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有异议
等莫柔蔷换好衣服到达马场时，莱恩已经牵着她的爱马在门口等着她了。
莫柔蔷接过缰绳，轻轻地顺着爱马莉莉丝的鬓毛。莱恩恭顺地立在一旁，举起手上的护膝：“蔷蔷，今天骑马时戴上护膝好吗？”
身为男仆，莱恩本不该直呼莫柔蔷的名字，但莫柔蔷从小就不习惯别人唤她小姐，而喜欢被亲昵地叫着小名，因此，莫家的管家仆人们也都直接叫她“蔷蔷”，莱恩也不例外。
“不用，我不会受伤的，莉莉丝也不会让我受伤的。”
“蔷蔷，戴护膝本只是为了防范，许多淑女们骑马时都会戴着护膝，你就戴上好不好？”
“不好。”
莱恩还想再劝，却被莫柔蔷一声“莱恩哥哥”的娇叱噤了声。
从八岁起，莱恩就被送到五岁的莫柔蔷身边贴身照顾保护，莫柔蔷唤他“莱恩哥哥”本也是不合规矩的，可她这样叫了，他也便这样应了。每当她这样叫他时，他一面惶恐着心里明白自己不配，一面却忍不住心生窃喜，想要贪更多。
莫柔蔷翻身上了马，莉莉丝痛快地跑了起来。
今日天气晴朗，天空如洗过一般万里无云。蓝天绿地，白色骑装的少女骑着白马，鸦黑色的长发高高扬起，如同油画一般。
莫柔蔷长得并不高大，甚至有些娇小，可她骑马的身姿甚是飒爽，既英气勃发又生机盎然，像蓬勃又肆意生长的野蔷薇。莱恩看得有些入迷。
他不该这般入迷的。身为小姐的私侍，他既是男仆，又是保镖，他该更警醒一些，时刻关注小姐的安危，而不该这样放任自己。
可他就是忍不住。小姐太过耀眼，又对他太好，他不得不沉沦。
莫柔蔷带着莉莉丝痛快跑过几圈，终于停了下来，莱恩连忙迎上去，伸手想要扶她下马，却被她推手拒了。
莱恩有些失落，却也知莫柔蔷性子要强，便又好言劝她：“蔷蔷，刚跑马出了一身汗，我带了衣服，就在这里服侍你先换一身可好？”
见莫柔蔷点头应了，莱恩重又心生欢喜，随着她去了更衣室，替她脱去被汗沁了的外衣。
莱恩用大掌轻轻触着莫柔蔷贴身的衣服：“内里的衣衫都湿了，我也替你换了吧，别着凉。”
莫柔蔷从小就由着莱恩替她梳洗更衣，便展开双臂任由莱恩替她解开内衣，丝毫不觉得别扭。倒是莱恩看着莫柔蔷比幼时更加曼妙的躯体有些脸红心跳，等小姐过了十九岁，他就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你怎么了，脸这般红？”
“我没事。小姐倒是，长得越发好了。”莫柔蔷听出莱恩话里的意思，不在意地笑了笑，手指随意地轻抚自己的胸。
不过是用来哺乳的器官，倒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没注意到，莱恩的脸越发地红，红得快要和他的红发连成一片了。
莱恩用湿毛巾替莫柔蔷擦着身体，又替她穿好衣服，这才将她带离马场。
回到住宅后，莱恩又赶紧放好了水，替沐浴的莫柔蔷按摩。
见莫柔蔷放松地阖上了眼睛，莱恩这才小心翼翼地道：“今下午去马场前，少爷说若是我以后再离开了蔷蔷，就不让我再做蔷蔷的私侍了。”
莫柔蔷之前也听过类似的话，也不知道莫清辉怎么回事，对她的私侍也有些严厉，不过她并不十分在意莫清辉与莱恩之间的关系，便眼也不睁地答道：“你是我妈妈亲自为我选的私侍，哥哥是没法将你赶走的，你安心。”
莱恩轻柔地按着莫柔蔷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委屈，也带着顺从，他用小狗似的眼神看着莫柔蔷：“有蔷蔷在，我自然安心。”
莫柔蔷仍未睁眼，莱恩的眼神便愈发大胆而露骨。他用目光巡视着她染着水光的，感觉喉咙里一股难耐的渴。
可惜她还年少，并不通情事，否则，他好想吻上去啊。
可是他不可以。联邦的少女们直到十九岁才能。
而他，身为蔷蔷的私侍，将会好好履行他的职责的。
莱恩扶着莫柔蔷从浴池里站起，又细心地替她擦干净身体。待一切都打理齐整，莱恩送莫柔蔷到了饭厅后又默默退下。
正是一家人吃晚饭的时间，莫戚风在席上宣布了莫柔蔷将入学平校的决定，众人对此的反应不一。
莫戚风坐在饭桌主位，她的右手边坐着莫柔蔷，莫柔蔷的下位坐着莫清辉，而莫戚风的左侧依次坐着她的三个丈夫，莫予恩、莫清流和莫迪。
莫予恩率先提出了反对：“蔷蔷是清贵家的小姐，怎么能去平校读书？而且蔷蔷早就声名在外，想要嫁给她的男子那般多，去了平校被算计了怎么办？”
莫予恩是莫柔蔷的给身父亲，也正因他给莫戚风送了一个女儿，便从莫戚风的二夫升成了大夫。对于莫柔蔷的择校，他理应是莫戚风家三个男主人中最有发言权的。
“不会的，有我照看着，蔷蔷定不会被那些男子算计。”莫清辉讲话时缓慢而坚定，透出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道。
可这话依然让莫予恩秀气的眉头一皱，不耐地驳斥：“我莫家果然太宠小辈了，连个儿郎都可以定下女人家的事了。”
莫清流并不打算张口维护自己的给身儿子，一般这个时候，都是由莫柔蔷出言调和的。她举筷夹起她爸爸爱吃的红虾放在坐她对面的莫予恩的碟上，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爸爸何必这样说哥哥？哥哥关心我，我们兄妹相处和睦，这是莫家的幸事。我倒觉得哥哥果敢的性格不同于一般的男儿，以后哪怕嫁出去了也不会让人看轻他的母家，这是妈妈和三个爸爸教导得好。”
“就你会说。罢了，既然戚风同意了，你想去平校便去吧。不过，你虽单纯，可得警醒着，不要随便就着了哪个男儿的道，能去平校读书的男子可都不会是省油的灯。”
“我知道的，谢谢爸爸。”
莫柔蔷一边应着，一边在桌下伸出手。果然，莫清辉又将自己的长指甲抠得陷在手心里，掌心透出血痕。莫柔蔷将莫清辉握紧的手揉开，安抚般的轻轻摩挲着。
莫清辉轻轻呼出一口气，反手将莫柔蔷的手拢在了手心里。
因莫清辉执筷的手为了握住莫柔蔷而被占了，迟迟没有再动筷。莫迪一向细心，自然发现了这点，温柔道：“辉儿，怎么才吃这么一点？”
“我下午试着做了一些甜品，因做得不太好，自己吃了。晚上本就不太饿，现在已经饱了。三爸爸慢慢吃。”
莫迪便也不再多言。众人在静默中用完餐，无人再对莫柔蔷去平校的决定提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