樉海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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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诬陷

卓浔一路回到住院部,迅速做完手部消毒后,快步奔进卫生间。敬业的医生不仅下班晚,吃不上饭,就连人生三急,也是很一言难尽的。

“咚…咚咚”一门之隔外,阵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卓浔生无可恋。

“卓大夫!卓大夫!15床您快来看看吧!”

“卓大夫!卓大夫俺们已到换药市…….”

门外的敲击声,声声带入节奏,不间断的‘咚…咚…咚’敲击着。门内,卓浔方便的节奏眼看要被敲门的节奏带跑偏。

卓浔内心郁闷,他很想说:大夫不上厕所吗?你们不怕大夫憋坏了,就没人给你们看病了吗?

但是,卓大医生也只能是想想,只要穿着这身白衣,只要是他今天当班,他就的忘记本我,时刻提醒自己:‘我!是位医生。’

“好的,稍等,我马上去换药室!”

卓浔一遍在卫生间快速着处理着自己,一遍回答着门外的人。

卓浔冲出卫生间的时候,除了焦急的15床家属外,还有一脸堆笑的苏阳和周言。卓浔保持着医生职业的面部表情,一边安慰着15床的家属,一边按操作流程对手部消毒。周言欲向前继续追问自己想要的答案,被苏阳一把拦下。

周言烦躁的扭头,说:“你……”

“他要处理紧急病号,咱们等他处理完患者,再问也不迟。”

“就一句话的事儿,我问了,他回答了,都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苏阳听后眼睛睁的露出四白,揪着周言的领子说道:

“我看在你是我的旧上级,我忍你很久了,你这急躁脾气,太特酿的烦人了。”

周言一脸的不可想象,被苏阳说的愣在了原地。

“现在咱们一样了,都是公司的阶下囚,你得听我的,不需瞎胡闹。”苏阳看出了周言的失望,缓和语气继续说道:“刚才他都没有告诉咱们,难道换个地方,就会告诉我们了?”

“可…可能啊!”周言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想着,他要抢救患者,可能不太想咱们再烦他,或许就说了。”

苏阳听后摇摇头说:“你的这个逆向思维,偏差太大了。我觉得,咱们尊重他的工作,比你刚说的可能性收获更大。”

“比如说?”周言问道。

“我们就静静等他忙完,等他忙完,问候他是否疲惫?若方便,再约个见面的时间,或许效果更好。”

周言点点头,与苏阳和15床的家属们等候在换药室外。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换药室内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随后传出有女人的呼救声。

15床的家属听到呼救立刻撞开换药室的门,门大开,只见一女子光着下身蜷缩在换药床边的地板上,在掀翻的换药推车旁站着一脸迷惑的卓浔。

“爸爸,”那女子见到有人进来,就凄惨的说到,“他脱我裤子,还摸我。”

一旁的卓浔听到此,依旧保持着呆愣的状态。

15床的家属们听后,立刻冲到卓浔面前各种厮扯,很快卓大医生就被抓乱了头发,拽掉了外面的白衣。

一切发生的太快,苏阳和周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病区保安很快介入,将苏阳,周言,卓浔,15床的一干人等带到了医院警务处,由本院保卫处长和驻院警务处警管一起处理事件。

警务处气氛紧张,苏阳紧张的站在周言身后,生怕周言在这个档口火爆脾气迸发。

周言此时确实也内心不平,本来以为找到卓浔所有的烦恼就能结束,却不曾想,在医院里也能遇到这样的糟心事。

保卫处长此时完全没有平时严肃的模样,虽然惯用的严厉声线一时半会儿改不掉,依旧很努力的从眉梢眼角挤出笑容,口中也时不时的发出生硬的和声细语。别说此刻周言内心不平,保卫处长比周言还想骂人。

这偌大的三甲医院,没有一天不发生点什么的。每天六点半,从挂号室的门一开,保卫处的电话就开始工作起来。是,保卫处就是干这个的,但今天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

“呵呵呵…”保卫处长还没问话,就先呵呵的笑,“啊!谁是病人家属?”

保卫处处长的话音刚落,15床家属群中就有一大婶走出。

保卫处处长看到大婶头更疼了,凭借他多年处理纠纷的经营,这大婶绝非是个好打发的。头疼啊!

“啊!婶子!”

“叫谁婶子,你比俺还老的。”

保卫处长咽了口涂抹,又增强了眼角挤出的笑意,他说道:“嗨,是我说的不合适,老师,你好!你说说今天的情况吧。”

大婶听后眼角上斜,不屑的白了保卫处长一眼,她架势扎好,声音洪亮,边颜面痛苦,边顺势盘腿坐在苏阳前方的地上。

“哎呀嘿!”苏阳这个来自一线城市的白领,被大婶突然席地而坐惊得跳到一旁。他没防着大婶会如此,他也没见过。

大婶听见苏阳的动静,也回头白了苏阳一眼,立刻开说:

“我的天那…这日子没发过了!我可怜的闺女啊!”

“大婶,请你起身,认真回答问题。”警务处的警官实在看不下去,连忙制止。他看看手表,说道:“大家抓紧时间,解决问题。在这儿说不清楚,就跟我回局里。”

大婶听闻要‘回局里’就收齐肇事的做派,起身说道:“我们是来看病的,这个衣冠禽兽…”

大婶抬手指向卓浔,接着说:“就这个衣冠禽兽!竟然利用换药的机会,侵犯我家闺女。”

卓浔听后眉头紧锁,努力压住内心的愤怒,说道:“阿姨,你们15床是我们组的老病号,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呸!是不是老早就顶上我家姑娘了?你们看看,果然,果然…”

大婶边说,边右手手背击打着左手的手心。

卓浔被这样没有依据的诬陷激怒了,但他看看自己的白衣,他明白他是大夫,他要想继续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就要忍,就要理智的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阿姨,请你不要说无根据的事情,不要诬陷我。”

“我诬陷你了吗?我们闺女被人侵犯了,我们不能说话吗?不要欺负人,我也有亲戚在咱们医院。我不怕你这个衣冠禽兽!”

大婶说着就冲到卓浔面前扬手一巴掌,嘴中还吼道:“你这个文化流氓,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让这脏事在俺们身上了!”

卓浔被打的气的说不出话,他一个知识分子,那里境遇过这样的场面,受过这样的委屈。他很想脱了身上的白衣,不当了这个医生,也要把自己的委屈还回去。

周言看的也是满腔怒火,苏阳连忙拉他往不起眼的地方去,一副生怕冲突起来,溅了他们一身“血”一样。

换药室内没有监控,眼下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还原真实情况。卓浔被煽的红肿着脸颊百口难辩,15床的一干人等也趁着大婶的气势再次躁动起来。有谩骂的,有示弱的,有低不成声的。

所有的情况都对卓浔不利,此时门外有一人进门,大婶一下扑过去,拉着此人的胳膊说:“十三姑妈的二舅奶,你帮帮我们吧。”

保卫处处长抬眼一看,医院的老熟人,他一拍大腿知道眼前的事情有办法解决了。

在保卫处处长的斡旋下,以及15床的‘十三姑妈的二舅奶’的协调下,医院选择先将15床迁入其他病区,卓浔停职查看,双方各退一步,其他相关事宜会有医务处和15床家属进一步协调处理。

卓浔接受处理后,走出行政楼时,心情坏到了极点。天色似乎也配合他的情绪一般,也开始慢慢的阴暗下来。没过多久紧密的雨珠就从天空坠下,不间断的洒向大地,应衬着卓浔灰暗的心。

卓浔无法相信,自己的老病号竟然可以这样诬陷自己。换药室内15床发疯的脱自己的裤子,还步履蹒跚的去推倒换药车。一切都让卓浔来不及反应,就被医院处理了。上午,他还在为自己选择的事业全情付出,现在他就成为被遭到质疑的无德医生。

卓浔此刻走在医院的主干道上,再当有人对他微笑和小声议论,他都感觉是在说他被停职查办的事情。再也感受不到,他人投来的羡慕赞扬的目光。

“这也不怨你,我们相信您。”

一个声音从卓浔背后传来,“就是,生不逢时,有点倒霉。”

卓浔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并下意识的说出自己心里的共鸣。“是的,很倒霉。”

自己确实很倒霉,这倒霉就是从南卿派来的两那个人开始的。

卓浔不回头看不大紧,一看,那个气啊!更是涌上心口!原来周言和苏阳一直跟随在他身后。卓浔脑海中突然有个不切合实际的念头:“难道是南卿设的局?是不是南卿一直都制造如此骗局,迫使大家不得不跟随他去做沙雕的事情?”

“是不是你们搞的鬼?”卓浔在雨中大吼。

周言和苏阳被问的一脸蒙圈,连忙挥手说,不是,不是。但卓浔认为,一定是。他向两人跨步去过去,表情及其厌恶和冷清。吓的周言和苏阳连连后退。

此时的雨已下的很大,三人都没发现,几分钟的时间,地面的积水已淹没了脚面。在他们三人争论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三号病房楼门前,15床,那个自称被卓浔侵犯过的女子此刻也矗立在雨中,正直直的看着他们的变化。

“滚回去告诉南卿,他这个伪君子,我不怕他。”

周言和苏阳此刻也不敢在糊弄着称,他们是南卿的人,有想上前彻底解释清楚的想法。但当他们看到卓浔冰寒的脸时只想应承着快速的离开。

卓浔三人的变化和交流,15床都听的清清楚楚。她没想到,只想设计把卓浔关起来,不让卓浔和南卿回合,既不用再耗费自己残存的精气,同时也能阻碍南卿。但此刻,她听到卓浔说这两个人也是南卿的派来的,那么好吧!不就是耗费了我的精气,你们三个,一起去死吧。

随着天上的雨水越来越大,15床的患者身体开始前倾,耿直脖颈,双手后甩。从她的口中慢慢的有长须伸出,渐渐的,15床如同脱衣服一样,退去了自己的皮囊,一个身体残破的女子从15床的身体中撕裂而出,那个曾经逃跑的丽萨屹立在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