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等等，我找到问题了！
“不是黑匣子，是飞机通信寻址与报告系统，简称ACARS。这个东西是实时的性能监控，并且可以把飞机当时的性能状况，通过甚高频或者卫星发送到地面。”
“如果ACARS的报文显示左侧发动机没失效的话，那雷振完蛋了！”
储云鹏放下敲击键盘的手，静静地看着自己发的这条科普弹幕被更加密集的弹幕淹没。他靠在座椅靠背上，凝神思考着...
难道这真的是编剧要写死雷振？不，不可能，哪有偶像剧最后要写没一个主角的，虽然终身禁飞不是死亡，但对飞行员来说，终身禁飞简直生不如死！
那翻盘的希望，在哪里？
提前启动的apu，不对！左侧发动机同样失效，也不对！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储云鹏没心思看接下来的剧情了，重新倒回此前的剧幕，一张画面接一张画面地翻找着雷振可能翻盘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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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较真如储云鹏的人，不忍心继续往下看了，他们不希望雷振救人后落得如此下场，却又没有储云鹏那般专业的知识，能让他们从剧情中寻找事故调查组的错漏。那他们能怎么办？能做什么？
“你就是《云边》的导演？为什么要把雷振拍死！”
“抗议，英雄不该被如此对待！”
“对，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一个有英雄，却不善待英雄的民族是无药可救的！雷振应该有更好的结局！”
“支持，请给雷振一个更好的结局！我可以等你重拍最后一幕，一个月不行，两个月！雷振必须有好下场！”
顺着片尾的字幕，人们找到了陈立峰的微博。大呼一声：键来！
“诶，哥，你手机怎么一直在响啊？”
放下手里的网球拍，陈益峰走到场边拿起水壶，吨吨吨的同时看到老哥的手机屏幕闪烁得几乎就跟没有熄屏一样后，连忙开口叫起陈立峰：
“屏幕还一直闪，你是不是看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中病毒了？”
“滚蛋，再过两年你侄子都能打酱油，我犯得着看那些东西吗？”
笑骂陈益峰一句后，陈立峰略带好奇地走到场边，拿起手机...
“微博？嘿，有意思，啥时候导演的微博这么热闹了，我看看...”
陈立峰浑不在意的脸色在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立马变得极其诡异。心理甚至还有些委屈...
一帮叼毛！你们接着往下看啊！这么急吼吼地跑过来冲个啥子嘛，他不也没把雷振拍死吗？！
“怎么了哥？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新戏那边...”
见到陈立峰神情有异，陈益峰收起笑脸，有些凝重地问道。
“不，和新戏没关系。就是...你自己看吧，这次你和林毅要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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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继续！雷振机长，胡凯霖副驾驶，对以上展示的证据，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能看看ACARS发回的报文吗？”
胡凯霖面色惨白，显然在刚刚的十五分钟休息时间里，他没能找到翻盘的希望。那一旦事故结论定性，除了雷振被终身禁飞外，他同样也跑不了。
反观雷振，此时的精神振奋了许多。似乎是认命了一般，重新打起精神，语气平缓而又坚定地问道。
“可以。”
所谓报文，是一种及其简短的短消息，也可理解为密码一样的由字母和数字组成的字符信息。如“METAR ZUUU 071200Z 35002MPS 310V030 9999 SCT040 21/13 Q1021 NOSIG”，这就是一段标准的机场气象报文，这天书般的字符里就包含了：报文类型、发报机场、发报时间、风向风速、能见度等等一切会影响到飞机起飞的气象因素的信息。
同样，画面中展示的报文，大部分观众也是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那密密麻麻的字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不要紧，因为雷振的反应已经给了观众们答案。
只见画面中的雷振身体前倾，目光严肃地看向报文内容。短短的一段字符，愣是让雷振足足看了近一分钟...
然后，雷振惨笑般地扯了扯嘴角，从听证会开始就一直是挺直的腰板，忽然间靠在了身后的座椅靠背上。
他什么都没说，但这反应，却把什么都说了...
“雷振机长、胡凯霖副驾驶，你们还有要补充的吗？”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后，此前宣布暂时休会的那位领导再次开口问道。
现场一片寂静...
三十秒后，刘主任站起身子：
“既然当事人雷振机长与胡凯霖副驾驶对本次事故调查中展示的证据无异议的话，那么我宣布！”
“参考华夏民航总局飞行标准司、民用航空总工会及飞行安全办公室意见，综合《飞行基本规则》，《民用航空法》及总局飞行标准司下发的运行安全有关规定，现对鲲鹏航空8549航班当班飞行机组，做出如下处罚决定：”
“一，撤销主要责任人雷振，次要责任人胡凯霖，一切技术级别。包括但不限于机长、4级副驾驶技术等级，另，如高高原航线运行资质等一切与飞行有关的技术资质一并撤销；”
“二，注销两人，航线运输驾驶员执照、仪表执照、以及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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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特么还真给雷振嫩死了啊？！”
“有毛病，不知道导演或者编剧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吗？”
“之前说它放毒，是我们冤枉他，但这次说他放毒没毛病吧？”
“这编剧绝对是个文青，还是喜欢写虐文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非要整个悲剧结尾。徐志鹏、林毅、黄成真、刘梦琳，好，很好！老子记住你们四个逼了，以后凡是有这几个名字的剧，别想老子点进去了！”
刘主任念诵的处罚决定声在大厅内四处回荡着，群情激愤的弹幕满屏飞舞着。就在这令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不少不忍看到雷振悲惨结局的观众已经准备点“X”离开之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
“等等！”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师父，我找到问题了！你没错，你没错，你没有错...”
状若疯癫的林灿，忽然推开听证会的大门，跌跌撞撞地冲向台前。在他的身后，紧追着他的是女一号江姝玥，再其后，则是大楼的保安...
“你是谁？你和雷振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挥挥手示意追赶林灿的保安离开，刘主任放下手中的文件夹，昏暗无神的目光中，悄然闪过一丝光芒...
“各位领导，还有大家好。我叫林灿，我是一名飞行员...一名在雷振机长教导下正在逐步成长的飞行员...”