一个好办法。
节选自《庭院深深钓鱼台——我给江青当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